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老宅里,此刻也是灯火通明,饭菜飘香。
正如冯小芹所看到的,桌上的菜肴十分丰盛,十个大碗大盆,寓意十全十美。李文慧手艺本就不错,加上有娘家时常送来的新奇食材和菜式思路,这顿年夜饭做得有模有样。
那盘素炒三丝清爽可口,豆腐盒子吸饱了汤汁,微辣腊肠更是成了最快被夹光的菜。孩子们吃得满嘴油光,尤其是那虎皮鸡蛋红烧肉,深得几个小子的欢心。
氛围起初是热络而温馨的。刘周氏看着儿孙满堂,脸上一直带着满足的笑意。刘大山话不多,但不断给母亲和妻子夹菜。李文慧忙着照顾孩子们,也时不时给弟媳冯小芹碗里添菜:“小芹,多吃点,这个你爱吃。”
冯小芹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连连点头,心里那点因为故意掐着饭点而来产生的不自在,很快被美食冲淡了。她确实是馋了,分家后自己开火,哪里舍得也哪里会做这么些好菜?尤其是那辣香肠和豆腐盒子,她吃得最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冯小芹看着那盘只剩零星几片的腊肠,心思又活络起来。她放下筷子,笑着对李文慧说:“嫂子,你这手艺真是没得说!这些菜太好吃了,尤其是这腊肠,香得让人忘不了。你教教我怎么做呗?回头我也做给小山和孩子们尝尝。”
李文慧是个爽快人,也没多想,便道:“成啊!这腊肠关键是调味。肉要肥瘦相间,调料嘛……”她把大概的配方说了一遍,“……灌好后晾晒风干就成。”
冯小芹仔细听着,眼睛却瞟着那腊肠,又道:“听着是不难,就是……嫂子,你说的那什么粉,我那儿没有。你这儿还有吗?先匀我一点试试?还有那豆芽,是怎么生出来的?我看也好吃。”
李文慧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但还是很坦诚地说:“小芹,不是嫂子不给你。那辣果子粉金贵得很,今年就结了那么点,我弟媳那儿也就一小瓶,给了我一些,这都快用完了。等开春多种了,嫂子肯定给你留种子。豆芽是我大嫂今早刚送来的,发豆芽的窍门我还没弄明白,等我跟我大嫂学会了,一准教你!”
这话合情合理,既说明了情况,也表达了愿意分享的态度。
可冯小芹心里却咯噔一下,那股熟悉的、认为别人瞧不起她、故意拿捏她的念头又冒了出来。她觉得李文慧就是在推脱,就是舍不得那点“粉”,就是不愿意教她真本事。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淡了几分。
她不死心,又指着那盘腊肠说:“那……嫂子,这腊肠你还有多的不?后天我回娘家,想带几节回去给我爹娘他们也尝尝鲜,让他们也见识见识咱平华村的好东西。”这话听起来像是商量,语气里却带着点理所当然。
这话一出,饭桌上的气氛微微凝滞了一下。
还没等李文慧开口,坐在冯小芹旁边的刘小山先皱起了眉头。他扯了一下妻子的衣袖,低声道:“小芹,说的什么话!这腊肠是大哥大嫂辛苦做的,拢共也没多少,自家吃还不够,哪能再让你拿去送人情?”
主位上的刘周氏也放下了筷子,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小山说得对。年礼早就备好了,按往年惯例,有肉有鱼有点心,体体面面,足够了。这腊肠是稀罕物,你大嫂娘家也没给多少,自家尝个鲜就得了。回娘家,心意到了就行,不在这点东西上。”
刘大山虽然没说话,但脸色也微微沉了下来。李文慧见小叔子和婆婆都发了话,便笑了笑,没再接这个话茬,转而给婆婆夹了一块鸡翅膀:“娘,您尝尝这个,炖得烂乎。”
冯小芹被丈夫和婆婆连着驳了面子,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心里堵得厉害。她觉得自己就是想带点好东西回娘家显摆一下,怎么就这么难?所有人都跟她作对!她下意识地觉得,若是李文慧真心想给,肯定会帮忙说话,现在这样,就是不想给!
这顿饭的后半段,冯小芹便有些食不知味了。虽然桌上的菜依然美味,但她心里那点疙瘩和委屈,却让再好的滋味也打了折扣。她闷头吃饭,不再多言。
刘小山看着妻子这样,心里叹了口气,在桌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低声道:“好好吃饭,年后咱家自己也种辣果子,到时候你想做多少腊肠都行。”
冯小芹甩开他的手,没吭声,但情绪似乎缓和了一点点。
李文慧是个心大的,见状便主动说起村里的趣事,尤其是“小厨神”果果的种种传闻,逗得孩子们哈哈大笑,也吸引了刘周氏的注意,总算将刚才那点小尴尬揭了过去。
刘家的团圆饭,就在这表面恢复热闹、实则暗藏一丝微妙的气氛中接近了尾声。虽然有些小插曲,但总体仍是团圆和睦的。只是冯小芹心里那点关于“自家”和“大家”、“付出”与“得到”的天平,又开始了一场无人知晓的剧烈摇摆。
夜深了,两家人一起守岁,孩子们熬不住先睡了。冯小芹和刘小山带着熟睡的孩子回到自己冷清了不少的新家,而刘家老宅里,刘大山搂着李文慧,看着熟睡的儿子们,心中充满了对来年的期盼和平静的满足。
同一片夜空下,平华村的万家灯火闪烁着各不相同的光晕,映照着千家万户的团圆与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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