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层下的光路还在闪,像埋在地底的星子连成线。谢无争的手指刚离开冰面,那道光就跳了一下,紧接着整条路径开始轻微震颤。
我一把拽住他袖子,“别碰了!下面有东西在追着光跑!”
他没说话,只是把锄头往旁边一插,藤蔓顺着裂缝钻进冰层深处,像是织了一张看不见的网。地面的震动确实慢了下来。
“它快到了。”我盯着系统里的预知画面,三分钟后,一只巨大的影子会从光路尽头撞上来,“十秒后破冰。”
谢无争点点头,蹲下身把鞋面上那朵小花摘下来,夹在指尖。
我没空问他想干嘛,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冰壳突然裂开一道口子,雪花炸起,一头银白色的巨狼猛地跃出,四肢落地时砸出一圈霜纹。
它足有五米长,毛发像结了冰的月光,双眼泛着幽蓝的光。但它没有看我们,而是直冲光路交汇点,爪子狠狠拍向地面。
我立刻激活共享权限,借来“霜藤令”,藤蔓从冰里钻出,带着刺直接缠上它的前腿。藤蔓瞬间结冰,硬得像铁条,硬生生把它绊倒。
巨狼侧翻出去,滑了两米才停住。它低吼一声,站起身抖掉冰渣,眼神还是盯着那块发光的地。
“它不是冲我们来的。”谢无争低声说。
“我知道。”我咬牙,“旦它再扑一次,光路说不定就被踩断了。”
系统提示:十秒后第二次扑击,目标仍是节点。
我屏住呼吸,等那个时间点到来。巨狼果然动了,速度快得带出残影。就在它起跳前半秒,我扯了下谢无争的衣角,“敲地,三次。”
他照做。
咚、咚、咚。
藤蔓从侧面卷出来,轻轻扫过光路边缘,亮度忽明忽暗。巨狼在空中猛地一顿,落点偏了半步,爪子擦着光路边缘划过去,打出一串火星。
它落地后转头盯着我们,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呜鸣。
“它怕光灭。”谢无争说,“刚才那一下,它犹豫了。”
“所以它是守卫?”我皱眉,“但没人指挥它,它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该出现?”
“光。”他指着冰下的路径,“亮了,它就醒。”
我忽然明白过来,“这光路是信号,也是开关。我们一碰,就等于叫醒了它。”
谢无争没回答,只是慢慢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弯腰,把那朵小花放在光路旁边。
花瓣刚碰到冰面,整条光路脉动了一下,像是吸了一口气。
巨狼的耳朵动了动,低头凑近那朵花,鼻尖轻轻嗅了嗅。然后它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转身跳回雪堆里,消失在风雪中。
“就这么走了?”我愣住。
“它确认了。”谢无争收回锄头,“光还在,花也活了。”
我调出系统界面,经验条涨了一小截。“非战斗干预成功……你还真会歪打正着。”
他不说话,只把袖口那片新长的菜叶摸了摸。
风更大了,雪粒子开始密集落下。远处那扇歪斜的石门轮廓模糊起来,只有底下那点光还一闪一闪。
“暴风雪要来了。”我看向谢无争,“现在怎么办?往前走还是找个地方等?”
他蹲下,手指贴着冰面探了一会儿,“前面三公里,有两处塌陷区,一处在左前方四百米,另一处在右后方八百米。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唯一稳定的。”
“意思是只能待这儿?”
“或者走光路。”
我瞪他,“你疯了?刚被雪狼警告过你还敢踩?”
“它认的是光。”他说,“只要光不断,它就不会攻击点亮它的人。”
“可我们不知道这光是谁设的!万一触发更多守卫呢?”
他抬头看我,“你有别的路吗?”
我没话说了。四周全是白,风刮得人睁不开眼,能见度已经降到二十米以内。
“那就走光路。”我咬牙,“但你得保证,别随便种东西,也别再拿花去喂魔兽。”
他点头,扛起锄头走在前面。
我跟上去,脚刚踩上光路,冰层就发出轻微嗡鸣。那光顺着我的鞋底往上爬了一寸,又缩回去。
“它在感应。”我说。
谢无争走在前头,每一步都轻得很,像是怕惊动什么。光路随着他的脚步一节节亮起,像被唤醒的神经。
走到一半,地面突然抖了一下。
我立刻调出预知画面——三分钟后,一道黑影会从右侧塌陷区破冰而出,速度极快,目标直指谢无争脚下。
“右边!”我喊,“有东西要出来!”
谢无争停下,没回头,只是把锄头往地上一点。藤蔓从冰缝里钻出,在我们右侧拉起一道弧形屏障。
几秒后,冰壳炸裂,一只浑身覆满冰刺的蜥蜴窜出,嘴巴张得老大,喷出一股寒气。藤蔓挡在前面,瞬间结冰,但也撑住了。
那蜥蜴没继续冲,而是趴在地上,盯着光路看了几秒,然后转身钻回裂缝。
“又是守卫?”我喘口气。
“不一样。”谢无争说,“它是被刚才的震动引来的,不是为光。”
“那它为什么没攻击?”
“因为你没让它觉得危险。”他回头看我,“你没动手,也没释放灵力。”
我一愣,“你是说……只要我不先出手,它们就不会主动伤人?”
“大部分不会。”他继续往前走,“这里的东西,只防破坏者。”
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所以刚才那头雪狼,是因为我们碰了光路才出现的?但我们没破坏它,它确认安全后就走了?”
“对。”
“那如果我们一直不碰光路,是不是根本不会被发现?”
“也不会前进。”他指了指前方,“光路只跟着接触它的人走。”
我啧了一声,“这设计真是阴险,逼你主动触发陷阱。”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住。
“怎么了?”我问。
他没回答,而是蹲下,伸手拂开一小片积雪。下面露出一块石板,上面刻着和符文石一样的纹路,但中间缺了一角。
“这是……”我蹲下来仔细看,“和我们在冰谷捡到的那块砖一样。”
他点点头,从袖子里掏出那块砖,轻轻放上去。
严丝合缝。
石板亮了一下,随即整条光路亮度增强,像是充了电。
“你早知道?”我瞪他。
“根说的。”他站起来,“这一路,都是补给点。”
“所以你一路上种菜,不是闲得没事干,是给这些石板供能?”
“菜活着,路就亮。”
我气笑了,“你这是把整个遗迹外围当成自家菜园子了?”
他不答,只继续往前走。
风雪越来越密,能见度降到十米。光路成了唯一的指引,像一条发光的绳子,拉着我们往前。
快到终点时,地面再次震动。
这次不是来自地下,而是头顶。
我抬头,只见上方雪坡开始松动,大量积雪滑落,直冲我们所在的位置。
“躲!”我一把推开谢无争。
他摔进雪堆,锄头脱手飞出。我抽出藤蔓往岩壁上一缠,把自己拉高,但左肩还是被雪浪扫中,整个人撞在冰墙上。
耳边轰鸣,视线模糊了一瞬。
等我回过神,发现自己挂在半空,藤蔓缠着手腕。下方的光路被雪掩埋了一段,正在缓慢熄灭。
谢无争从雪里爬起来,拍掉身上的冰碴,走过去捡起锄头。他看了眼熄灭的光路,又看向我。
“你受伤了。”他说。
“皮外伤。”我咬牙,“快把光路接上,不然下一波雪崩再来,咱们就得埋这儿。”
他点点头,走到断点处,从袖口取出一颗豆子,轻轻按进冰层。
几秒钟后,嫩芽钻出,叶子展开,光路从那一点重新亮起,一路延伸到遗迹大门前。
我松了口气,正要往下爬,忽然看见谢无争的袖口在滴水。
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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