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躯》第五十二章：攻守同盟
喧嚣终将散场，再盛大的宴席也有尽头。
随着最后一道茶点撤下，窗外天色已近黄昏，绚丽的晚霞透过玻璃穹顶，为内厅镀上了一层温暖而静谧的金辉。宾客们纵然心中仍有万千思绪、无尽渴望，也到了该告辞的时刻。
在赵家子弟周到而不失礼节的送别下，各方权贵名流带着复杂难言的心情，陆续离去。每个人离开前，都忍不住向主位方向投去最后一道目光——看向那位创造了奇迹、又随手将奇迹赠予红颜的年轻人，目光中充满了敬畏、好奇、以及一丝挥之不去的灼热。
李承杰离去时，脸色依旧有些阴沉，与祖父低语了几句，目光在陈墨身上短暂停留，复杂难明。杨琳则显得安静许多，只是临走前，深深地看了陈墨和姜然一眼，尤其是姜然怀中那个木盒，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异样光芒。
很快，原本济济一堂的内厅，变得空旷起来，只剩下赵、刘两家的核心成员，以及陈墨和姜然。
侍者们悄无声息地退下，并轻轻合上了内厅厚重的门扉，隔绝了内外。
气氛，陡然变得不同。
没有了外人在场，那份刻意维持的、用于应对场面的客套和矜持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真挚，也更加凝重的情感在流淌。
赵老爷子缓缓从主位上站起身。他不再需要搀扶，身姿挺拔，步履稳健，体内磅礴的生机让他仿佛年轻了二十岁，但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眸，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锐利和清明。
刘老爷子在孙子的搀扶下，也努力站直了身体。他的双腿依旧有些颤抖，需要借力，但能够脱离轮椅站立，本身已是不可思议的神迹！他激动地看着陈墨，嘴唇哆嗦着，千言万语堵在胸口。
赵尘羽、赵静怡以及他们的父母叔伯，刘家跟随而来的几位核心子弟，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目光无比郑重地聚焦在陈墨身上。
赵老爷子深吸一口气，率先动作。他绕过桌案，走到陈墨面前。紧接着，刘老爷子也在刘海峰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却异常坚定地走了过来。
两位在华夏军政两界拥有举足轻重地位、堪称定海神针般的老人，在自家儿孙面前，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心神剧震的举动！
他们相视一眼，仿佛达成了某种无声的默契，然后同时对着陈墨，深深地、几乎是九十度地，鞠了一躬！
“陈小友（陈先生）！活命之恩，恩同再造！请受我赵振邦（刘铁山）一拜！”
两位老人声音洪亮，带着无比的真诚和沉重如山的感激！
“爷爷！” “爸！”
赵尘羽、赵静怡、刘海峰以及两家的中生代们惊愕之余，也瞬间反应过来，没有任何犹豫，齐刷刷地跟在两位老爷子身后，对着陈墨，深深鞠躬！
一时间，内厅之内，赵、刘两家最核心的成员，无论辈分高低，皆向陈墨折腰！
这份量，太重了！重到连姜然都下意识地抓紧了陈墨的手臂，感到一阵心悸。
陈墨眉头微蹙，并未躲闪，坦然受了这一礼。于他而言，赐予三十年寿元，治愈残躯，受他们一拜，并不过分。这是龙族对于恩赐的坦然受之。
“两位老爷子不必如此，举手之劳。”陈墨淡淡开口，虚扶了一下。
赵老爷子直起身，虎目之中竟隐隐有泪光闪烁，他用力握住陈墨的手，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陈小友！对你而言或许是举手之劳，但于我赵家，于我刘老哥，这便是天大的恩情！是给了我赵刘两家至少再延续两代的希望和底气！这份恩情，太重了！重到我们不知该如何报答！”
刘老爷子也重重拍着自己刚刚恢复知觉、依旧酸麻无力的腿，老泪纵横：“没错！陈先生！我这条老命是赵老哥救的，这双腿废了半个世纪，早就认命了！是你！是你让我这把老骨头又能重新站起来！让我临死前还能有机会用这双腿走走看看！这份恩情，我刘铁山，我刘家上下，永世不忘！”
刘海峰更是噗通一声再次跪下，这次不是为了祈求，而是纯粹的发自内心的臣服与感激：“墨哥！从今往后，我刘海峰的命就是您的！您一句话，刀山火海，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赵尘羽也激动地道：“墨哥！我赵尘羽之前说的话，绝不是玩笑！您就是我亲哥！赵家以后就是您的后盾！谁跟您过不去，就是跟我赵家过不去！”
赵静怡虽未说话，但那盈盈一拜和看向陈墨时那充满无尽感激与敬慕的眼神，已说明了一切。赵刘两家的中生代们，也纷纷郑重表态，语气真诚而坚定。
这一刻，陈墨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这两大家族最核心成员的、毫无保留的感激和……归附之意。
赵老爷子环视自家儿孙，脸色猛地一肃，声音陡然变得无比严厉和郑重，如同下达军令：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今日我赵振邦，以赵家当代家主的名义立下家规！”
“陈墨小友，于我赵家恩重如山！从今日起，他便是我赵家最尊贵的恩人，地位与我等同！见他如见我！”
“赵家所有资源、人脉、力量，陈小友皆可无条件调用！赵家所有人，见陈小友如见家主，若有任何不敬、怠慢、或阳奉阴违者，逐出家门，绝不姑息！”
“今后，陈小友之事，便是我赵家头等大事！任其驱使，绝无二话！都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赵家所有核心成员，包括赵尘羽的父母叔伯，无不凛然应声，神色肃穆，显然将这话牢牢刻在了心里。
刘老爷子见状，也是豪气顿生，对着自家儿子孙子厉声道：“我刘家也一样！陈先生于我，有活命再造之恩！于我刘家，亦是如此！”
“刘家所有子弟听命！陈先生从此便是我刘家最大的恩人！他的事，就是我刘家的事！他的敌人，就是我刘家的死敌！但凡陈先生有所差遣，刘家上下，必须全力以赴，若有违背，我刘铁山第一个不答应！”
“海峰！尤其是你！以后就跟在陈先生身边，多看多学，尽心尽力！听到没有！”
“是！爷爷！孙儿一定死命追随墨哥！”刘海峰大声应道，激动得满脸通红。
两家家主，在自家最核心的成员面前，立下了如此重若泰山的承诺！这几乎是将家族未来的气运，与陈墨彻底捆绑在了一起！
这不是简单的感谢，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奉若神明，甘愿驱策！
姜然在一旁看得心潮澎湃，她紧紧握着陈墨的手，能感受到这两份承诺背后所蕴含的恐怖能量。赵刘两家联手，其影响力在京城乃至华夏，都堪称巨无霸！有了他们的鼎力支持，陈墨几乎可以横着走了！
陈墨看着眼前这两位情绪激动、态度决绝的老人，以及他们身后那些神色肃穆、已然将自己视为家族最高恩人的子弟们，深邃的眼眸中，终于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波澜。
他需要世俗的力量，需要资源，需要耳目，需要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麻烦。赵刘两家的归附，无疑是最好的选择，省却了他无数功夫。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平静地迎向赵老爷子和刘老爷子那充满感激和期待的目光。
“两位老爷子言重了。”他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既然二位如此诚意，那陈某，便却之不恭了。”
他没有虚伪的推辞，直接坦然接受。这份干脆和大气，反而更让赵刘两家安心——恩情太大，若对方一味推辞，他们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墨继续道：“日后，或许确有一些琐事，需借重两家之力。”
“陈小友（陈先生）尽管开口！”赵老爷子和刘老爷子异口同声，毫不犹豫。
“嗯。”陈墨微微颔首，话锋一转，“今日之事，波及甚广。丹药之说，过于惊世骇俗，还需两位老爷子费心，尽量将影响控制在可控范围内。至于那些暗中窥伺的宵小……”
他的眼神微冷：“我自有计较。若有需要，会告知尘羽和海峰。”
“明白！”赵老爷子重重点头，“陈小友放心，外面的事情，赵家会处理干净！绝不会让那些苍蝇打扰到你！”
刘老爷子也道：“谁敢打陈先生的主意，先问问我刘家的枪答不答应！”
大事已定，气氛终于从极致的郑重缓和下来。
赵老爷子脸上重新露出笑容，热情地拉着陈墨的手：“小友，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常来！一定要常来！让尘羽和静怡多陪陪你！还有姜丫头，以后在京里，有什么事，直接找尘羽他爸，或者找我都行！”
刘老爷子也凑过来，非要邀请陈墨和姜然改日一定要去刘家做客，让他好好尽地主之谊。
夕阳的余晖彻底洒满内厅，将众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陈墨在这份真挚而沉重的感激中，悄然收获了两股强大的世俗力量。而赵刘两家，也仿佛看到了一条更加稳固、充满希望的未来之路。
唯有姜然，依偎在陈墨身边，看着他与两位跺跺脚京城都要震动的大佬平等对话，接受着两大家族的效忠，心中充满了不真实感和巨大的骄傲。
她的男人，注定非凡。
而陈墨，目光透过窗棂，望向晚霞铺满的天空，龙瞳深处，一丝冰冷的锐光悄然闪过。
世俗的根基已初步奠定，接下来，便是尽快恢复力量，应对那即将到来的、更广阔世界的风浪。
以及，那些隐藏在暗处，胆敢伸爪子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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