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上受了甄嬛的气,高曦月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团火,心里隐隐发闷。她没回自己的咸福宫,反倒带着茉心和几个宫人,怒气冲冲地往景阳宫去——这宫里,能听她吐苦水,又敢跟她一起算计人的,也就只有嘉嫔金玉妍了。
景阳宫的庭院里种着几株晚樱,此时花瓣已落得差不多了,只余下几片残红挂在枝头,被风一吹,便悠悠飘落在青石板上。金玉妍正坐在廊下的美人靠上,手里拿着一把团扇,慢悠悠地逗着笼里的画眉鸟,贞淑站在一旁,为她剥着新鲜的荔枝。
“娘娘,咸福宫的贵妃娘娘来了,已经到宫门口了。”宫人匆匆来报,语气带着几分紧张——谁都知道高曦月性子急躁,这时候突然来访,怕是没什么好事。
金玉妍闻言,立刻放下团扇,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茜色宫装,裙摆上绣着的缠枝海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快步迎出去,刚到宫门口,就见高曦月带着人快步走来,脸上满是怒容,连头上的赤金点翠步摇都随着脚步晃得厉害。
“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今日怎么有空过来?”金玉妍连忙屈膝行礼,语气恭敬,眼底却飞快地掠过一丝疑惑——高曦月这模样,倒像是吃了大亏。
可高曦月根本没理会她的请安,径直越过她往宫里走,一边走一边咬牙:“别多礼了,快给本宫找个地方坐下,气煞本宫了!”
金玉妍连忙起身跟上,引着她往正殿走。殿内早已摆好了冰镇的酸梅汤,贞淑识趣地退到门外,顺带让宫人都远远候着,只留茉心在殿内伺候。高曦月一屁股坐在软榻上,端起酸梅汤猛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汤水滑过喉咙,却没压下她心头的火气,她将碗重重放在桌上,瓷碗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快给本宫想个法子,把那个叫魏嬿婉的宫女给除了!”高曦月看向金玉妍,语气急切又带着几分命令,“今日若不是她,本宫也不会被娴妃那个贱人堵得说不出话来!”
金玉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她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故作不解地问:“娘娘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除去一个宫女?是谁惹得咱们贵妃娘娘这么生气,连体面都不顾了?”
高曦月见她不知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指紧紧攥着帕子,指节都泛了白:“还能是谁?就是阿哥所里伺候二阿哥的那个宫女!今日本宫在长街上遇到她,本想借机给她个警告,没想到她牙尖嘴利,还拿二阿哥当借口跟本宫辩解!更可气的是,娴妃那个贱人刚好路过,竟然帮着那个宫女说话,说什么本宫责罚宫人会坏了名声,还说本宫是迁怒皇后——她分明是故意跟本宫作对!”
一旁的茉心见高曦月气得说不清楚,连忙上前一步,将长街上的前因后果细细说了一遍:“嘉嫔娘娘,今日我家娘娘本是去给太后请安,路上遇到那个魏嬿婉,她捧着药材挡在路中间,见了娘娘也不赶紧避让。我家娘娘教训她两句,她还敢顶嘴,说什么耽误了二阿哥煎药不好。后来娴妃娘娘路过,就帮着魏嬿婉说话,句句都在点娘娘的不是,害得娘娘只能饶了那个宫女,平白受了气。”
金玉妍听完,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她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娘娘,原来是这么件事。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宫女,娴妃娘娘也是怕事情闹大,伤了您与皇后娘娘的和气,才劝了两句,您犯不着跟她们置气。”
“置气?”高曦月冷哼一声,“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那个魏嬿婉,一个贱婢也敢跟本宫顶嘴;娴妃那个贱人,仗着有协理六宫之权,处处跟本宫作对!之前让你想法子对付二阿哥,你说怕皇后察觉,不敢动手;这次本宫让你对付的只是一个宫女,你可不能再找借口推脱了!”
金玉妍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算计,面上却依旧带着温顺的笑意:“娘娘说的是,之前对付二阿哥,确实是臣妾顾虑太多。不过一个宫女,哪里用得着‘除了’这么严重?臣妾替娘娘想个法子,好好惩治她一番,让她知道得罪贵妃娘娘的下场,也让旁人看看,谁才是这宫里能做主的人,岂不是更好?”
她顿了顿,凑近高曦月,声音压低了些:“咱们不用脏了自己的手,只需找个由头,比如她伺候二阿哥不尽心,或是私藏东西,让皇后把她贬去辛者库,或是发配到冷宫附近当差,让她一辈子翻不了身,比直接除了她更解气——毕竟,死太便宜她了。”
高曦月听了,眼睛一亮,心中的火气消了大半:“还是你想得周到!就按你说的办,一定要让那个魏嬿婉吃够苦头!”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宫装,语气带着几分催促,“那这件事就交给嘉嫔你去办了,你可别让本宫失望!”
说完,她也没多留,又匆匆带着茉心和宫人离开了景阳宫——她还得回去想想,怎么跟太后告状,让太后也知道娴妃的“僭越”。
金玉妍看着高曦月风风火火来、又风风火火走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嘲讽。她端起桌上的酸梅汤,轻轻抿了一口,冰凉的汤水让她的思绪更清晰了几分——高曦月就是个没脑子的,一点小事就气得失去理智,正好可以借她的手,探探魏嬿婉的底细,顺便看看娴妃和皇后的反应。
“贞淑。”金玉妍对着门外唤了一声。
贞淑立刻推门进来,躬身行礼:“娘娘有何吩咐?”
金玉妍重新坐回软榻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去打听打听那个叫魏嬿婉的宫女,看看她是什么出身,在阿哥所里跟谁走得近,有没有什么靠山,还有……她跟娴妃娘娘,是不是早就认识。”
她抬眼看向贞淑,眼神锐利:“打听的时候小心些,别让人察觉是咱们景阳宫的人在查她。我要知道她的所有底细,一丝一毫都不能漏。”
“是,奴婢明白。”贞淑恭敬地应道,转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殿内只剩下金玉妍一人,她看着窗外飘落的樱花瓣,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一个能让高曦月动怒、让娴妃出手相救的宫女,倒真是有趣。这宫里的戏,怕是要越来越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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