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林邑川的床榻上洒下斑驳光影。
他舒展着四肢从睡梦中醒来,唇角还挂着一抹惬意的笑意 —— 这一觉酣畅淋漓,将大丰城比赛时紧绷的神经,以及昨夜修炼时丹田的疼痛尽数驱散。
枕畔的《十方炼体诀》边角微微卷起,似乎还残留着昨夜烛火的温度。
昨夜 “聚贤楼” 的庆功宴上,夫子罕见地拍着胸脯,用布满老茧的手重重一挥:“明日课业全免!你们三个小家伙好好歇着!”
阿巧和周小虎欢呼着碰杯,酒液溅在崭新的锦袍上也浑然不觉。
林父望着儿子眼底尚未褪去的疲惫,夹了块最肥美的红烧狮子头放进他碗里,点头应下了去忘忧崖狩猎的约定。
此刻林邑川翻身坐起,窗外传来母亲熬粥的香气,混着远处集市的喧闹声飘进屋内。
他按捺不住雀跃的心情,随手抓过外衣披在身上 —— 这难得的休整日,不仅是调养身心的良机,更是与父亲驰骋山野的好时候。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厨房里飘来菜粥的清香。
母亲将粗陶碗重重搁在木桌上,蒸腾热气模糊了父亲沟壑纵横的脸。
“多吃点,进山费力气。”
父亲往林邑川碗里夹了块腌得发柴的肉,自己却只着咸菜扒拉稀饭。
林邑川望着碗里罕见的荤腥,喉头滚动。
说着,父亲从腰间解下一个油布包。
褪开层层包裹,露出一把尺长的小刀,刀刃泛着冷冽的青光,木柄缠着暗红布条。
“这是你王叔给打的精铁刀,” 父亲将刀塞进他掌心,刀身冰凉,却被父亲捂出了些温度,“记住,遇到带獠牙的畜生别硬拼,保命要紧。”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晨风裹着露水的寒气扑面而来。
街道上的铺子大多还紧闭着门板,偶有几家早点摊升起袅袅炊烟。
卖豆腐的老汉推着木车从他们身边经过,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沉闷的轱辘声。
父亲走在前头,粗布麻衣被风吹得鼓胀,腰间新打的小刀随着步伐轻晃,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银光。
他脚步稳健,却透着一丝谨慎,仿佛脚下不是一条普通的山路,而是一条通向未知的试炼之路。
转过三道弯,镇北的山峦已在眼前。
那是一座座如巨兽俯卧般的青灰色山脉,峰峦叠嶂,云雾缭绕。
阳光刚破晓,却被厚重的树影与山壁切割得支离破碎,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前方的山道越发陡峭,石阶已被岁月磨得光滑发亮,边缘处还残留着昨夜雨水冲刷过的痕迹。
林邑川抬头望去,只见山体近乎垂直地拔起,如同一面巨大的黑墙,直插云霄。
几缕残云缠绕在半山腰,像极了飘荡的白纱,却又让人感到莫名的压抑。
“忘忧崖就在那边。” 父亲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敬畏。
林邑川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一座断崖隐在层层叠叠的雾霭中,若隐若现。
崖边几棵枯树张牙舞爪地伸向虚空,枝干扭曲如蛇,像是某种古老精怪伸出的手臂,等待着猎物靠近。
父亲忽然停步,伸手按住林邑川肩膀:“忘忧崖偶有熊、虎等猛兽出没,死掉几个人后,就没有人来这里了。”
他顿了顿,目光沉稳,“记住,遇到不对劲就往回跑。”
说罢,他率先钻进了荆棘丛生的密林,惊起一群灰雀,扑棱棱的振翅声惊破了清晨的寂静,也打破了林间的沉默。
林邑川跟着父亲踏入密林,脚下的腐叶发出簌簌声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一张脆弱的纸上。
四周高大的古木遮天蔽日,藤蔓如蛇般盘绕在树干上,偶尔还能看见一些动物的足迹,深深浅浅地印在泥土中,不知是何种野兽留下。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苔藓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令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远处传来不知名鸟兽的低鸣,声音空灵而诡异,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越往深处走,光线越暗,连晨曦都无法穿透这片密林。
林邑川望着前方父亲的身影,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紧张。
他知道,这不仅是一次寻常的进山打猎,更是一场对勇气与意志的考验。
山风穿林而过,带起一阵阵呜咽般的呼啸。
林邑川回头望了一眼来路,已看不到归途,只有一片无尽的黑暗与未知。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短刀,迈步跟上父亲,踏上了通往忘忧崖的险峻征途。
父亲突然抬手示意停下,枯枝般的手指指向前方草叶间几缕白毛:“看这绒毛,野兔刚蹿过去不久。”
说着从腰间摸出个竹哨,含在口中吹出两声短促轻响,惊起远处灌木丛里灰褐色身影。
“别追着跑!” 父亲扯住欲冲出去的林邑川,绕到野兔逃窜方向的斜角,从背篓掏出根缠着麻绳的树枝,三两下在树根处支起简易套索。
“走山路要顺着兽径,” 他用刀背敲了敲湿润的泥地,那里蜿蜒着三道并排的蹄印,“野兽走的路看着杂乱,实则避开了陡坡和暗沼。
父亲弓着背,膝盖微曲,像尊沉稳的石雕般伫立在林间。
他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前方一丛微微晃动的灌木,布满老茧的手掌轻轻按住腰间的兽皮箭囊。
林邑川屏住呼吸,顺着父亲的目光望去,只见灌木下露出半截灰白的兔尾,正随着急促的喘息微微颤动。
父亲缓缓蹲下,从脚边捡起一枚鹅卵石,粗糙的手指在石面轻轻摩挲。
他忽然手腕一抖,石子划破空气,精准地落在野兔左侧三步远的枯枝上。
“咔嚓” 一声脆响,受惊的野兔如离弦之箭窜出,雪白的肚皮擦过满地松针。
父亲早有准备,箭矢早已搭在弓弦上,弓弦拉成满月的刹那,他沉腰坠马,箭矢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擦着野兔耳尖掠过,将其前方的藤蔓射断。
藤蔓断裂的瞬间,父亲如猎豹般疾冲而出,腰间短刀寒光一闪,精准地插入野兔前方半步的地面。
受惊的野兔猛地转向,却正好撞进父亲提前布置的套索陷阱。
麻绳瞬间收紧,野兔四脚朝天被吊在半空,还在蹬着后腿挣扎。
父亲这才直起腰,伸手拍了拍惊魂未定的林邑川:“看到没?打猎靠的不是蛮力,得摸清猎物的习性,学会引蛇出洞。”
父亲将第四只肥硕的野兔用麻绳捆好,随手挂在肩头的竹篓上,粗糙的手掌抹了把额头的汗珠,浑浊的目光扫过四周被踩踏得凌乱的草地:“这片林子兔子都惊得差不多了。”
吃过带的干粮当午饭后,父亲抬起下巴,指向前方雾气氤氲的小山头,那里隐约传来野鸡 “咯咯” 的啼叫,“去那边试试,野鸡喜欢在灌木丛里刨食。”
说着,父亲弯腰捡起一根枯枝,在地上画出简单的地形图:“山头西侧有片竹林,咱们从东侧包抄。”
他从怀里掏出个竹哨,含在口中吹出几声短促的鸟鸣,惊起远处树梢几只麻雀,“记住,野鸡飞不长远,但翅膀扑棱起来力道大,抓的时候得按住要害。”
林邑川握紧腰间的小刀,跟着父亲拨开带刺的藤蔓。
前方灌木丛突然传来簌簌响动,父亲猛地抬手示意噤声,自己则像只老猫般悄无声息地绕了过去……
林邑川跟着父亲贴近潮湿的岩壁,青苔在脚下渗出腥涩的汁水。
父亲突然顿住,枯瘦的手指点向斜坡下那片颤动的野蔷薇丛 —— 三两点艳丽的红冠正若隐若现,野鸡刨土的 “簌簌” 声混着振翅的轻响,在晨雾里碎成断续的音符。
“看好了。” 父亲从背篓掏出浸透油脂的麻布,裹在枯枝上点燃。
火苗窜起的瞬间,他猛地将火把掷向灌木丛的另一侧。
受惊的野鸡扑棱着腾空而起,五彩斑斓的尾羽划破薄雾,却在离地丈许时突然失去平衡。
林邑川这才看清父亲早将麻绳系着的铁蒺藜抛上半空,细密的倒刺缠住野鸡翅膀,带起几片飘落的金红色羽毛。
“野鸡的翅膀是软肋。” 父亲捡起挣扎的猎物,粗糙的手掌按住不停扑腾的翅膀,“它们飞不高,落地又慢,咱们用烟火惊起,再设伏截杀。”
说着他抽出短刀,在野鸡脖颈处轻轻一抹,血珠溅在枯叶上绽开暗红的花,“放血要快,不然肉会发酸。”
返程路上,父亲将三只野鸡串在树枝上:“走山路时把猎物挂高点,血腥味会招来豺狼。”
他用刀背敲了敲儿子腰间的小刀,“刚才你盯着猎物乱跑,这是大忌。
记住,在林子里要像石头一样沉得住气,等它们自己露出破绽。”
暮色漫过忘忧崖时,突然明白父亲教的不仅是打猎 —— 这些与野兽周旋的诀窍,或许能在成长的路上化作保命的智慧。
父亲领着林邑川拐进一片阴暗潮湿的山谷,腐叶与青苔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突然停住脚步,枯瘦的手指指向峭壁上垂落的墨绿藤蔓:“那是数十年藤条,这是你炼体二重需要的材料,韧性超凡。”
父亲从腰间摸出特制的锯齿状骨刀,将刀刃浸入随身携带的玉瓶中 —— 瓶里盛着散发清香的灵泉水。
“藤条离体后会迅速失去灵力,必须用泉水浸润刀刃,切割时顺着藤蔓纹理,一刀到底。”
话音未落,骨刀已精准切入藤条根部,墨绿色汁液溅在岩石上,竟腾起袅袅白雾。
转过一处布满碎石的斜坡,几株形似龙须的草叶在风中轻轻摇曳。
“伸筋草,能淬炼筋骨。”
父亲掏出小锤,小心翼翼敲下草叶根部附着的碎石,“这草扎根极深,若强行拔起,会破坏内部筋脉结构。
得用锤具敲松土壤,再用镊子将其整株取出。”
行至一棵三人合抱的古树下,父亲突然蹲下,拨开厚厚的落叶,露出半截泛着淡金色光泽的根茎:“野山参!至少百年火候。”
他神色凝重地取出红绸布包裹的铜铲,“采参讲究‘红绳锁魂’。”
只见他将红绳系在参须上,口中念念有词:“莫惊莫怕,借你修行。”
随后用铜铲缓缓挖开土壤,待整株人参完整出土,又迅速用红绸裹住,“人参离土即醒,若不及时包裹,灵气会瞬间消散。”
在一处布满青苔的山洞前,父亲突然屏息凝神,示意林邑川噤声。
洞壁上,一朵暗红色的灵芝正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光晕。
“百年血芝,这是大补血之物”。
父亲取出浸透朱砂的金丝网,“此芝灵性十足,稍有动静便会遁入石壁。
要用朱砂网困住,再以桃木刀切割。”
金丝网罩下的瞬间,血芝剧烈颤动,却被朱砂的气息压制,父亲手起刀落,将血芝收入玉匣,匣中早铺好了能保鲜的冰蚕丝。
当夕阳将最后一缕余晖洒进山谷时,父亲指着溪边一株藤蔓缠绕的植物:“何首乌,固本培元的良药。”
他用匕首小心削去藤蔓,露出下方拳头大小的块状根茎,“挖何首乌需在子时前后,此时其灵力收敛。
我们虽等不及,但也要轻挖慢取,避免损伤表皮的‘云锦纹’。”
暮色渐浓,父亲拍了拍他的肩膀:“采药如养气,急躁不得。
每味药材都有其脾性,摸透了,才能物尽其用。”
暮色将天边染成橘红色,林邑川跟着父亲走在回家的石板路上,竹篓里的野兔和野鸡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父亲难得地露出笑容,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今天运气不错,这些猎物卖到悦来酒楼,够咱们一家半个月的嚼用了。”
他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掌心的老茧蹭得林邑川后颈发痒,“等换了钱,给你扯匹新布做身衣裳。”
刚推开斑驳的木门,热气腾腾的饭菜香便扑面而来。
母亲系着褪色的围裙从厨房探出头,鬓角沾着面粉:“可算回来了,快洗洗手收拾收拾,饭都备好了。”
灶台上升腾的雾气模糊了她的面容,却遮不住眉眼间的笑意。
林邑川望着桌上比平日丰盛许多的饭菜 —— 除了菜粥,还多了一盘炒山菇和一小碟咸肉,喉头不由得微微发紧。
父亲将猎物挂在屋檐下,铜刀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他一边解下背篓,一边对林邑川说:“哪天,爹带你去集市。
你也学学怎么谈价钱,以后......”。
话音未落,母亲已端着木盆走出来,盆里的清水映着三人的身影:“先吃饭,天大的事也等填饱肚子再说。”
边吃着饭边想,白天山林里的场景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回放:父亲用骨刀切割藤条时手腕的精准弧度,采摘伸筋草时镊子夹取根部碎石的谨慎动作,还有布置陷阱时对风向与兽径的判断…… 每一幕都暗藏着他从未留意过的细节。
他屈指在额角轻敲,回想起自己在追捕野兔时因急于求成暴露身形,险些惊动整片林子的猎物。
“太急躁了。” 他低声自语道。
采药时,自己也因误触含羞叶导致其灵气瞬间消失。
那些看似简单的技巧 —— 采药时的 “留根护本”,打猎时的 “引蛇出洞”,实则都是对耐心与观察力的极致考验。
他意识到,无论是打猎还是采药,自己缺的不仅是经验,更是那份能沉下心来观察与等待的定力。
他反思道:若连这些基础的生存技能都学不精,又如何能驾驭《白诀》这样的逆天功法?
“从明天开始,先把浮躁的性子磨一磨。” 他攥紧拳头,而林邑川的思绪却愈发清晰,那些白天学到的知识如同散落的珠子,正被他用反思的线一颗颗串联起来,编织成未来修行路上的第一块垫脚石。
暮色漫过雕花窗棂时,木盆里蒸腾的药香已裹着千年人参的辛香、天山雪莲的清冽弥漫全屋。
水汽氤氲中,金色的参丝在水面缓缓游走,如同细碎的金线织就一幅流动的画卷。
林母站在木盆旁,神情专注地用银勺轻轻搅动水面,金丝般的药汁在烛火下流转,泛起一圈圈微光。
“川儿,今天水温比昨日高两成,药力更能渗进筋骨。” 她轻声说道,语气温柔却透着一丝谨慎。
她蹲下身,将浸透药液的棉布敷在儿子肩头,指尖的温度混着草药气息,仿佛要把满心担忧都揉进这盆药浴里。
她的动作轻柔而细致,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惊扰了正在调息的儿子。
林邑川褪去单衣,热气瞬间裹住苍白的脊背。
当他缓缓踏入水中,肌肤刚一接触那滚烫的药液,一股熟悉的暖流便顺着毛孔渗透进来,像是春风拂面,又似晨露润物。
可就在这一刻,丹田处突然泛起熟悉的灼痛 —— 昨夜未竟的修炼记忆如潮水涌来。
那种撕裂般的痛楚再度袭上心头,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无形的力量绞紧。
“以柔克刚……” 他默念起《十方炼体诀》中的要义,努力让自己的意念像春水般柔软包容。
他缓缓闭上双眼,舌尖抵住上颚,将混着药香的气息缓缓纳入胸腔。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将天地间的精纯元气引入体内,而这些气息在进入后,并不顺从,反而如野马般横冲直撞,在经脉中四处乱窜。
温热的水流托着他的身躯,却抵不过体内气劲横冲直撞的剧痛。
胃壁像被无形大手攥紧,肠道褶皱处传来细密的针刺感,仿佛每一寸血肉都在抵抗外来之气的入侵。
“不能退缩……” 他在心中低语。
他开始调整呼吸节奏,配合母亲特制的药浴,让药力沿着皮肤渗入经络,缓解那些因气息冲突而紧绷的肌肉。
随着药力的深入,原本僵硬的四肢渐渐放松,疼痛也随之减轻。
当气息艰难穿透肠道阻碍,坠入丹田时,木盆里的药液突然剧烈翻涌,溅起的水珠在烛光中折射出七彩光晕。
那是药力与真气交融的征兆,也是他身体适应力量的关键时刻。
“成了!” 他心中一震,精神为之一振。
他趁势引导气息在丹田周围盘旋,一点点将其压缩凝聚。
每一次旋转,都会带动周围的经络微微震动,仿佛某种封印正在逐步松动。
丹田处逐渐形成一个稳定的气旋,虽小,却极为凝实。
它不再躁动不安,而是如同一块沉稳的基石,静静坐落在那里,等待着他日后不断注入更强大的力量。
当最后一丝气劲归位,林邑川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惊喜与兴奋的光芒。
他知道,今晚的修炼不仅没有痛苦,反而让他感受到了力量在体内不断生长的美妙。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距离成功构建丹田又近了一大步。
而这一步的背后,是母亲彻夜不眠地研究古籍、配制药材;
是她一次次熬煮、试验、记录心得,才换来今日这一剂助他突破瓶颈的灵药。
林母望着儿子的变化,眼中浮现出欣慰的笑意。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觉怎么样?”
林邑川深吸一口气,嘴角浮现一抹坚定的笑容:“娘,我感觉到了…… 我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根基。”
林母点点头,眼眶微红:“好孩子,你终于踏上了真正的修行之路。”
窗外月光如水,洒落在青石板路上,也照进了这间温暖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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