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在弥林的“客居”生活,如同一滴油落入沸腾的水中,既未完全融合,也无法被忽视。丹妮莉丝赐予的银币和食物让他免于饥寒,但无形的监视网时刻笼罩着他。他清楚,自己仍处于严格的考察期。
他没有急于求成,而是将注意力转向了金字塔脚下那片庞大而混乱的自由民营地。这里充满了新生的希望,也充斥着绝望的混乱。行政管理几乎瘫痪,物资分配严重不公。
周浩开始不动声色地行动。他利用自己超越时代的认知和敏锐的观察力,从细微处着手。
他注意到饮水点因无序争抢而浪费严重,便向负责此事的自由民头领建议划分时段和区域。起初无人理会这个东方人,但当他通过几次简单的示范——比如用找到的废弃皮革和竹管制作简易的活阀,减少了争抢时的泼洒——效率的提升是肉眼可见的。质疑声渐渐变成了好奇的观望。
一次,营地边缘因污物堆积爆发了痢疾,恐慌蔓延。周浩辨认出几种当地常见的、具有收敛消炎作用的草药,指导人们大量煎煮分发,并强硬地划出隔离区,命令用石灰水消毒。他的果断阻止了疫情的扩散。消息悄然传开,那个沉默的东方人不仅身手不凡,还懂得“巫医之术”。
这些举动自然落入了丹妮莉丝核心圈子的眼中。乔拉·莫尔蒙爵士在一次巡视后,于金字塔一条僻静的廊道里“偶遇”了周浩。
“你似乎在努力让自己变得有用,周浩先生。”乔拉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审慎,但敌意减少了些许。
周浩擦拭着手上沾染的草药汁液,平静地回答:“生存的本能罢了,爵士。况且,混乱的营地对女王陛下的统治毫无益处。稳定人心,就是巩固根基。”
乔拉深深看了他一眼:“很多人空谈忠诚,却不愿俯身处理这些‘卑微’的琐事。史塔克家族教导客人这样的品质吗?”
“艾德大人教导的是责任,”周浩迎上他的目光,“责任不分高低。正如您守护在女王身边,是责任;我尽力让这些获得自由的人活下去,也是责任。只不过,我们的战场暂时不同。”
这番关于“责任”的言论,触动了乔拉内心最深处。他沉默片刻,语气缓和了些:“女王需要的是能解决大问题的盟友。”
“我明白。”周浩微微一笑,“但再坚固的金字塔,也是由一块块石头垒成。解决小问题,是为了更好地面对大危机。”他话锋一转,压低声音,“我观察到,渊凯联军的补给车队,每周有固定的行进路线和时间。他们的护卫看似凶猛,实则纪律松散,尤其不耐夜袭。”
乔拉眼中精光一闪。这是极具价值的军事情报。他点了点头:“我会将你的观察……转告给合适的人。”
几天后,危机毫无征兆地降临。
黎明时分,凄厉的号角声划破了弥林城短暂的宁静。渊凯联军显然失去了耐心,发动了蓄谋已久的猛攻。这一次,他们投入了真正的攻城利器——战象。
五头庞然大物,身披厚重的粗铁甲,象牙上绑着锋利的弯刀,如同移动的堡垒,在无数佣兵步兵的簇拥下,发出震天的咆哮,朝着弥林一段相对低矮的城墙发起了冲锋。大地在它们的蹄下颤抖。
“稳住!长矛阵!”灰虫子冰冷的声音在城头响起,却难以完全压制守军眼中的恐惧。无垢者们如同磐石般组成密集的枪阵,但面对战象恐怖的冲击力,每个人都清楚,这将是血肉与钢铁的残酷碰撞。
“轰!”
第一头战象狠狠撞上了城墙。包铁的木质攻城锤安装在它的背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城墙上的石块簌簌落下。无垢者的长矛刺入象甲缝隙,但无法造成致命伤,反而被狂暴的战象连人带矛甩飞出去。
紧接着是第二头,第三头……城墙防线瞬间岌岌可危。自由民辅助队射出的箭矢大多无力地弹开,滚下的擂木滚石也只能稍稍延缓它们的步伐。
金字塔露台上,丹妮莉丝脸色煞白,手指紧紧攥着栏杆。乔拉·莫尔蒙和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一左一右护在她身旁,脸色凝重。
“陛下,城墙可能守不住了!”巴利斯坦沉声道,“必须出动……‘它们’了。”他指的是龙。
“不!”乔拉立刻反对,“卓耿他们还太小,无法控制!混战中太危险,而且渊凯人一定有对付巨弩!”
丹妮莉丝内心剧烈挣扎。看着下方惨烈的景象,听着士兵的惨叫,她紫色的眼眸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助。
就在这时,周浩冲上了城墙。他目睹了战象的破坏力,心知必须做点什么。他找到正在一处垛口后指挥弩箭的灰虫子。
“必须阻止那些战象!它们的眼睛、耳朵是弱点!用火!用巨大的噪音惊吓它们!”周浩语速极快。
灰虫子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但眼神锐利如刀:“如何接近?”
“给我一队不怕死的人,火油,还有能发出巨响的东西,比如铜锣!”周浩斩钉截铁。
灰虫子只犹豫了一瞬。眼前的东方人之前的表现和乔拉爵士的提及,让他做出了决断。他迅速点出三十名名最精锐的无垢者死士。
“听从他的命令!”灰虫子对死士们下令,声音依旧毫无感情,却重如千钧。
周浩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这三十张视死如归的脸。“我们的目标是那头冲得最前的公象!跟我来!”
他率先沿着城墙内侧的阶梯冲下,利用城墙阴影和战场上的混乱作为掩护,迂回冲向那头正在疯狂撞击城门的战象。无垢者死士们沉默地紧随其后,如同一群灰色的幽灵。
接近战象的过程险象环生。流矢如雨,不时有石块从城头落下。一名无垢者为了推开周浩,被飞来的流矢射穿了肩膀,但他只是闷哼一声,折断箭杆,继续前进。
终于,他们潜行到战象侧后方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战象背上木制的塔楼里,象奴正疯狂地驱使着巨兽,几名渊凯弓箭手不断向城头放箭。
“第一组,吸引塔楼注意力!第二组,随我上!”周浩低吼。
三名无垢者立刻冲出,用盾牌格挡,向塔楼投掷短矛。塔楼上的敌人果然被吸引。趁此机会,周浩和另外两名身手最为敏捷的无垢者,如同猿猴般,利用战象身上粗糙的铁甲和褶皱的皮肤作为支点,奋力向上攀爬!
象奴发现了他们,发出惊恐的怪叫,挥舞长鞭抽打。一名无垢者被鞭子卷住脚踝,惨叫着摔下象背,瞬间被混乱的战场吞没。周浩目眦欲裂,但此刻不能退缩!他体内那股“气”本能地运转,赋予他更强的力量和平衡感,猛地一个翻身,险险避过抽来的鞭子,终于爬上了战象宽阔的脊背!
“死!”他怒吼着,短刀划出一道寒光,将象奴劈倒。另一名无垢者也成功爬上,奋力与塔楼里冲出的士兵搏杀。
周浩不顾一切地冲到战象头部,掏出火油罐,狠狠砸向那只疯狂转动、布满血丝的巨眼!同时,他对城头用尽全身力气大喊:“敲锣!!!”
城头上的灰虫子一直紧盯着这边,闻声立刻下令!“哐!!哐!!哐!!!”巨大的铜锣声骤然响起,刺耳欲聋!
火油浸入眼睛,剧痛加上突如其来的恐怖巨响,让这头巨兽彻底疯狂了!它发出震耳欲聋的悲鸣,人立而起,疯狂地甩动头部和身体,背上的塔楼轰然倒塌,上面的士兵如同玩具般被抛飞。它不再听从任何指令,开始在原地疯狂转圈,粗壮的象腿无情地践踏着周围的一切——包括那些来不及躲闪的渊凯士兵!
“成功了!快跳!”周浩对那名还在搏斗的无垢者大喊。两人毫不犹豫地从数米高的象背上纵身跃下,落地翻滚,险险避开象腿的踩踏。
同样的战术被其他死士尝试复制到另外几头战象身上,有的成功,有的失败,但战象军团的攻势被有效遏制了!城头上的压力骤减,无垢者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开始有序地反击混乱的敌军。
然而,就在周浩刚从地上爬起,喘息未定之际,一名渊凯的军官认出了这个导致他全军溃败的罪魁祸首!他双眼血红,带着仅存的几名亲兵,如同疯狗般扑向周浩!“杀了那个东方巫师!”
周浩刚经历恶战,气息未匀,体力消耗巨大,眼看闪着寒光的弯刀就要劈到面前!他甚至能看清对方脸上狰狞的刀疤和疯狂的杀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嗷吼——!!!”
一声清越、威严、充满穿透力的龙吟,如同九天惊雷,压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喧嚣!一道银色的闪电,从城外那座荒山上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俯冲而下!它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在扭曲燃烧!
月影来了!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道银色闪电精准地掠过周浩头顶,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银白色龙息喷吐而出!没有爆炸,没有火焰,只有极致的高温!那名冲在最前的渊凯军官和他的亲兵,连惨叫都未能发出,瞬间被汽化,只在原地留下几个人形的焦黑印记和袅袅青烟!
月影优雅地一个盘旋,稳稳落在周浩身边,巨大的银色翅膀掀起一片尘土。它展开双翼,将周浩护在身后,对着周围惊恐万状的敌军发出了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咆哮,紫晶般的眼眸冰冷地扫视全场,宛如神只降临!
整个战场,瞬间死寂!
攻城方的士兵们惊恐地看着这条从未见过的、散发着月光般威严的龙,士气彻底崩溃,开始疯狂溃逃。守城方的士兵,包括最冷静的无垢者,也都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金字塔露台上,丹妮莉丝猛地向前一步,双手紧紧抓住栏杆,紫色的眼眸瞪大,充满了极度的震惊、疑惑,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共鸣与悸动。乔拉和巴利斯坦也彻底失语,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周浩喘着粗气,感受着劫后余生的虚脱,他伸手轻轻抚摸着月影凑过来的、冰凉而光滑的鳞片,低声道:“好了,伙计,没事了。”
他抬起头,目光穿越逐渐平息下来的战场,直直地望向金字塔上那双震惊无比的紫色眼眸……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权利的游戏之分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