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紫禁城,就是一座巨大的金色牢笼,笼子里吃的穿的,样样最好,可若想活下去,只能顺着它的规则,有时候,还要折断自己的翅膀。”
小燕子倚在尔泰的肩头,轻声说着她的感悟。
这些话令尔泰泛起阵阵心疼,他轻轻扶起小燕子,温柔真挚地看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双眼:
“小燕子,我知道你是担心香妃娘娘,也知道这些事可能会勾起你一些不好的回忆,没关系,你想哭就哭,我陪着你。”
“前世,我没能及时救下你,这一世,就让我来帮你抚平那些伤痕。”他抬手理了理小燕子额前的碎发:
“我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把你的记忆一点点填满,让你往后想起的,全是开心的事。”
“尔泰——”小燕子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落下,她再次扑进他的怀里,“遇见你真好,能嫁给你,真好!”
“那你就答应我,多往前看,多想想我,想想我们往后要做的事,”尔泰将她搂的更紧,眼中同样闪着晶莹的光,嘴角却挂着温暖地笑意:
“我可等着一位有见识、有侠义心肠的姑娘,带我去江湖上走走看看呢,燕女侠可得振作起来,我们的路线,还得靠你来安排。”
这句话,尔泰上一世就说过。
小燕子缓缓直起身,擦了擦眼角,“你放心,我都规划好了,等含香的事了结了,我们就出发。”
“好,不急,我们还有一辈子时间。”尔泰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只要你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重要。”
看着眼前这么好的尔泰,小燕子心头涌出千言万语,却什么都说不出,只情不自禁凑上前,吻住他。
两人深深相拥,气息交织,直到呼吸微乱,才缓缓分开。
小燕子靠在他的胸口,低声呢喃:“其实……我好想你,没有你在身边,我很不习惯。”
尔泰心里一暖,唇角漾开笑意:“等忙完香妃娘娘的事,我就来接你回家。”
本想装得洒脱些的小燕子,终究还是卸下了伪装,她真的好爱尔泰,一刻都不想与他分开。
漱芳斋另一头的 厅里,尔康正拥着紫薇立在窗前,一同望着天边的明月。
“我和尔泰都已安排妥,宝月楼附近本就戒备森严,想对香妃娘娘动手,没那么容易。”尔康的下巴轻贴紫薇的头顶,语气沉稳令人安心,
“紫薇,你和小燕子都别太担心,我们毕竟是看过前世结局的人,怎么可能再让人有机可乘?”
紫薇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轻声道:“你说得我都懂,方才小燕子难过,是想起前世的一些经历……你别看她整日嘻嘻哈哈的,那些伤痕一直都在。”
尔康微微一怔,轻叹一声:“看来还得尽快处理好香妃之事,早点接你们出宫,宫里有太多这样的事,只有回了府,小燕子才能真正做她自己,而你在我身边,我才能真正安心。”
他俯身凝视着紫薇:“以后你回宫看望皇阿玛,能不能……别在宫里留宿?这一世,我只想更珍惜你,时时刻刻都能见到你。”
紫薇迎着他的目光,轻声应道:“好。”
两对年轻夫妻互诉衷肠之后,尔康与尔泰便离开了漱芳斋,返回学士府。
这一夜,虽仍因想念彼此而辗转,心中却多了几分踏实。
隔日一早,尔泰果然拎着几样小燕子爱吃的点心来了,小燕子也恢复了她往日的活泼,兴高采烈扑过去接过食盒:
“好香啊,我特意起的这么早,就为了等这一口。”
尔泰宠溺地望着她,温声叮嘱:“别贪嘴,吃多了上火。”
“知道啦知道啦,你快去当差吧!”小燕子俏皮地挤挤眼,目送他离开。
今日后宫倒没多大动静,只是纯贵妃忽然称病,并未去慈宁宫请安。
愉妃带着宫女来到钟粹宫探望。
纯贵妃倚在榻上,见她来了,便命宫女扶着自己坐起身。
“姐姐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病成这个样子,请太医瞧过了吗?”愉妃语气中满是关切。
纯贵妃轻咳了两声,“许是昨夜窗子没关严,染了风寒。”
愉妃嘴上没说,心里却明镜似的,她这是不想卷入慈宁宫与宝月楼之间的风波,才称病避祸。
她并未点破,只叹了口气,将话题引向正题:“昨日老佛爷的话中有话,说到底,是希望我们能为她分忧,姐姐可……有什么打算??”
纯贵妃蹙了蹙眉,“如今永璋和永瑢,都不在身边,我只求清净度日。妹妹你不一样,永琪是皇上最看重的阿哥,前途大好,可宝月楼那位,毕竟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她若真诞下皇子,永琪恐怕……”
她欲言又止,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地笑容:“就算不为别的,只为永琪,妹妹也得仔细掂量,早做打算才是……”
纯贵妃的话听起来为她着想,实则自己躲得远远的,作壁上观,愉妃自然明白,却不能点破。
她沉默了片刻,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姐姐的话……妹妹记下了,你好好休养着,我先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愉妃只觉胸口堵的厉害,永琪一再的拒婚,已令太后不悦,宝月楼那位又深得圣心。
若再不做些什么,永琪的前程恐怕真会受影响。
她并未急着去慈宁宫,她清楚,太后此刻正需要一个“利刃”,去碰一碰宝月楼那位,可她终究没有那份胆气,毕竟她从未见过乾隆对哪一位妃子如此上心。
最终,她转身走向景阳宫。
永琪正在书房临帖,试图让烦躁的心静下来。
见愉妃突然到来,他有些意外,连忙起身,“额娘,你怎么来了?”
愉妃屏退了左右,直接切入正题:“永琪,额娘方才想了想,西林觉罗家的格格,无论家世、品貌,都是上上之选,与你再般配不过,你……”
“额娘怎么又提此事?”永琪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儿臣现在还无心考虑婚事。”
“你是不是还没放下小燕子?”愉妃目光如炬,“她已经……”
“不是!”永琪立即打断,“与她无关,是儿子自己的问题,儿子还不想成婚!”
“永琪,你的婚事哪由得你自己做主?你是大清的皇子,婚事事关朝局,老佛爷和你皇阿玛器重你,才亲自为你挑选。”愉妃抓着他的手臂,语重心长: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婚,老佛爷和你皇阿玛已经很不高兴了,再这样固执下去,等哪天他们动了怒,随意指一个给你,你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额娘,儿子行事端正,勤勉上进,皇阿玛和老佛爷自然看得见,何需通过婚事来证明什么?”永琪依旧不为之所动。
“你以为光靠勤勉上进就够了?”愉妃又气又急,“没有根基,没有得力的妻族在背后的支撑,你自己能走多远?”
永琪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温和,却字字坚定:
“额娘,儿子身为皇子,自当恪尽职守、为国分忧,为皇阿玛效力。但婚姻一事……儿子如今无心于此,更不愿借此结党营私。无论太子之位还是其他,儿子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愉妃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怒火中烧,指着他说:“行,你清高!你有骨气!”
她气得转身就走,到门口时,还是忍不住丢下一句:“额娘管不了你了,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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