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回音森林的边缘地带,茂密的树木渐渐稀疏,一条被落叶覆盖的小径蜿蜒向前。枯黄的叶片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仿佛是森林在低声诉说着古老的秘密。
小刚摊开泛黄的地图,指尖划过上面标注的红点,纸张边缘因常年翻阅而卷起毛边:“根据标记,浅红道馆就在这片森林深处。你看这坐标,经度和纬度都精确对应着,绝不会错。”
小智踮脚望向密林深处,只看到层层叠叠的树冠交织成一片浓密的绿网,阳光艰难地透过缝隙洒下零星光斑,忍不住咋舌:
“小刚,你该不会是搞错了吧?像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浅红道馆?我之前去过的道馆要么在繁华的市中心,要么就在交通便利的小镇边缘,哪有藏在这种连条正经路都没有的林子里的?”
话音刚落,小霞和小刚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啊?!”
小智和明羽同时绷紧身体,猛地回头——身后只有随风摇晃的灌木丛,叶片在风中簌簌作响,连只波波的影子都没有。几只绿毛虫正趴在草叶上缓慢蠕动,察觉到动静后,警惕地缩了缩身体。
“怎么了?”小智握紧腰间的精灵球,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警惕地扫视四周,“难道是幽灵系宝可梦?我听说有些幽灵系宝可梦喜欢在森林里恶作剧,专门吓唬过路的旅人。”
明羽也皱起眉,多边兽2型的扫描光束在林间扫过,淡蓝色的光线如同探照灯般照亮每一个角落,甚至系统的探查之力都被明羽发挥了出来。
到头来却只显示出几只普通的绿毛虫和几只躲在树洞里的小拉达。“扫描结果显示周围没有异常能量反应,应该不是幽灵系宝可梦。”
小霞和小刚对视一眼,又齐刷刷看向小智,眼神里写满不可思议,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小智,你刚才说的是‘鸟不拉屎’?”小霞指着他的鼻子,像是看到了什么百年难遇的奇闻,声音都拔高了八度。
“你竟然会用成语?我记得上次让你形容一下火箭队的狼狈样,你憋了半天只说出‘像被打晕的鲤鱼王’,现在居然能蹦出成语了?”
小刚连连点头,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几乎要从眼镜后面跳出来:“而且用得还挺贴切!这片森林确实偏僻得很,别说鸟了,连只虫都比别的地方少。你该不会是被什么宝可梦掉包了吧?比如说变身能力超强的百变怪?”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想去戳小智的脸颊,似乎想验证一下他是不是真的小智。
小智一脸茫然地挠挠头,手指穿过蓬松的黑发,带出几根调皮的发丝:“用成语很奇怪吗?大木博士的研究所里的《常用成语大全》,封面都快被翻烂了,我无聊时翻看过啊。里面有好多有意思的词,像‘迅雷不及掩耳’‘势如破竹’,用来形容宝可梦战斗多带劲啊。”
“可你是小智啊!”小霞夸张地摆手,手腕上的蓝色发带随着动作在空中划出弧线,“那个连‘循序渐进’都能念成‘循循善诱’的小智啊!上次你把‘水到渠成’说成‘水滴石穿’,还理直气壮地说都是水有关的词,差不多意思!”
明羽忍不住轻笑出声,肩膀微微颤抖,他拍了拍小智的肩膀,掌心传来结实的触感:“别惊讶,小智好歹在真新镇长大,大木博士的藏书可不是摆设。他的基础课成绩一直不错,属性克制表能倒背如流,至少最草、水、火三系循环克制都能一字不差地说出来,简单的数学计算也还算不错。”
“可他是小智啊!”小霞还是无法接受,双手抱胸,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除了宝可梦战斗,他不是连鞋带都系不好吗?上次在常磐森林,他把两只鞋带系成了死结,最后还是皮卡丘用十万伏特烧开的!”
“那是因为没必要花时间在这种小事上,而且我也没有那么不堪,好吧,纯粹是你门的偏见。”小智挺起胸膛,把皮卡丘往肩膀上托了托,黄色的小家伙顺势蹭了蹭他的脸颊,发出亲昵的“皮卡皮卡”声,“我可是要成为宝可梦大师的男人!时间应该用在训练宝可梦和研究战术上,而不是浪费在系鞋带上!”
一行人吵吵闹闹地继续前进,皮卡丘在小智肩头东张西望,时不时发出好奇的叫声。又走了大约半小时,脚下的落叶渐渐变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青灰色的碎石。
前方的密林突然出现一片开阔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一座古朴的木质建筑掩映在参天古树之间,灰色的瓦片上爬满了青苔,仿佛给屋顶盖上了一层绿色的绒毯,朱红色的柱子虽有些斑驳,露出底下的木质纹路,却依旧透着庄严,仿佛一位历经沧桑的老者,沉默地守护着这里的秘密。
建筑外围围着一圈低矮的石墙,墙体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缝,墙上爬满了常春藤,绿色的藤蔓如同一条条手臂,紧紧拥抱着古老的石墙。正门上方挂着块木牌,上面用黑色墨迹写着“浅红道馆”四个大字,笔锋刚劲有力,只是边角已经有些腐朽,仿佛随时会随风飘落。
“这……这就是浅红道馆?”小刚看着地图上的标记,又看看眼前的建筑,脸颊微微发烫,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虽然和想象中不太一样,我原以为会更气派些,没想到这么朴素,但坐标确实对上了,经度纬度分毫不差。”
小智探头探脑地打量着,鼻子凑近木门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一股淡淡的木头和灰尘混合的味道:“看起来像是废弃了很久啊,真的有人住吗?小刚你该不会是拿着30年前的地图吧?你看这台阶上的青苔,都快把石头盖住了,门把手上也全是灰尘,像是好十几年没人碰过一样。”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明羽率先迈开脚步,皮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推开虚掩的木门,门轴发出“吱呀——”的悠长声响,像是在诉说岁月的漫长,又像是沉睡的老人被惊醒时的叹息。
庭院里杂草丛生,却被人精心修剪过边缘,像是刻意保留了自然的野趣又不失整洁。一条石板路蜿蜒通向主屋,石板的棱角已经被磨得圆润光滑,显然经过了长年累月的踩踏。石板缝隙里冒出几株顽强的三叶草,叶片上还带着晶莹的露珠,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向来访者点头致意。
主屋的门也是木质的,上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仔细看去,竟然是各种毒系宝可梦的形态——阿柏怪身上交错的蛇鳞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张开大嘴露出毒牙;尼多后的尖角锋利无比,透着冰冷的光泽;双弹瓦斯的气囊鼓鼓囊囊,仿佛里面装满了剧毒的气体……每一个细节都雕刻得精准到位,看得出来雕刻者对毒系宝可梦有着极深的了解。
“好精致的雕刻。”小霞伸出手指,想要触摸那些细腻的纹路,指尖即将碰到木门时,却被小刚拦住。
“小心点,可能有机关。”小刚的表情严肃起来,“我曾在关都训练家手册上看到过,浅红道馆以忍者机关闻名,馆主是个精通各种忍术和机关术的高手,这些雕刻说不定不只是装饰那么简单,可能隐藏着触发机关的开关。”
话音未落,小智已经兴冲冲地跑到墙边,他对那些复杂的机关和雕刻没什么兴趣,反而被墙壁上垂落的藤蔓吸引了注意力。
“你们看,这里好像有字——”他伸手想要拨开垂落的藤蔓,那些藤蔓像是有生命般缠绕在一起,遮住了墙壁上的什么东西。
他的指尖刚碰到墙壁,整面墙突然发出“咔咔咔”的机械转动声,像是有无数齿轮在里面咬合转动。
墙壁开始缓缓旋转,带起一阵尘土,灰尘簌簌落下,迷得人睁不开眼睛。
旋转的墙壁露出后面黑漆漆的暗门,一股潮湿的、带着泥土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来自地底深处。
“哇!真的有机关!”小智眼睛一亮,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刚想往里冲,一只紫色的毛球突然从暗门里飘了出来。它的身体圆滚滚的,像一个毛茸茸的紫色气球。
这只毛球比普通个体更小巧,显得有些俏皮。
它对着众人晃了晃脑袋,大大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敌意,然后转身飘向暗门,时不时回头张望,像是在邀请他们跟上,仿佛一位热情的向导。
“它是在给我们带路吗?”小霞有些犹豫,双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精灵球,“毛球可是毒系宝可梦,谁知道是不是陷阱?万一我们跟进去,就中了什么毒计,那可就麻烦了。”
“跟着它走吧。”明羽观察着毛球的动作,它的行走轨迹平稳,眼神清澈,“它的眼神很平和,没有敌意,动作也很自然,不像是在刻意引诱我们,倒像是真心想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一行人跟着毛球走进暗门,里面是条狭窄的通道,仅容两人并排通过。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昏暗的油灯,跳跃的火光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在墙壁上扭曲舞动,像是有无数只怪兽在暗中窥视。
走了没几步,脚下的地板突然毫无征兆地倾斜,小智惊呼着差点摔倒,身体像个陀螺一样晃了晃,幸好明羽眼疾手快拉住了他的胳膊,才稳住了身形。倾斜的地板缓缓放平,刚才站立的地方“咔嚓”一声裂开一道深坑,深不见底,隐约能看到底下闪烁的尖刺,反射出森冷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好险!”小智拍着胸口,心脏“砰砰”直跳,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皮卡丘也吓得钻进他怀里,小脑袋埋在他的颈窝,只露出两只警惕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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