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
卡芙卡发现自己出不去,除了唤来刃的时候,可以有人与她闲谈上几句。
大部分时间,她只能自己在这群楼矗立中探索。
所见景色匠心独具,唯一的不足便是书柜与书架上的书籍,皆是摆设,翻开纸页空无一物。
甚至连那屏风的装饰图案都提取不到多少信息。
“不必再找,徒劳罢了。”
刃偶尔也会不请自来,冷不丁出现在卡芙卡身后或者房间外,浇那么一小盏冷水。
不过看他那神情,大概不觉得自己在浇凉水,而是真的好心提醒。
于是卡芙卡问他:“我能出去找骨宝吗?”
里面找不到信息,不代表外面没有。
男人沉声:“昨日你受阻后,我已解开禁制。”
闻声少女眼睫轻抬,望向刃:
“你不怕他们擅闯?”
这个问题刃成竹在胸:
“他们进不来的,没那个胆子。但你出入自由,只要你敢。”
说完,他右手随性地向出口方向一摊。
这里的他们,自然是指外边的那些骨头。
刃看出她的心思,旁敲侧击地提醒她:注意人身安全。
毕竟言灵对他们没有效果,也就意味着他们对卡芙卡存在一定危险性。
“入口与这附近的骨群还算服管教,你多小心。”
刃说完在内心暗叹自己多嘴。
“既然你这么担心我,那我们走吧。”
“听我说……”
紫发少女眼眸漫上笑意,轻巧地从座位上跃起,她已然恢复来时的装扮。
刃这才意识到,她方才几句话不过是分散自己的注意。
……
骨巢,两道人影行在一处阴暗之地。
往来白骨稀疏得很。
刃无奈跟在卡芙卡身后。
“你大可直接问我,不必如此费周章。”
卡芙卡哂笑:“那多没意思。”
刃知道少女总有动用能力的时候,却没料到她会用在让自己出来当护卫。
“你不是能读心?为何还能中招。”
少女回头看他。
“这能力,不过徒增烦恼。”
刃没纠正她那不是“读心”,该叫搜魂。
他已经消化过太多份记忆,若不是为着探明卡芙卡的底细,这能力应当只有在实施计划时才会启用。
刃说出这话的时候,声音中明显泛着疲惫。
卡芙卡肯定道:
“你是想保护我。”
她早在禁地出口就不再使用言灵,刃还站在这里的原因不难猜。
“嗯,你若真能还原真相,我就透露给你,你想知道的。”
“请吧。”
他的语气很认真。
卡芙卡不语,朝前走去。
她只觉自己想的果然没错,刃远比看上去好说话很多。
至少在她看来是这般。
“当啷”一声。
卡芙卡踹到什么东西,她俯下身仔细辨认。
也不嫌脏,她徒手将那表面坑洼不平的物体上的泥土抹去。
意外的不难扒去。
很快它的真面目浮出水面:泥土下是散发浅浅荧光,灰白颜色的表面。
是一块头骨。
这是一整个骷髅头。
“你觉得这会是哪个骨架缺失的头吗?”
卡芙卡半开玩笑,拿起它问刃。
刃也看向她手上的头骨,并不急于回复,而是隔空托起她的手。
须臾,卡芙卡沾染污泥的手与那头骨一齐纤尘不染。
“这不是哪副骨架缺失的头,是他死后,到怨气吸收,只剩下这个头骨了。”
刃向卡芙卡说明,语调低沉,好似在因这头骨主人哀痛。
浅浅荧光也不过昭示它曾经有灵魂复苏的希望。
“它没救了,放下吧。”
骨宝那般活泼,是极幸运的。
卡芙卡面无表情地将手中之物轻放回去。
她站起身,远方灰蒙蒙的景象映入粉色眼眸中,往来白骨三三两两,变成几个白点,从中划过。
卡芙卡对刃道:“我们回去吧。”
逝者已逝,她不该在这里调查,平白惊扰他们的生活。
刃略感惊讶: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观赏观赏你的作品也不错,此地景致实在乏味。”
口不对心,刃没戳破她。
刃摆明了只给卡芙卡一次调查真相的机会。
“确定回去?机会可只有一次。”
她点点头:
“你不是说待开启之日上去我就知道了吗?回去吧,我确定。”
“抓紧我。”
他带上卡芙卡很快回到出发前的楼阁。
……
“依《瓷安史》所载,古国倾覆原因不明,专家推测大多将其归咎于天灾。”
“…不少人认为古国子虚乌有…无论哪方都没有铁证。”
“…千年过去仍成谜团。”
“若此地累累白骨皆是古国遗民,那何故怨气泼天,几十万将士又是怎么一回事。”
卡芙卡故意分析道,喃喃自语,越说越多。
“这里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你……”
她说着说着,走向刃。
刃始终安静聆听,忽地“啧”一声。
他的声音多出几分怒意:“你们‘祖先’这编的故事版本真是花样百出。”
卡芙卡暗喜:鱼儿上钩。
她继续演:“那是外界真实的历史,何来编造一说。”
刃反应过来卡芙卡是在套话,瞥她一眼,冷“哼”一声,消失在原地。
少女还等着他继续露馅,戛然而止,颇觉无趣。
好在离出发之日已度过大半。
……
河岸,老骨头无声望向水面发呆。
忽然他感到头顶一重。
“哈哈,老来俏!”
原来是骨宝将新编的花环放在他头上。
他无奈拿下鲜红的花环。
“唉~”
骨宝没跑出去多远,她在等预料中老骨头那大发雷霆的骂声传来。
可好一会儿也没动静,骨宝悄悄折回屋后观察。
老骨头依然望着水面一动不动。
“怎么了?老骨头,思乡情切?”
还是该叫“望洋兴叹”?
骨宝兀自斟酌着。
“骨宝。”
突然,老骨头喊她一声。
“奴家在的,老爷子。”
骨宝走到他身边。
老骨头问她:
“若是能回到血肉之躯中生活,你觉得如何?”
骨宝几乎是立刻给出答案:
“那自然是极好的。”
苍老的声音话锋一转:
“倘若代价是活人的性命呢?你又作何打算?”
“活人?意思就是奴家夺取别人的身体?”
“对啊。”
“那多不划算,活人会死,死了就变成奴家这般模样。作甚奴家要夺走她的身体?”
“嗐。”
她这番回答听得老骨头直叹气。
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骨头,不知做人的好处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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