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忍站在廊下,身上披着香奈惠的羽织。那件绣满蝶纹的羽织在晨风中轻轻飘动,仿佛承载着故人的温度。她的目光追随着香奈乎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弧度。
朔夜站在她身旁,手里捧着一杯刚泡好的紫藤花茶。他侧头看向忍,忽然轻笑了一声。
怎么了?忍瞥了他一眼。
没什么。朔夜抿了口茶,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只是觉得,忍最近的笑容比之前好看多了。
忍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她转头看向旁边池子的倒影——水面映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眉眼间带着柔和的弧度,和记忆中姐姐的笑容如出一辙。
她怔住了。
多久没有这样自然地笑过了?之前,她的笑容要么是强撑的礼貌,要么是冰冷的嘲讽。可此刻,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
我……忍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宁静,真的……
朔夜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看着她。他的眼神温柔而笃定,仿佛在告诉她:是的,你在笑,而且很美。
忍望着水中的倒影,恍惚间,她似乎看到香奈惠站在自己身旁,同样温柔地注视着她。
要幸福啊…忍…
姐姐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清晰地响在耳边。
忍的指尖轻轻抚过羽织的袖口,那里还残留着姐姐的气息。她忽然明白,自己此刻的笑容,并不是因为姐姐希望她笑而勉强扬起的弧度,而是发自内心的、真正的笑容。
就像朔夜曾经说过的那样—— 不能是因为香奈惠姐姐想看你笑而笑,而是像姐姐那样,发自内心的笑。
香奈乎收刀走来,额前的碎发被汗水微微打湿。她看到忍的表情,微微一怔,随即也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忍大人,今天的训练结束了。
忍回过神,伸手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刘海:做得很好。
阳光洒在三人身上,羽织的蝶纹在光线下熠熠生辉。忍忽然觉得,胸口那股沉重的压抑感,似乎减轻了些许。
她看向朔夜,轻声道:今晚……要不要一起去镇上买三色团子?
朔夜眨了眨眼,随即笑了起来:
忍也笑了。
这一次,她清楚地知道——这个笑容,是属于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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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合会议室的晨光穿过新换的紫藤花帘,映照着一旁桌子上的羽织——那件绣着字样的羽织,针脚细密得像是要把所有未尽的誓言都缝进去,但蝴蝶忍依旧穿着姐姐留下的羽织。
虫柱大人,这是本周的伤患报告。隐的队员恭敬递上文书。
忍翻阅文书时,指尖在某页停顿——二字像冰锥刺入瞳孔。她面色如常地合上文件,却不知朔夜早已注意到她指甲在纸面压出的月牙形凹痕。
训练场上,一些女队员们正练习她改良的虫之呼吸。纤细的突刺能精准将紫藤花毒注入鬼的脊椎,是专门为体力量不足的剑士设计的型。
虫柱大人救了我。一个瘦小的少女对同伴说,原来不用蛮力也能斩杀恶鬼。
忍站在廊下阴影处,听到这句话时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药剂包。里面除了常规解毒剂和紫藤花毒外,还装着特制的浓缩紫藤花毒——比普通剂量烈十倍,是专为上弦或是特别强大的鬼准备的礼物。
又在想危险的事?朔夜突然出现,指尖轻弹她额头。自从那个月夜起,他就养成了这个习惯动作,像是要弹走她所有自毁的念头。
忍拍开他的手,却见他变魔术般从袖中掏出三色团子:庆祝你正式就任虫柱的礼物。
糯米团子的甜香里,忍恍惚看见姐姐站在朔夜身后,对她温柔颔首。香奈惠的幻影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又指了指忍的脸—— 忍这才发现自己在笑。不是柱合会议上礼节性的微笑,而是真正从眼底漾开的笑意,像春风吹化冰封的湖面。
说起来,朔夜突然指向庭院,你改良的紫藤花,今年开得特别早。
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本该在五月绽放的紫藤,如今四月就垂满了花架。那些早开的花朵在风中摇曳,恍若无数振翅欲飞的蝴蝶。忍忽然明白,自己填补的不只是的空缺,更是延续着某种比呼吸法更永恒的东西。
在正式任命蝴蝶忍为“虫柱”的柱合会议上,甘露寺蜜璃疑惑为什么是虫柱不是蝶柱时,忍的日轮刀轻轻点地:因为蝴蝶太美丽了,美得手无缚鸡之力…她望向窗外的紫藤花,而虫,可以蛀空最坚硬的木头。
月光照亮蝶屋时,忍的羽织掠过石板路旁的野花,惊起几只萤火虫。那些萤火虫绕着银蝶发饰飞舞,恍若逝者温柔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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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呼啸,朔夜的身影在密林间急速穿行。他原本打算赶在日落前回到蝶屋,将今天在山上精心采集的双色紫藤送给忍,可主公的紧急指令让他不得不临时转向。
「时透兄弟居住的山中,疑似出现恶鬼。」
当他赶到时,黎明前的山林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折断的竹枝上挂着未干的血珠,地面拖曳着长长的血痕,一直延伸到林间空地,那里躺着一个没有生机的少年———有一郎。
而在他不远处,另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蜷缩在岩石缝隙间,空洞的双眼死死盯着兄长的尸体。
朔夜沉默地走过去,恶鬼的气息已经消散,显然对方察觉到日出将近,提前逃走了。他蹲下身,轻轻触碰有一郎的脖颈,确认脉搏早已停止。无一郎的瞳孔猛地收缩,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
“……滚开。”
“抱歉…我来晚了……”朔夜没有反驳,只是脱下自己的队服,盖在有一郎身上,然后开始挖掘坟墓。无一郎死死盯着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无法动弹——他的腿被鬼抓伤,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你……到底……是谁?”
朔夜依旧沉默,直到将有一郎安葬,才低声道:“我是鬼杀队的月柱…月城朔夜,奉主公之命来接你。”
无一郎的呼吸一滞,随即猛地抓起地上的碎石朝他砸去!朔夜没有躲,石块重重砸在他的额角,鲜血顺着眉骨滑下。
“我不需要你们!”无一郎嘶吼着,声音里全是破碎的哭腔,“如果不是你们……如果不是鬼杀队……哥哥就不会……”
朔夜静静看着他,血滴落在地上,和无一郎兄长的血混在一起。
“……我明白。”
无一郎怔住。
朔夜的眼神里没有怜悯,也没有责备,只有一种近乎沉寂的痛楚——那是失去过重要之人的人才会懂的眼神……父亲…母亲…香奈惠姐姐不断浮现在朔夜眼前………无一郎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或许……也像现在的他一样,站在血泊中,看着至亲死去。
空气凝滞了一瞬。无一郎的指尖颤抖着,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再也说不出尖锐的话。
朔夜缓缓伸出手,掌心朝上,声音很轻: “还能走吗?”
无一郎死死咬住嘴唇,眼泪终于砸了下来。他猛地抓住朔夜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指甲几乎嵌入对方的皮肉。朔夜任由他抓着,另一只手轻轻按在他的头顶,低声道: “走吧。”
晨光刺破云层,洒在两人身上。无一郎的眼泪混着血迹,在脸上留下斑驳的痕迹。而朔夜背对着光,身影沉默而坚定,像是一座桥——连接着死亡与新生,连接着无一郎破碎的过去,和未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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