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泽捕捉到乔眠眼中那抹被取悦的兴致,知道火候已到。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语气轻松自然,桃花眼含着笑意望向乔眠,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亲昵:
“说起来,今晚我让人空运了些不错的食材,正好可以试试新来的主厨手艺。”
他微微前倾,距离拉近到能让她清晰闻到他身上的木质香调,却又保持在礼貌的范围内。
“小祖宗赏个脸?来我那儿吃个便饭。”
他顿了顿,眼底流转着温柔和神秘,压低声音,用气音般暧昧的语调补充道:
“给你准备了点……小惊喜。”
“惊喜”二字被他咬得格外缠绵,带着引人探究的诱惑。
这邀请来得突然又自然,瞬间将焦点从沈景辞的“本能”上巧妙移开。
池野锋利的眉毛立刻拧起,刚想开口嘲讽他又搞这些花里胡哨的把戏,但想到乔眠可能喜欢的反应,他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冷哼咽了回去。
他只是抱着手臂,下颌线绷紧,眼神不善地盯着谢时泽,周身散发着无声的抗议。
沈景辞依旧平静,只是目光在谢时泽那副胜券在握的笑脸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
乔眠的狐狸眼果然亮了起来。
“惊喜?”她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明显的好奇与期待,目光在谢时泽含笑的脸上流转。
“哥哥现在……是越来越会吊人胃口了。”
谢时泽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磁性而愉悦。
“对你,我总是要花些心思的。”
他语气温柔,眼神却带着不容错辩的认真。
“所以,晚上我来接你?”
他将选择权递到她面前,姿态放得低,却又带着笃定的自信。
“好啊。”她应得轻快,目光最终落在谢时泽身上,带着点狡黠的警告。
“不过,哥哥的惊喜要是让我不满意……”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没有说下去,话里的意味,已足够让人心生摇曳。
谢时泽脸上的笑容加深,桃花眼中漾开势在必得的光芒:“保证让你满意。”
池野看着两人之间流动的默契,烦躁地“啧”了一声,别开脸,红色狼尾发甩了甩,显然极度不爽,却又强忍着没有发作。
沈景辞则微微垂眸,浓密的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乔眠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像一只饱食后慵懒的猫儿,满意地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尾那抹绯红愈发靡丽。
“那就这么说定了。”她轻轻拍了拍手,仿佛只是决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现在,我要去休息一会儿了。”
她谁也没再看,径直朝着楼梯走去,将一室无声的硝烟与三个心思各异的男人,留在了身后。
乔眠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前厅内,三个男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凝滞而微妙。
池野率先打破沉默,他烦躁地揉了揉那头醒目的红色狼尾发,声音低沉沙哑:
“妈的,订婚……还他妈是三份邀请都接了。”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质问另外两人:
“这算什么?难不成真陪她玩三次订婚游戏?”
乔眠这轻飘飘的一招,却让他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偏偏他还舍不得对她用强。
谢时泽慵懒地倚着方才那根红木柱,闻言低低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
“不然呢?”
他桃花眼微挑,目光扫过池野和一直沉默的沈景辞,语气带着惯有的玩味,却暗藏锐利。
“陆家那边,可不会坐视不管。”
他刻意停顿,观察着两人的反应,才慢悠悠地继续,声音压低,带着洞悉一切的冷静:
“陆行俞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如果他肯放下身段,陪她玩这场订婚的游戏……”
他微微耸肩,动作优雅却带着一丝无奈的自嘲:
“我们几个,难道还能独善其身,眼睁睁看着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名正言顺?”
“而且,别忘了,陆家那边可是两兄弟。”
他意味深长地补充道,暗示着潜在的联盟威胁。
一直静立一旁的沈景辞,此刻终于有了反应。
他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是那双向来温和的眼眸,在听到“陆行俞”和“两兄弟”时,几不可察地深沉了几分。
“陆总的态度,确实关键。”
他开口,声音依旧温润如玉,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他若纵容,我们便没了阻止的理由,只能……被动入局。”
沈景辞的话音落下,前厅内陷入一片短暂的沉寂。
他们都清楚,陆行俞的态度将是这场荒唐“游戏”能否进行下去的关键。
谢时泽忽然轻笑一声,打破了沉默。
他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烟灰色西装的衣领,动作优雅从容,仿佛只是准备去参加一场普通的商务会谈。
“既然这样……”他桃花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和不容置疑的笃定。
“我去探探陆总的口风。”
他看向池野和沈景辞,唇边噙着那抹惯有的浅笑,眼神却锐利如刀:
“总得有人去问问,这位向来以冷静自持着称的陆总,到底打不打算……放下身段,陪我们的小祖宗玩这场惊世骇俗的订婚游戏。”
他微微停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两人:
“毕竟,知己知彼,才能决定我们下一步是跟着入局,还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那份未尽的意味,比直接说出来更加引人深思。
池野抱着手臂,锋利的眉毛拧着,虽然不爽谢时泽这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但也知道这是目前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沈景辞微微颔首,极黑的眼眸中一片沉静,显然也同意了这个提议。
谢时泽不再多言,转身,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离开了乔家前厅。
……
陆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谢时泽推开门时,陆行俞正背对着门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而他挺拔冷峻的身影在逆光中显得格外孤高,仿佛与脚下的尘嚣隔绝。
听到动静,陆行俞缓缓转过身。
浅灰色的眼眸平静无波地落在谢时泽身上,没有惊讶,没有欢迎,只有一贯的疏离与审视。
“稀客,坐。”陆行俞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他抬手示意了一下会客区的沙发。
谢时泽从善如流地走过去,优雅落座,姿态闲适得像是在自己家。
他目光扫过陆行俞一丝不苟的办公桌,以及他明显刚从工作中抽身的冷肃气息,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看来陆总已经收到消息了。”
谢时泽开门见山,桃花眼含着惯有的浅笑,却带着锐利的探究。
“关于……乔眠接下了三家订婚邀请的事。”
陆行俞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坐下,动作沉稳,双腿交叠,是一个充满防御和掌控意味的姿态。
他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浅灰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谢时泽,等待他的下文。
这种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谢时泽心下了然,陆行俞不仅知道了,而且显然不打算主动表态。
“三份邀请。沈家,池家,还有我谢家。陆总怎么看?”
谢时泽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形成一个略带压迫感的姿态,语气依旧慵懒,却字字清晰。
他紧紧盯着陆行俞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陆行俞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轻轻敲击了一下,频率稳定,显示着他内心的冷静计算。
他薄唇微启,声音依旧听不出波澜:
“她的选择,我无权干涉。”
谢时泽低笑一声,并不意外。
他靠回沙发背,姿态重新变得慵懒,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是啊,我们都没权干涉。所以,现在的问题是……”
他拖长了尾音,桃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如同终于亮出獠牙的狐狸。
“我们的小祖宗,似乎打算玩一场……前所未有的游戏。一场,可能需要多位男主角配合的订婚游戏。”
他刻意放缓语速,观察着陆行俞的反应。
“我和池野、沈景辞倒是无所谓,陪她玩玩也没什么。只是……”
他微微停顿,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陆总您呢?您是打算冷眼旁观,看着我们陪她胡闹,还是……”
谢时泽身体再次前倾,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试探,清晰地吐出最后几个字:
“……也准备,放下身段,入局陪她玩这场游戏?”
空气仿佛凝固了。
陆行俞浅灰色的眼眸深处,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像是冰湖被投入了一颗石子。
他交叠的腿放了下来,身体微微前倾,形成了一个与谢时泽更具对抗性的姿态。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但谢时泽清晰地看到,陆行俞那双总是冰冷无波的眼眸里,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挣扎、碰撞。
理智与情感,规则与那个叫乔眠的女人,正在他心底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却异常激烈的战争。
谢时泽并不催促,只是耐心地等待着,唇边那抹玩味的笑意始终未散。
他知道,陆行俞的答案,将决定未来这场“游戏”的格局和走向。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陆行俞终于缓缓抬起眼眸。
那双浅灰色的眼睛,此刻如同风暴过后的海面,看似平静,底下却涌动着深不可测的暗流。
他看着谢时泽,薄唇微动,吐出的字眼清晰而冰冷,却又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近乎孤注一掷的意味:
“她想玩,我就陪她。”
谢时泽得到了陆行俞的答案,心中了然,这局面已然成型。
他桃花眼中精光一闪,像是随口提起般,抛出了另一个关键问题:
“那么……陆澈呢?”
他身体微微后靠,姿态慵懒地观察着陆行俞的反应,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探究:
“你弟弟……对乔眠的心思,可是昭然若揭。这场游戏,陆总打算让他也参与进来?”
然而,在听到“陆澈”名字的瞬间,陆行俞周身那冷峻的气场几不可察地凝滞了一瞬。
他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节微微收紧,骨节泛出用力的白。
谢时泽敏锐地捕捉到了陆行俞那一闪而逝的异常。
虽然他不清楚具体缘由,但陆行俞这瞬间的僵硬和眼底那抹晦暗,绝非简单的兄长之情。
陆行俞极快地收敛了外泄的情绪,重新恢复了那副冰冷的面具。
他端起面前早已冷掉的咖啡,抿了一口,动作看似从容,但指尖那细微的紧绷却逃不过谢时泽的眼睛。
“他?”
陆行俞放下咖啡杯,声音比刚才更加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峭。
“那是他的事。”
他避开了直接回答,语气里听不出支持,也听不出反对,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疏离。
谢时泽微微挑眉,对陆行俞这模糊而微妙的态度感到有趣。
他正想再试探几句,陆行俞却已经站起身,显然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
“谢少如果没其他事,我还有个会。”
他下了逐客令,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公事公办,那扇刚刚短暂开启的情绪之门,已然紧紧关闭。
谢时泽知道今天只能探到这里了。
他优雅地站起身,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无可挑剔的浅笑。
“当然,陆总忙。”他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在关上办公室门的瞬间,谢时泽回头看了一眼。
陆行俞依旧站在落地窗前,挺拔的背影在光线下显得有些孤寂,又仿佛蕴藏着无数无法言说的汹涌暗流。
谢时泽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陆行俞对陆澈的态度,比他预想的还要有趣。
他们之间这微妙的关系,或许会成为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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