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阁总部,最深处的密室,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桌案上,一边是沈奶娘那封字字血泪的遗书和两块半块龙纹玉佩,另一边是周奶娘刚刚按了手印的、详细记录当年换子经过的证词。人证物证,铁证如山,足以将淑妃与兵部尚书赵志远钉死在篡国谋逆的耻辱柱上,更能将当今皇帝南宫宏从龙椅上彻底掀翻!
林清羽(南宫煜)看着这些证据,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三十五年的仇恨,自己妻子儿女的死,林家的灭门之恨,此刻都有了清晰的指向。他几乎能听到血液在耳边奔涌的声音,一个声音在呐喊:公之于众!立刻!让天下人都知道那对狗男女和他们孽种的罪行!
南宫烨站在他身侧,面容同样冷峻如冰,但他眼神深处,却比林清羽多了一份沉潜的理智。他伸手,轻轻按在那些证物之上,仿佛在压制那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
“三哥,”南宫烨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强行抑制的平静,“我也恨不能立刻将他们碎尸万段。”
林清羽猛地抬头看向他。
“但是,”南宫烨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如刀,“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走到墙边悬挂的巨幅江山舆图前,指尖划过京城、划过各地的驻军标记,最后落在北境。
“南宫宏登基十年,表面功夫做得十足,在不少朝臣和百姓眼中,他仍是‘正统’。淑妃与赵志远经营多年,党羽遍布朝堂,军中亦有不少他们的势力。我们手握证据,若贸然抛出,他们必会狗急跳墙,反咬我们伪造证据、意图不轨。届时,京城禁军、各地不明真相的驻军若被其煽动,内战顷刻即起,生灵涂炭,正中他们下怀——他们可以借此清洗所有知情者和反对者。”
他转过身,看着林清羽:“我们需要的,不是一场混乱的、胜负难料的冒险,而是一场彻底的、犁庭扫穴的清算!必须在他最自信、以为稳操胜券的时候,在他势力最集中、便于我们一网打尽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林清羽胸膛剧烈起伏,但眼中的狂怒渐渐被南宫烨话语中的冷静所抚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杀意。他明白,南宫烨是对的。复仇,不仅需要怒火,更需要智慧和耐心。
‘隐忍……为了最终的胜利,我必须忍!’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古井无波的寒潭。‘南宫宏,淑妃,赵志远……就让你们的项上人头,再多寄存些时日!’
“我们如今,并非毫无准备。”南宫烨继续分析,语气恢复了往日的运筹帷幄,“大哥云景然在吏部,正利用‘考成法’一步步剪除他们的文官羽翼,安插我们的人。景逸在北境,握有精兵。暗夜阁在你我手中,已渗透到他们核心地带。而周奶娘提到的张坤,是揭开大皇兄被害真相的关键,找到他,我们的证据链将更加无懈可击。”
他顿了顿,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能看到那无形的硝烟:“我们在暗,他们在明。我们要做的,就是继续蛰伏,继续布局,如同最耐心的猎人,等待猎物自己走进陷阱,等待他们所有的底牌都暴露出来。”
“然后,”林清羽接口,声音冰冷如铁,“一击必杀,永绝后患。”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无需再多言语,默契已在心中达成。他们将沈奶娘的血书、玉佩以及周奶娘的证词,交由云芷凝,被她悄悄收入她那绝对安全的灵泉空间。这些翻盘的利器,必须在最关键的时刻,才能亮出锋芒。
暗夜阁寻找张坤的行动,在更加隐秘的层面加速进行。云景然在朝堂上的动作愈发精准老辣,每一次官员的调动,都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切割着淑妃一党的脉络。云景逸在北境,则加紧整合力量,将截获的军械证据妥善保管,并利用“疾风营”的威慑力,与四皇子南宫景宸进行着看似激烈、实则被其牢牢掌控的周旋。
京城表面依旧繁华平静,九王府别院依旧是被流言缠绕的“不祥之地”。但在这平静的水面之下,一股足以颠覆乾坤的暗流,正按照南宫烨与林清羽的意志,悄然汇聚,等待着那石破天惊的一刻。
他们如同盘踞在阴影中的巨龙,收敛了爪牙,掩去了气息,只待时机成熟,便会腾空而起,撕碎所有仇敌,夺回原本属于他们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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