管事亲自去二房传话,都不让婆子递话,而是他直接进了裴氏的正房。
听管事说完,裴氏面露不屑,“京城谁不知道段行野是外室所生,不尊生父,不敬嫡母,府里更是姬妾成群,残暴成性。”
“还请二太太快些。”管事催着。
管事虽然是下人,但常年跟着承恩侯,对官场之事所知甚多。
不管段行野品性如何,他眼前最得圣宠,是景和皇帝跟前第一得用之人。
哪怕是裴珩,圣眷也不如他。
就比如说,裴珩要是一怒之下烧了承恩侯府,
上报大理寺,京兆尹查验,裴珩多半还得叫去问话。
就算最终无事,官场流程也是得走完的。
但段行野干了这事,景和皇帝大概会说,段爱卿也不是有意的,这么一点小事,再赏一座府邸即是。
什么规矩礼法,那是约束别人的,在天家面前,什么都不是。
“不,我不退婚。”卫原一脸惊恐的模样。
那天沈昭对他说出退婚二字后,他就病了。
晚上就发起了高烧,今天虽然烧退了,人却显得十分萎靡。
现在又到听到管事说,沈昭登门退亲,顿时更害怕了。
管家叹口气,直言道:“靖国公府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不管二爷去不去,这门亲事肯定是要退的。”
裴氏把事情做的这么绝,沈昭但凡还有一口气,都会上门退亲。
“不,不是这样的,我要去找昭昭。”卫原神情激动,转身奔向前书房。
裴氏脸色难堪,也只得跟上卫原。
昨天胡婆子接回卫原后,卫原对她十分冷漠。
真是反了天了,为了一个女子,这么对自己的亲生母亲。
她再次庆庆,幸好沈昭不会嫁进来。
前书房里,茶上了一轮,卫原急匆匆跑了进来,看到沈昭,顾不上在场其他人,径自说着,“昭昭,不要退婚……”
蓝玉起身拦在沈昭身前,态度强硬,“卫二太太那般行事,这门亲事到此为止,是双方最后的体面。”
裴氏紧跟着进门,看到卫原竟然拉下脸面对着沈昭说好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做什么了,沈家姑娘在靖国公府出事,与我何干。”裴氏冷声说着。
“自己不检点……”
一语未完,就见端坐着的沈昭,冷着脸站起身,走到裴氏面前,一个耳光甩到裴氏脸上。
“啪。”
清脆的耳光,让全场寂静。
卫原整个人傻了,呆滞在当场,怔怔看着沈昭。
承恩侯嘴巴张的能塞下一鹅蛋,连做好开战准备的官媒婆都怔在当场。
沈昭不管做为裴氏的前未婚妻,还是晚辈,这么打了裴氏一巴掌……
这,开眼了,这是真开眼了。
沈昭昂着头,看着眼前的裴氏,带着久违的舒爽,“你不是希望我与卫原退亲吗,这样才能断的彻底。”
裴氏给她下药,毁她清白。她只还了这一巴掌,己经是念着与卫原过往情谊。
她当然也知道这一巴掌结果,传出去之后,她名声扫地,再没人敢上门提亲。
那又怎么样,这些年来,裴氏给了她太多太多气,临到最后,她忍不下去。
裴氏似是终于反应过来,顿时目眦欲裂,恨不得扑上去掐死沈昭。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裴氏怒声吼着。
她出身名门,嫁进媳妇,从孙媳妇当起,熬到现在,终于快娶儿媳妇了。
结果被一个晚辈,还是她看不起的晚辈羞辱,这口气如何咽的下。
怒吼中,裴氏抬手就要打回来。
只是刚动,旁边的婆子和官媒婆,连忙上去拦。
裴氏身边也有丫头婆子,顿时撕扯成一团。
“原哥儿,我生你养你,你就这么看着我被侮辱吗?”裴氏悲愤怒吼着。
石化中的卫原仿佛被点醒了,愤怒,失望,哀伤等等情绪全部化成了无力与茫然。
怔怔站在那里,看着沈昭。
沈昭的这一巴掌,打断了他们所有的可能性。
今天以前,他还抱着一丝丝幻想,此时此刻,连幻想都彻底湮灭。
“噗。”段行野笑出声,指着裴氏,对着承恩侯说着,“好大一只泼妇。”
承恩侯马上吩咐婆子,“还不快送二太太回去。”
婆子上前半是扶半是拖住裴氏,一番撕扯,裴氏披头散发。
虽然恨不得把沈昭分尸,但架不住身边的婆子拉扯,硬是拽走了。
“婚书。”
沈昭拿起官媒婆手里的婚书,当着卫原的面,撕的纷碎,碎纸屑扬在他面前。
“从此之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话完,沈昭转身离开。
沈愉也跟着起身,她一动,段行野就要一起走。
承恩侯小心翼翼跟在身后,脸上却是神松的。
段行野见面时,他心都提到喉咙眼,生怕他一言不合要搞灭门。
现在只是退婚而已,有惊无险。
与来时相同,沈愉和段行野同车回了将军府,蓝玉和沈昭回了文定侯府。
汀兰小心翼翼扶着沈昭下车,她打小伺候沈昭,知晓沈昭对卫原的感情。
虽然知晓这个婚非退不可,但伤心也是一定的。
蓝玉跟着一起进了浮碧园的正房,解了斗篷,小丫头端茶上来。
沈昭突然感慨道:“权力真好啊。”
文定侯府说起来也是侯府,但早已落魄。
沈昭又是三房的女儿,虽然住在御赐府邸,吃的好穿的好。但对于权力,始终没有任何概念。
或者说,沈家或者三房,一直是被欺压的对象,对于行使权力她不知道。
直到今天,承恩侯在段行野面前狗腿的模样,让人震惊。
沈昭,或者整个沈家印象里的承恩侯,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对于所有人都可以一句话定生死。
当初卫砚要搞三人拜堂,也是承恩侯说,可行。
卫大太太才敢执行,卫砚才敢那么肆无忌惮。
这样高高在上的承恩侯,在段行野面前,如同摇尾巴的狗。自己家里坐都不敢坐,谄媚至极。
都说女子舔男子时谄媚,其实男人谄媚起来,比之更甚。
去之前,沈愉还担心与卫家有争执,特意准备了人手。
去了之后才发现,根本就不需要。
段行野的权力,就是让承恩侯当场吃屎,承恩侯能都含笑吃下去。
退婚而已,马上退,根本不敢说一个不字。
如此鲜明的前后反差,沈昭生平第一次深深意识到。
权力,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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