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阮怀瑾怯怯地开口,他从未见过姐姐身上散发出如此可怕的气息,仿佛是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阮雪蘅猛地收回手,从发髻上拔下一根银簪,闪电般插入地上那滩黑褐色的药汁里!
银簪抽出,原本光亮的簪头,此刻已然变得漆黑如墨!
“怀瑾,你看清楚了。”阮雪蘅将漆黑的银簪举到他面前,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冰刃,“方才那碗药,是砒霜。”
“什么?!”阮怀瑾猛地睁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那根黑簪,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被冻结了。
“下毒之人剂量控制得极好,每日一点,让你在无声无息中走向死亡。”阮雪蘅一字一句,像是在宣判,“时日久了,五脏六腑便会慢慢衰竭,皮肤溃烂,直至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就像……就像一只被慢慢虐杀的蝼蚁!”
“啊!”阮怀瑾听得遍体生寒,他想起自己近来的腹痛与萎靡,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让他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喉头一甜,竟咳出了一小口暗红色的血丝!
“怀瑾!”阮雪蘅瞳孔骤缩,立刻扶住他,指尖飞快在他胸口几处大穴上点过,稳住他翻涌的气血。
“别怕。”阮雪蘅用力握住他的手,眼神是焚尽一切的疯狂与坚定,“有姐姐在,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他们欠你的,我会让他们用血和命来偿还!”
她那地狱恶鬼般的眼神,反而像一剂强心针,让阮怀瑾慌乱的心绪慢慢平复下来。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告诉祖母吗?”
“告诉她?”阮雪蘅发出一声嗤笑,“告诉她,让她把下毒的证据抹去,再把脏水泼回我们身上吗?怀瑾,在这个家里,除了你自己,谁都不能信。”
她压低声音,飞快地吩咐:“从明日起,我会让青禾每日给你备解毒的药膳,你定要按时服用,不要让脱嬷嬷发现。”
阮怀瑾怔怔地看着她:“姐姐……你何时学会了医理?”
“死过一次,自然就什么都学会了。”阮雪蘅早已懒得编造借口,半真半假的话最是唬人。
她看着弟弟清澈的眼眸,柔声道:“怀瑾,等你身子好了,姐姐就为你请最好的先生和武师。我阮雪蘅的弟弟,绝不能是任人欺辱的病秧子,必须是能傲立于世的麒麟儿!”
巨大的暖流涌遍全身,冲散了方才的恐惧。阮怀瑾的眼眶瞬间红了,他重重地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无比坚定。
“嗯!姐姐,我听你的!我一定会好起来,以后换我来保护你!”
安抚好阮怀瑾,阮雪蘅从疏影居出来,面上的柔和瞬间褪去,只余下一片冰封的杀意。
回到蘅芙苑,她甚至没有喝一口茶,便对青黛下令:“去兰蕙堂,请元嬷嬷过来。用最快的速度!”
不过半个时辰,一位头发花白、背脊挺得笔直的老嬷嬷便被引了进来。
“老奴见过大姑娘。”元嬷嬷规规矩矩地行礼。
“嬷嬷,不必多礼。”阮雪蘅屏退左右,只留下青黛与青禾,开门见山,将那根依旧漆黑的银簪“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嬷嬷,我母亲最信任的人是您。”她目光灼灼,直刺人心,“怀瑾被人下了三年的慢性砒霜,就在刚才,已经咳血了。这阮家要我们姐弟的命,我今日请您来,只问一句——”
她顿了顿,声音里是毁天灭地的决绝:“这仇,您敢不敢同我一起报?这阮家,您敢不敢同我一起掀了它?!”
元嬷嬷看着那根黑簪,浑浊的双眼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厉色与杀气!她想起故主完颜岚临终前的嘱托,眼眶倏然一红。
她没有半分犹豫,对着阮雪蘅“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恳切与狠戾:“老奴这条命本就是夫人的!只要大姑娘一声令下,便是上刀山下火海,老奴也定将那起子黑心烂肠的畜生碎尸万段!”
“好!”阮雪蘅心中大定,亲自将她扶起,“嬷嬷,第一步,拿回属于我母亲的东西!”
元嬷嬷办事果然干练。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她便从兰蕙堂取来一个沉甸甸的紫檀木匣子。匣子打开,里面是厚厚一摞嫁妆清单,以及一叠房契地契。
“大姑娘,这是夫人当年十里红妆的全部清单和契书。”
阮雪蘅接过那厚重的册子,翻开第一页,上面琳琅满目的珍宝几乎要闪瞎人的眼。
她冷笑一声,将册子重重合上!
“纸上谈兵,最为无用。”她眼神一厉,“元嬷嬷,青黛,青禾,带上库房钥匙,我们现在就去清点!我倒要看看,这些年,有多少硕鼠啃食了我母亲的血肉!”
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存放嫁妆的库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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