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怀着一种奔赴刑场的悲壮心情回到了家。
他一路上都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设想了无数种陆屿川可能会有的反应。
比如勃然大怒,罚他三个月不准出门;又比如痛心疾首,拉着他彻夜长谈“勤俭持家”的重要性;再不济也得是冷着一张脸,用那双漂亮的银色眸子无声地谴责他,让他愧疚到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切腹自尽。
然而等他真的回到家,磨磨蹭蹭地蹭到书房门口准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时候,看到的画面却和他想象中的任何一种都对不上。
陆屿川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看书,神情专注而宁静,听到他的脚步声,陆屿川抬起头,脸上没有丝毫怒气,反而露出了一个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的笑容。
“回来了?”他朝江年招了招手,语气宠溺得像是在叫一只贪玩晚归的小猫,“过来。”
江年心里“咯噔”一下。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陆屿川笑得越是温柔,通常就意味着……他要倒大霉了。
这可是他从小到大用无数次血泪教训总结出来的经验。
他一步三挪地蹭了过去,在离陆屿川三步远的地方站定,耷拉着脑袋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主动交代了罪行。
“哥,我错了。”他开口的声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苏杭……他把茶山买下来了,还记在了你账上,我拦了但没拦住,你要骂就骂我吧,别生苏杭的气。”
他说完就低着头,紧张地抠着自己的手指,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然而预想中的训斥并没有到来。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一只带着微凉温度的手落在了他的头顶,轻轻地揉了揉他那头柔软的银发。
“就为这事,一路上都愁眉苦脸的?”
陆屿川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和无奈。
江年猛地抬起头,对上了那双含笑的浅银色眸子。
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责备,满满都是快要溢出来的宠溺和纵容。
“我……你不生气?”江年有些不敢相信。
那可是一座茶山啊!不是一棵大白菜!他就……一点都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陆屿川被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逗笑了,他伸手把江年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动作自然又亲昵,“我们年年喜欢的东西,别说只是一座小小的茶山了。”
他顿了顿,微微倾身凑近江年,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几乎是气音的、蛊惑般的语气在他耳边说:
“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哥哥也给你摘下来。”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带起一阵酥麻的痒。
江年感觉自己的耳朵“嗡”的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只会反复回荡着陆屿川刚才说的那句话。
——要天上的星星,哥哥也给你摘下来。
这……这是什么犯规的情话啊!
也太会了吧!
江年感觉自己的脸颊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升温,他甚至不敢去看陆屿川的眼睛,只能把头埋得低低的假装在研究自己的鞋面。
心脏在胸腔里“怦怦怦”地狂跳,像一只快要挣脱牢笼的小鹿。
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被思想教育的准备,结果对方不仅没教育他,还反手给他灌了一整瓶的蜜糖。
这谁顶得住啊!
陆屿川看着他红透了的耳根,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很满意江年此刻的反应。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用最温柔的宠溺织成一张最柔软的网,让他的年年心甘情愿地待在里面,再也离不开他。
就在江年还沉浸在这种又甜又晕眩的氛围里无法自拔时,陆屿川的话锋却不着痕迹地一转。
“不过……”
他摸着江年头发的手微微一顿,眼神也跟着沉了沉。
“那个叫萧天的,以后离他远一点。”
江年愣了一下,从那种飘飘然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啊?为什么?”
“他身边的人,”陆屿川的语气依旧是温和的,但仔细听就能听出里面掺杂的一丝冷意,“眼神不干净。”
他指的是王腾。
那个用“娘里娘气”这种肮脏词汇来形容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的家伙。
光是想到那个眼神,陆屿川就觉得让那家伙只是被打一顿都算是便宜他了。
但这些阴暗的心思他自然不会在江年面前表露分毫,只是用一种担忧的、保护者的姿态轻声叮嘱着。
江年并不知道陆屿川心中所想,还以为他说的是萧天本人,他想了想今天在茶馆里萧天看他时那种轻蔑又不屑的眼神,确实让人很不舒服。
于是他很乖巧地点了点头:“哦,我知道了。”
陆屿川看着他这副乖顺的模样,满意地弯了弯嘴角。
他的年年就该这么干干净净的,不需要知道任何外界的腌臜事。
所有可能会污染到他的东西,他都会提前一步替他清理干净。
无论是人,还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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