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峰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他猛地将江念搂进怀里，感受到她单薄的肩膀在微微发抖。对不起，是我嘴笨...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怎么可能...怎么敢轻贱你...他将脸埋进江念的发间，呼吸间都是他熟悉的香味。
我是因为...凌云峰深吸一口气，稍稍松开怀抱，双手捧着江念泪湿的脸，因为我太喜欢你了。喜欢到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好...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的泪痕，想给你最好的生活，想看你戴着漂亮的珠宝对我笑，想让你每天都...他的声音哽了一下，每天都快乐无忧...
江念打断他，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可是我说过的，我要的一直都很简单的，我不需要这些物质，我想要的是精神上的富足，这不是钱可以买到的。
客厅陷入一阵沉默。凌云峰的手悬在半空，最终慢慢收回。他望着江念倔强的侧脸，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又一次搞砸了。
我知道，我懂、我懂的。他急忙坐到江念身边，想握住她的手却被轻轻避开，我一定会全心全意的爱你，但这不妨碍我给你更好的物质生活。你如果不喜欢的话，以后我不买了。不行，买还是要买的，我、那我就在经过你的同意下购买，行吗？哎呀，别哭了，是我做错事了。
江念的睫毛轻轻颤动，一滴泪珠挂在睫毛上将落未落。凌云峰小心翼翼地吻去那滴泪，声音轻得像是在祈祷：原谅我这个笨蛋好不好？我以后...我以后学着用正确的方式爱你。
峰哥，别对我这么好，我会离不开你的。她终于靠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
凌云峰松了口气，轻抚她的长发：好好好、乖乖乖、不哭不哭......嘴上哄着，心里却想：我就是要你离不开我，我不对你好，万一你哪天跑了呢？
凌云峰用她的名义精心挑选了一份高额理财保险，被保人和受益人那一栏都工工整整填写着两个字。他此刻正用最笨拙的方式为她筑起一道未来的保障，仿佛这样就能抵消他心底那抹挥之不去的担忧。
时间像被拨快的钟摆，转眼就晃到了蝉鸣聒噪的六月。那场足以改变无数人命运的高考终于拉开帷幕，考场外的合欢树正开着绒球般的粉色花朵。
向来在生死关头都面不改色的凌云峰，这些天却比考场里的江念还要焦灼。
他特意把炊事班出身的胖子从六队借调过来，每天天不亮就盯着胖子在厨房里忙活，从蛋白质配比到维生素摄入都要精确到克。考场附近那家维也纳酒店最好的套房被他提前半个月就订了下来，每天亲自检查三遍床单的柔软度和空调的温度。
今天是高考最后一天，晨曦刚爬上窗棂时，凌云峰就站在套房落地窗前出神。玻璃倒影里那个眼窝深陷的男人让他自己都愣怔——连日来的神经紧绷让他瘦得颧骨都突了出来，眼下两片青黑像是被人揍了两拳。他摩挲着手机里江念熟睡时偷拍的照片，盘算着明天要带她去六队食堂，当着所有兄弟的面宣布他们的关系。想到那群小子惊掉下巴的样子，他干燥的嘴角才浮起一丝笑意。
其实早在旖旎的夜晚过后，他就想找苏玥说清楚了。可偏偏那些日子，她带着游客外出探险了。凌云峰把编辑好的短信删了又删，最终只是把手机重重摔在沙发上——有些话，终究要看着对方的眼睛说才够分量。
三天前的黄昏，苏玥风尘仆仆地回到了这座城市。与此同时，江念正在卧室里反复检查准考证和文具，明天就是高考第一天。
凌云峰站在客厅窗前，指间的烟已经燃到第三根，他不想在这个高考关键时刻闹出点什么事来。
最后一场英语考试前，凌云峰把车停在了考场对面的梧桐树下。后视镜里，卖绿豆汤的老太太正给孙子擦汗。当广播里传来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分钟的提示音时，他按下了通话键。
我们到此为止吧。凌云峰听见自己说，他盯着考场门口开始晃动的警戒线，补充道：本来也只是试试。
苏玥不带任何情绪的说了句：回六队再说。便挂断了电话。
通话切断的瞬间，第一个交卷的考生正好冲出考场大门，飞扬的校服衣角掠过凌云峰的车窗，像面猝然降下的白旗。
凌云峰还想回拨电话解释几句，就看见江念的身影出现在校门口。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光晕。她背着书包，马尾辫随着轻快的步伐左右摇摆，脸上还带着考试结束后的轻松笑意。
他赶紧放下手机，用力朝她挥着手，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欢喜：念念，我在这里！
江念闻声抬头，眼睛一亮，小跑着过来：峰哥~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像是蜜糖般甜进人心里。
凌云峰自然地接过她的书包，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终于考完了，我带你去吃顿好的。我知道有家新开的火锅店，你不是最爱吃辣吗？然后你回家好好睡一觉，这几天肯定累坏了。
江念仰起脸，眼睛里闪着自信的光芒：嗯！峰哥，我这次发挥的特别好，数学最后那道大题我都做出来了，一定可以考个好分数的。
那就行。凌云峰笑得眉眼弯弯，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她最爱的大白兔奶糖，奖励你的。等高考分数出来，填好志愿后，我带你去旅游，怎么样？
好啊好啊！江念开心地拍手，剥开糖纸把奶糖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去哪里呀？
凌云峰宠溺地看着她鼓起的腮帮子：你想去哪？或者你想看什么样的风景？
江念歪着头想了想，突然踮起脚尖凑近他：你定吧，我跟你走就行。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光，反正只要有你在，去哪里我都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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