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沈愉半躺在床上,靠着大引枕,脸色有些苍白。
冬日寒凉,她身体会格外弱些。
连着两天晚上给段行野“读书”,她病倒了。
大夫来了,例行诊治后,大夫欲言又止,最后只说要注意保养。
留下方子,药也跟着来了。
“姐姐,多少吃一点吧。”沈璎珞端着粥过来,心疼的看着沈愉。
一天三碗汤药,饭是一口吃不下,沈愉摇头道:“放下吧,我等会再吃。”
“姐姐……”沈璎珞还欲再说,又见沈愉一脸疲惫的模样,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沈愉问,“将军呢?”
沈璎珞神色一僵,似是在斟酌用词,吞吞吐吐说着,“番邦使者向我朝进贡了美人,皇上赏了将军。”
就在沈愉生病的第一天,段行野领回了四个美女,其中两个看模样就是外国人。
外国美女是皇帝赏的,另外两个是宫女,是皇后赏的。
总共四人,管家安排了住所,段行野当天晚上就过去了。
“这样啊……”
沈愉有瞬间的愣神,随即继续吩咐着,“针线婆子那里应该有将军的尺寸,冬日无事,你带着丫头们,给将军做些冬日里的衣物。”
段行野是什么人,嫁过来之前她就晓的。
她身体这样,别说段行野,就是跟卫砚在一起时,她都有心理预期。
至于行业,更无所谓。
段行野做为丈夫,生活上没有丝毫苛待,这回更是为了沈昭出头。
沈愉作为妻子,也该有所回应。有来有往,才是良性发展。
段行野的日常起居,因她生病,皆是管事在管。
她现在身体好了不少,也该把妻子的本职工作捡起来。
给丈夫收拾衣服鞋袜,是本职中的本职。她病着没法亲自动手,就让屋里的丫头做。
做好了送给段行野,既是谢礼,也是心意。
沈璎珞脸色难堪,几乎是脱口而出,“他不缺人关心。”
段行野就是个禽兽,不发情就会死。
沈愉身体刚好,就被他折腾病了。
沈愉刚病倒,他马上就带回来四个美女。
这样的人,不配得到沈愉的关心。
“你啊,说话还像个孩子。”沈愉不禁笑了。
与卫砚退婚后,她悟到一个道理。
婚姻之事,与感情无关。
就比如,她与卫砚。
她要是对卫砚无情,卫砚对当时的她,确实是很难得的结婚对象。
但就因为有情,她才没办法接受那样的婚姻。
卫砚风光迎娶林晴雪,是她最痛苦的时候。
爱人的背叛,家族的指责,连议论的路人都说是她不懂事。
经历过痛苦与背叛,熬过人生最黑暗的底谷期。沈愉早就不指望有人能拉自己出深渊,能走出的深渊的,只有自己。
段行野提亲,沈愉自愿坐上花轿。
感情上已经栽过这么大一个跟头,她早就不期待丈夫真挚的爱。
女子出嫁,就是第二次投胎。
摆脱过往,人生重启,一切都还有希望。
沈愉很清楚,沈家的情况,婚后不可能提供助力。自己也是身体病弱,子嗣艰难。
与其去纠结,段行野对她什么感情,不如去想,如何去经营这段婚姻。
妹妹沈昭还要嫁人,沈璎珞未来如何还要安排,陪嫁的四个丫头,也需要稳定的生活。
都嫁给段行野了,还天天较真他晚上睡哪,是自寻烦恼。
“我是为姐姐不值。”沈璎珞语气中透着不甘。
沈愉有几分自嘲笑着,“有什么值不得的,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沈璎珞沉默,脸上流露出不甘心以及愧疚。
她自愿当滕妾,为的是照顾沈愉,但除了日常起居外,她似乎帮不了沈愉任何事。
“把粥给我吧。”沈愉看沈璎珞发怔,接过她手里的粥碗,“你啊,多想想自己。趁着年轻,有什么打算,要赶紧的。”
沈璎珞坚持给她当滕妾陪嫁,她不愿意,但她当时的身体,也管不了。
幸好段行野对没看上沈璎珞,她手里还有些银钱,能给沈璎珞置办一份嫁妆。
以沈璎珞的身世,嫁不了多好的人家。但仔细挑挑,选个人品好的,生下儿女,有依有靠,比陪她这个将入棺材之人好多了。
沈璎珞坚定的摇头,“我不嫁人,我要陪着姐姐。”
沈愉轻叹口气,也不再说什么。
“姑娘,姑娘……”
听婵的声音由远至近而来,掀开帘子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书信,脸上带着惊悚。
“怎么了?”沈愉问着。
听婵喘着气,把信递到沈愉面前,“这是卫家大爷送来的。”
沈璎珞顿时变了脸色,训斥听婵,“晦气东西,你还敢带回来。”
“是卫大爷亲自给我的。”听婵说着。
要是卫砚派人送信,她早把人打出去了。
今早她出门,没走几步,就被卫砚堵住。她吓了一大跳,没想到卫砚与她客气说话,又拿了一封信给她,让她务必交给沈愉。
听婵只是个丫头,主子让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信拿回来了,怎么处置就是沈愉的事。
“算了,璎珞你看看吧,万一有什么事情。”沈愉对沈璎珞说着。
卫砚的信,她完全没有兴趣。
若是看都不看就直接烧了,又担心信里面有说什么事。
卫砚的事,沈璎珞都清楚,让她看信也一样。
沈璎珞气冲冲拆了信,厚厚一叠,全是叙旧情的。
大概就是卫砚后悔了,林晴雪不是个东西,幸好林晴雪只是妾室,扫地出门轻而易举。
他已经准备把林晴雪送回林家,哪怕是卫大太太阻拦,也挡不住他的决心。
最后又说,他的胳膊可能废了,来了几波大夫,都说很难痊愈。
本来还生气的沈璎珞,看完信顿时乐了,把信递给沈愉,“姐姐也看看吧,狗咬狗,好不热闹。”
沈愉见她笑的高兴,好奇接过来,匆匆看完,脸上虽然带着淡淡的笑意,却不像沈璎珞那样笑的开心。
卫砚的过不好,她丝毫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
已经放下了,卫砚对她就是个陌生人。陌生人发生什么事,也就是个八卦。
“烧了吧。”沈愉把信交给听婵,“以后不管给你什么,都不要理会。”
“是。”听婵应着,把厚厚的信纸扔进炭火盆。
火苗刚窜起,就听外头小丫头道:“将军来了。”
沈愉微微一愣,在她的印象里,只有同房的时候,段行野才会进她的屋。
她病着,段行野没那么大兴致吧。
小丫头打起帘子,段行野进屋,神情阴郁,脸色极难看。
他平常不摆脸色的时候,屋里众人都吓的要死,此时摆着脸色,丫头们恨不得屏住呼吸,当自己死了。
段行野看一眼火苗蹿起的碳火盆,随即目光钉在听婵身上。
突如其来的窒息威压,让听婵几乎是本能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沈愉隐约猜到原由,却不敢细想,掀起被子从床上起来。
段行野眼睛眯了起来,手臂高高扬起,五指紧攥成拳,这是打算一击杀了听婵。
“夫君!”沈愉的心跳几乎冲出喉咙,不顾一切地扑上前,死死抓住了段行野扬起的手腕。“夫君息怒!”
段行野没动,任由沈愉抱着。
沈愉声音微颤,对屋里丫头说,“你们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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