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空洞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张默的命令如同出鞘的利剑，带着决绝的杀意。摧毁“倾听者”，清除赵元衡，这两个目标任何一个都足以掀起滔天巨浪，如今却要同时进行。
“明白！”胖子、阿雅和扎西齐声应道，脸上没有丝毫犹豫，只有被点燃的斗志和一丝赴死的决然。
行动立刻展开。
胖子坐在他那套简陋却功能强大的移动终端前，双手在键盘上化作残影。他利用雷昊提供的坐标和零碎信息，结合自己多年来构建的灰色信息网络，开始全力入侵卫星地图数据库、港口货运记录、能源消耗异常报告……试图拼凑出“蜂巢”研发中心和那座东海无名岛的详细情报。
“红星机械厂地下……妈的，防御真够严实的，热源信号显示至少有五层隔离墙，能量读数高得吓人……‘观测者’？是指那种能感应能量生命的特殊单位吗？”胖子一边操作一边低声咒骂，额头见汗。
阿雅则专注于赵元衡。她调动了所有能接触到的公开和半公开数据库，结合赵家内部流传的一些隐秘信息（部分来自老陈之前的馈赠），快速构建着这位赵家长老会核心成员的画像。
“赵元衡，六十七岁，表面负责赵家海外投资和慈善基金，实际上掌控着赵家至少三成的灰色产业链……深居简出，疑心极重，身边常年跟着四个从东南亚雇佣来的顶级保镖，据说是手上沾过血的亡命徒……他每周五晚上会雷打不动地去郊区的‘静心苑’私人茶庄，据说是会见一位重要的‘老朋友’……”阿雅语速飞快地汇报着，眼神锐利，“今天就是周五！”
扎西默默擦拭着他的藏刀和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紧凑型冲锋枪（从老猫处购得），检查着每一发子弹，调整着夜视仪。他的任务最简单，也最直接——清除。目标：赵元衡及其护卫。
张默则闭目凝神，一边恢复着刚才审讯消耗的精神力，一边在脑中飞速推演着两线行动的每一个细节，评估着风险，寻找着可能的变数和应对方案。他体内那融合了秩序特性的“风语者”之力缓缓流转，带来一丝冰冷的清明。
时间在紧张的筹备中飞速流逝。窗外，夜色已浓。
“默哥，‘蜂巢’的外部结构和常规防御摸清了七八成，但核心区域和那个‘观测者’的情报还是空白。强行突入风险极高！”胖子抬起头，脸色凝重地汇报，“至于那个岛……坐标确认了，但近期有强烈的信号屏蔽和伪装，无法获取实时影像，只能确定有大型工程在进行。”
张默睁开眼，目光如电：“‘蜂巢’暂时不动。优先解决‘倾听者’和赵元衡。‘倾听者’岛的情况不明，需要侦查。赵元衡这边，机会难得，今晚必须动手。”
他看向扎西：“扎西，赵元衡交给你。目标是清除，过程要快、要干净。得手后立刻撤离，按备用方案汇合。”
扎西重重点头，将最后一把匕首插入靴筒，眼神如同高原上的鹰隼，冰冷而专注。
“胖子，阿雅，你们跟我去海边。我们需要一条船，去那个岛附近看看。”张默继续说道，“胖子，想办法搞一条快艇，要安静，速度要快。阿雅，持续监控赵元衡那边的动静和岛上的任何信号变化。”
“明白！”
“我这就去办！”
分工明确，再无赘言。
扎西如同融入黑暗的猎豹，率先离开了防空洞，向着郊区“静心苑”茶庄的方向潜行而去。
张默、胖子和阿雅也迅速收拾好必要的装备，销毁掉洞内所有可能暴露的痕迹，尤其是那两名烛龙队员的存在（已由张默用特殊手法彻底处理），然后悄然离去，目标直指东海沿岸。
夜色下，两股暗流，分别向着不同的目标，汹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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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静心苑”茶庄。
这里依山傍水，环境清幽，外围是高高的围墙和茂密的竹林，仅有的一条私家路也设有岗哨，戒备森严。
扎西没有走正门。他如同鬼魅般绕到茶庄后方，借助夜色的掩护和出色的潜行技巧，轻易避开了外围的监控和巡逻，如同一片落叶般悄无声息地翻过了围墙，落入院内。
院内是典型的仿古园林设计，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扎西根据阿雅提供的情报，如同熟悉自家后院般，在假山和树木的阴影中快速移动，精准地避开了几个隐藏的摄像头和红外感应器。
他的目标，是位于园林深处、一处独立水榭。那里灯火通明，隐约传来茶具碰撞和低语声。
扎西在水榭外的一片竹林阴影中停下，如同石雕般潜伏下来。他调整着呼吸，将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锐利的目光穿透竹叶的缝隙，观察着水榭内的情况。
水榭内，一名穿着中式褂衫、头发花白、面容精瘦的老者正坐在主位，慢悠悠地品着茶，正是赵元衡。他身后，如同铁塔般矗立着四名穿着黑色西装、眼神锐利、太阳穴高高鼓起的中年男子，正是他那四个东南亚雇佣兵保镖。保镖们的站位很有讲究，封死了所有可能攻击到赵元衡的角度。
水榭对面，还坐着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像是商务人士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赵元衡要见的“老朋友”。
看起来，无从下手。
但扎西有足够的耐心。他像一块冰冷的岩石，等待着那一闪即逝的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水榭内的谈话似乎并不愉快，赵元衡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他对面的那个金丝眼镜男子则显得有些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赵老，这笔账不能再拖了！那边已经很不满意了！如果下周还看不到钱，后果您清楚！”金丝眼镜男子语气带着威胁。
赵元衡冷哼一声，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你在威胁我？”
“不敢，只是陈述事实。”金丝眼镜男子强作镇定。
就在两人气氛紧张，保镖们的注意力也被对话吸引的瞬间——
扎西动了！
他没有从正面强攻，而是如同狸猫般从竹林阴影中窜出，利用水榭廊柱的掩护，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瞬间贴近了水榭！
他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几乎在保镖们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如同旋风般冲入了水榭之内！
“敌袭！”一名保镖厉声大喝，反应极快地拔枪！
但扎西的速度更快！在对方抬手的瞬间，他手中的藏刀已然化作一道冰冷的寒光，如同毒蛇吐信，精准地抹过了那名保镖的咽喉！
噗！
血光迸现！那名保镖捂着喷血的脖子，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缓缓软倒。
另外三名保镖又惊又怒，同时拔出武器，呈品字形向扎西扑来！动作迅猛，配合默契，显然是经验丰富的杀戮机器！
扎西眼神冰冷，没有丝毫畏惧。他矮身躲过一记凶狠的侧踢，手中的冲锋枪已然喷出火舌！
噗噗噗！
加装了消音器的枪声沉闷而致命！子弹如同长了眼睛般，精准地射向另外两名保镖的要害！
那两名保镖虽然穿着防弹衣，但扎西射击的角度极其刁钻，子弹轻易地穿透了他们的脖颈和面门！
瞬间，四名精锐保镖，已去其三！
最后那名保镖目眦欲裂，怒吼着扣动了扳机！但他快，扎西更快！在对方扣下扳机的瞬间，扎西已经如同鬼魅般侧身滑步，子弹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同时他手中的藏刀再次挥出！
咔嚓！
一声脆响，那名保镖持枪的手腕被齐腕斩断！惨叫声尚未出口，扎西的刀锋已经顺势而上，刺入了他的心脏！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三五秒！
水榭内，只剩下吓得瘫软在地、瑟瑟发抖的金丝眼镜男子，以及面无人色、但强自镇定的赵元衡。
赵元衡看着如同杀神般站立、刀尖还在滴血的扎西，喉咙滚动了一下，强作镇定道：“你是谁派来的？要钱？要什么？都可以谈！”
扎西没有回答。他的任务只有一个——清除。
他抬起手中的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赵元衡的额头。
赵元衡眼中终于露出了绝望和恐惧：“不……你不能杀我！我是赵……”
噗！
一声轻微的枪响，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赵元衡的眉心多了一个血洞，眼中的神采瞬间黯淡，身体向后栽倒，碰翻了名贵的紫砂茶壶，茶水混着鲜血，流淌了一地。
扎西看也没看那个吓晕过去的金丝眼镜男子，迅速清理掉自己留下的痕迹（弹壳、脚印等），然后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园林的黑暗之中。
郊区的夜，依旧静谧。只有水榭内弥漫的血腥气，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场迅雷不及掩耳的暗杀。
而与此同时，东海之滨，张默、胖子和阿雅，也已经登上了一条胖子通过特殊渠道搞到的、引擎经过特殊消音处理的高速快艇。
快艇如同利箭，劈开黑色的海浪，朝着那个被标记为“倾听者”装置所在地的无名小岛，疾驰而去。
双线并进，暗夜雷霆。
张默的反击，以最直接、最血腥的方式，正式拉开了帷幕。
（第一百六十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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