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陇西官道上却亮如白昼,火把连成一条蜿蜒的长龙,照亮了一张张饱经风霜却充满期盼的脸。
老农李三爷拄着磨得光滑的锄头柄,在料峭寒风中不停跺着脚取暖,眼睛却死死盯着前方官府新贴出的告示牌。他身后跟着全家七口人,连五岁的小孙女都紧紧抱着个破旧的陶盆,睡眼惺忪却不敢喊累。
“爹,咱真要在这排上一整夜?”儿子哈着白气,搓着手问道,“那九皇子…真能说话算数,给咱们分田?”
“屁话!”李三爷回头瞪了一眼,“王都尉亲口说的!九殿下放田,垦多少给多少,头年免赋!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挤破头都得抢!”
人群忽然一阵骚动。几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流民试图往前挤,立刻被维持秩序的戍卫拦下:“后面排队去!殿下立了规矩,守规矩的才能分上好田!”
流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军爷!行行好!俺们是从河内逃荒来的,三天没吃顿饱饭了,就指望着能有点地种,活条命啊…”
戍卫面露难色,正要强硬驱赶,忽闻一个清脆的童声传来:
“让他们过来吧~”
只见嬴昭骑着他那标志性的食铁兽,溜溜达达地过来,小小的斗篷上沾满了泥点。他歪着头打量那几个瑟瑟发抖的流民:“你们会种土豆吗?”
流民们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孩童却已从食铁兽的兜囊里掏出几个热乎乎的红薯塞过去:“边吃边学!王犁叔叔那边正开课呢!」
粮囤旁的空地上,火把插成一圈,王犁正对着一个简陋的沙盘嘶吼着讲解:“都给老子看好了!垄要堆这么高!苗插深三寸——那边的大娘!别打瞌睡!」
被点名的大娘吓得一激灵,怀里抱着的婴儿哇哇大哭起来。嬴昭蹦跳着过去,塞给婴儿一根磨牙的薯干,顺势一把跳上了沙盘:“哎呀,这样种更快活!”
他的小脚丫在沙盘上踩出波浪形的纹路:“看,垄沟全都连起来,水自己就会跑啦~根本不用天天挑水浇地!”
底下围着的老农们顿时瞪大了眼睛,发出阵阵惊呼:“这…这这不是郑国渠的缩小法子吗?!”
“对呀!」孩童得意地昂起小脑袋,「我外祖父说过,这叫自流灌!聪明吧!」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司马欣带着几名御史台的属官,冷着脸出现在火光边缘:“奉旨稽查!何人如此大胆,敢私分军屯田亩?!”
百姓们顿时一阵惶然,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嬴昭却揪了揪食铁兽的圆耳朵:“熊熊,司马大人好像饿啦~给你司马大人尝尝咱们的好东西。”
那通人性的熊猫噗地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块烤得焦香的薯团,精准地砸在司马欣的嘴角。司马欣暴怒地抹脸,却意外尝到一丝甜味,下意识地嚼了两下。
“好吃吧?」嬴昭眨巴着大眼睛,「连父皇都夸呢!”
司马欣气得脸色青紫,忽然瞥见旁边流民手中啃了一半的红薯,像是抓住了把柄,厉声道:“殿下竟敢私授军粮与流民,该当何罪!”
“不是军粮呀~”孩童笑嘻嘻地从熊兜里又掏出一把种子,“这是父皇特批的垦荒专用种’!司马大人要看看诏书吗?”
诏书被恭敬地呈上,上面赫然盖着皇帝的玉玺——那其实是嬴昭前夜磨着嬴政盖在他画纸上的印,被他悄悄在旁边添了几行小字。
司马欣狐疑地仔细审视诏书时,李三爷突然振臂高呼:“殿下!俺们陇西百姓愿立军令状!若是垦不出万亩良田,提头来见!”
“愿为殿下垦荒!”万人齐声应和,声浪震天,竟吓得司马欣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他狠狠瞪了那看似天真无邪的孩童一眼,打马离去前,阴冷地丢下一句:“但愿殿下…担得起这民心。”
当夜,荒野被火把和月色照得亮如白昼。百姓们借着光亮奋力垦荒,嬴昭提着小灯笼在田埂间穿梭,见到瘦弱的老者,就偷偷在他们的锄头柄上刻下微不可察的轻身符。
蒙恬深夜巡营时,骇然发现百姓新垦出的田亩,竟比经验丰富的军屯兵垦出的还要整齐规范!更奇特的是,老农们边干活边哼着古怪的调子《土豆谣》,那曲调分明是秦军战歌改编的。
“是殿下教的~”李三爷咧嘴笑道,露出一口黄牙,“唱着这曲子干活,格外得劲!”
三更时分,西边垦荒区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几个百姓突然倒地抽搐,口吐黑沫——竟是司马欣派人暗中在灌溉水源里投了毒!
嬴昭闻讯冲过去时,毒水已渗入土壤。情急之下,他掏出一把翠绿色的种子撒下。那种子一遇毒水竟疯狂生长,瞬间开花结果,果实裂开喷出漫天解毒粉末。
“别怕!是统子哥送的解毒薯~”孩童抹了把额头的汗,“以毒攻毒,最好用啦!”
解毒薯蔓延极快,所过之处,土壤中的毒素被吸收转化,反而变得更为肥沃。百姓见状,垦荒的劲头更足了,竟一夜之间开垦出三万亩良田!
黎明时分,嬴昭累得直接倒在田埂上睡着了。蒙恬找来时,见孩童蜷在食铁兽柔软温暖的怀里,小手还紧紧攥着一把没撒完的种子。将军解下自己的披风想给他盖上,却见几颗种子从指缝滑落,一沾地便立刻生根发芽,眨眼间长成伞状的巨大植株,为沉睡的孩童遮去了清晨的寒露。
“神稷…神稷啊…”蒙恬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竟对着那植株和孩童单膝跪拜,“此乃农神后稷显灵啊!”
消息传回咸阳时,嬴政正在批阅司马欣呈上的、弹劾嬴昭“蛊惑民心,私分田亩”的奏折。听到“一夜垦荒三万亩”时,手中的朱笔骤然停下:“他哪来的那么多种子?”
黑冰台密探低声回报:殿下每日签到所得种子,实数百倍于报备之数。多出的部分…全数散给陇西百姓了。
帝王沉默良久,忽将那份弹劾奏折直接掷入一旁的火盆:“拟旨。陇西免赋三年,垦荒有功者,赏爵一级。”
而此时,陇西田野突发异状。新垦的田垄自行蠕动,如地龙翻身般拱出无数奇形怪状的块茎——竟是嬴昭在睡梦中无意识调动了地脉之力所致!
李三爷扛着一个长着奇特纹路的巨大红薯来找嬴昭:“殿下您快看看!这薯长得怪哩,还带着龙纹!”
孩童迷迷糊糊揉着眼,随手掰开就啃了一口:“唔…嘎嘣脆,还挺甜~”
那龙纹薯竟蕴含着微薄的灵气,李三爷吃了几口后,多年的老腰疼病居然好了大半。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百姓垦荒的热情达到了疯狂的地步,甚至有人连夜带着铺盖睡在田边,生怕抢不到好地。
第三日清晨,地平线上忽然烟尘滚滚。数万匈奴骑兵突袭而来,目标直指那一片片新垦的、长势喜人的田亩!
“保田!跟匈奴拼了!”李三爷嘶吼着举起锄头。
百姓们竟自发组成人墙,妇孺们跟在后面,将晾晒的薯干当作石头奋力投掷。恰逢蒙恬率军巡边赶到,见此情景热血上涌:“大秦铁骑!护我百姓!杀!”
血战一触即发之时,嬴昭突然爬上最高的粮堆顶端,掏出个特大号的薯干做的喇叭:“远道来的客人!请你们吃零食呀~”
临时改装的薯干炮轰然发射,漫天辣味薯片如雨点般落下。匈奴战马被呛得喷嚏连天,骑兵们被辣得眼泪直流,阵型大乱。
混乱中,不知谁用半生不熟的匈奴语喊了句:“秦人的粮田有毒!碰不得!”
匈奴军心大乱,仓皇退去。嬴昭望着他们逃窜的背影,嘀咕道:“真没口福…辣的才香呀。”
当夜,被战马践踏的垦荒区奇迹般自动痊愈。被踩倒的作物反而长得更加旺盛,据说是吸饱了敌人溃散时留下的血水。
司马欣在营帐里气得摔碎了茶盏:“一群贱民!竟为了一点田亩如此拼命!”
他根本不知道,如今陇西百姓家里,十户有八户都悄悄供起了“薯神娃”的长生牌位。更不知道某块龙纹薯里,藏着嬴昭无意间滴入的一丝补天石精血。
万里之外,荒岛上的胡亥突然捂住心口凄厉惨叫。魂火在他体内疯狂灼烧,火焰中竟映出陇西万亩良田的丰收景象。
“哥哥的…田…”他癫狂地用手刨挖着坚硬岩壁,“我也要种!我也要有!”
海水卷着各种种子涌上岸边,却都是无法食用的剧毒海藻。赵高的分身在一旁发出阴冷的笑声:“对…就这样种…种出最好的毒粮…送给你的好哥哥…”
陇西的星夜下,睡得正香的嬴昭忽然从梦中坐起。
“父皇,”他推醒还在批阅奏折的嬴政,小脸皱成一团,“有人在学我种田…但是种得不好吃,会吃坏肚子。”
帝王望向东海方向,眸光深沉如夜:“那就好好教教他,何为真正的…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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