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后的吏部衙门,如今成了云景然运筹帷幄的方寸战场。他深知,在皇帝南宫宏尚未完全察觉其真实立场、仍视他为可用之“能臣”的窗口期,必须抓住机会,利用手中权柄,最大限度地削弱淑妃一党的根基。而“考成法”,这把悬于百官头顶的利剑,正是他最好的工具。
所谓“考成法”,乃是云景然结合前朝旧制与当下时弊,精心拟定的一套官员考核新规。其核心在于“月有稽,岁有考,不惟覆劾,惟责实效”,强调以实际政绩为核心,建立从中央到地方的层层考核与监察体系,定期复核,明确责任。此法表面上冠冕堂皇,旨在整饬吏治,提高行政效率,迎合了皇帝希望朝政清明的心理,自然得到了御笔朱批,准予试行。
然而,在这看似公正无私的法规之下,云景然巧妙地注入了自己的意图。考核的标准、稽查的重点,被他不动声色地倾斜,精准地对准了淑妃一党势力盘根错节、且最容易出问题的领域——尤其是掌管钱粮赋税的户部,以及负责工程营造、油水丰厚的工部。
他没有大张旗鼓,而是如同最高明的弈者,落子无声。先是授意几位信得过的御史,依据“考成法”中关于“钱粮清楚、工程核实”的条款,弹劾户部一名郎中在漕粮转运中账目不清,存在巨大亏空。证据确凿,人赃并获,云景然在朝会上力主严查,以此立威。皇帝正欲借新政树立权威,当即准奏,那名郎中及其数名党羽被迅速革职查办,家产抄没。
初战告捷,云景然并未停歇。他利用吏部考核之权,对工部几位负责皇家园林修缮的官员提出了严厉的“稽核疑问”,指出其工程报价远超市价,且用料记录含糊。在强大的压力下,其中一名主事心理防线崩溃,供出了向上级官员行贿、虚报开支的罪行,牵扯出工部右侍郎的一名亲信。云景然趁机发难,以“考成不谨,贪墨渎职”为由,奏请将其罢黜。
这几记重拳,又快又狠,打的皆是淑妃一党的七寸。朝野为之震动。那些原本靠着溜须拍马、攀附淑妃母子而占据要职的官员,顿时风声鹤唳,人人自危。他们不得不暂时收敛起贪婪的爪牙,小心翼翼地处理公务,生怕被云景然抓住把柄,成为“考成法”下的下一个祭品。
(云景然心理活动):
‘打掉这几个爪牙,如同剪除恶虎的趾甲,虽不伤其根本,却也让它疼痛,行动受阻。’云景然翻阅着最新的官员考核文书,眼神冷静。‘陛下如今正需要这样的“能臣”来替他整顿朝纲,我便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刀。只是不知,当他发现这把刀最终会挥向他自己时,会是何等表情?’
他的动作并未引起皇帝过多的怀疑。在南宫宏看来,云景然不过是新官上任,急于做出政绩,手段酷烈了些,但确实有效,帮他清理了一些积弊,也震慑了朝臣。他甚至私下赞许云景然“勇于任事,不避权贵”。
然而,淑妃与赵志远却嗅到了不一样的危险气息。云景然的打击目标太过精准,几乎每次都落在他们的钱袋子和关键位置上。他们开始暗中警惕,指示党羽们暂时隐忍,小心应对考核,同时加紧在暗中调查云景然的背景和真实意图。
朝堂之上,表面因“考成法”的推行而显得更有秩序,实则暗流愈发汹涌。云景然便在这惊涛骇浪中,沉稳地驾驭着吏部这艘大船,每一次官员的任免,每一次考核的定论,都如同精准的落子,一步步压缩着对手的空间,为南宫烨和林清羽最终的雷霆一击,清扫着障碍,铺垫着道路。他知道,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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