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程继续。
或许那杯茶真的起了作用,又或许是心理暗示,纪槐序感觉自己好了不少。
虽然依旧疲惫,但至少没有更糟。
终于,大巴车在一个古朴雅致的民宿前停下。
白墙黛瓦,绿植环绕,远处是连绵的青山,景色宜人。
工作人员帮着大家把行李搬下来。
四位嘉宾聚在一起,等待导演组交代初步安排。
纪槐序深吸了一口山间清新的空气,感觉胸口的闷痛感舒缓了些许。
但长途跋涉的劳累还是让他有些站不稳,身形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
导演大致介绍了一下这几天的安排:
“今天大家先休息,适应一下环境。房间已经分配好了。另一位飞行嘉宾还没来,苏晓先单独一间。剩下的江彦,秦峪,纪槐序还有一名已经到了的飞行嘉宾抽签决定谁和谁两人一间。”
工作人员端着一个抽签盒走过来。
纪槐序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下意识地看向小林。
小林立刻上前,想和导演组沟通。
就在这时,秦峪却突然笑着开口了,他率先从抽签盒里拿了一个信封。
“抽签最公平了,看我和哪位小朋友有缘?”
他动作太快,以至于小林都没来得及阻止。
江彦看了一眼纪槐序,犹豫了一阵,也上前抽取。
飞行嘉宾在此前已经抽过了,盒子里只剩最后一个信封。
纪槐序看着那个信封,又看看小林焦急的脸色,以及秦峪那副看好戏似的表情,深吸一口气,认命地拿了过来。
他指尖微微发凉,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房卡和纸条。
纸条上写着一个房间号,和秦峪抽到的相同。
纪槐序眼前一黑,只觉得刚才压下去的那股恶心感又涌了上来。
小林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她立马低下头,狂戳手机给芳姐发去信息。
秦峪吹了声口哨,凑过来看了一眼纪槐序手中的纸条,笑得得意,
他故意拖长调子,调侃道:
“哎呀,我和纪老师果然有缘分。纪老师放心,我晚上睡觉很安分的。”
纪槐序捏着那张纸条,指尖用力到几乎要将纸张捻破。
胃里那点因陈皮姜茶而压下去的翻涌感,此刻变本加厉地卷土重来,带着阵阵恶心。
秦峪那声拖长了调子的“有缘分”和故作乖巧的“睡觉很安分”,像一根根细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几乎能想象到后期剪辑会在这里配上多么令人火大的花字和音效。
小林在一旁急得额头冒汗,手机屏幕上芳姐的回复一连串地蹦出来,全是感叹号和问号。
“导演,这……”
小林试图做最后的努力,看向节目组导演。
导演却笑呵呵的,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
“抽签结果就是这样嘛,说明槐序和秦峪有缘!观众爱看!放心,我们房间条件都不错的,两张单人床,互不干扰,互不干扰哈。”
他显然觉得这是天赐的节目效果。
“走吧,纪老师?”秦峪笑得眉眼弯弯。
“先去放下行李,我看你这脸色,再不休息会儿,怕是要当场表演一个林黛玉倒拔垂杨柳了。”
“闭嘴!”
纪槐序忍无可忍,低斥一声,声音因虚弱而缺乏威慑力,带着一丝恼羞成怒的哑。
他一把夺回房卡,懒得再看秦峪那张得意的脸,拖着自己沉重的行李箱,转身就往民宿里走。
背影单薄却挺得笔直,透着一种绝不认输的倔强。
小林赶紧跟上,小声安抚。
“序哥,芳姐正在和节目组沟通,看能不能调整,你先别急……”
秦峪看着他那仿佛负气般的背影,低笑一声,迈开长腿轻松跟上。
江彦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摸了摸鼻子,对旁边一直安静站着的苏晓小声嘀咕:
“这下有意思了。”
苏晓眨眨眼,小声回:“我觉得秦哥好像挺开心的?”
“可不是嘛。”江彦笑着耸了耸肩。
纪槐序按照房卡找到房间,推开门。
确实如导演所说,房间很宽敞,装修是雅致的原木风格,带一个能看到山景的小阳台。
而且,的确是两张分开的单人床。
这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了一些。
至少不用和那个家伙挤在一张床上。
他几乎是立刻走向靠窗的那张床,将自己的背包放下,宣告了所有权。
秦峪慢悠悠地晃进来,打量了一下房间,目光在纪槐序选定的床上停留了一瞬,然后从善如流地将自己的背包扔到了靠门的那张床上。
“环境还行。”
他评价道,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山间清冽的空气涌了进来。
“适合养病。”
纪槐序没理他,自顾自地打开行李箱,拿出常用的药盒和水杯,准备先把药吃了。
连续的奔波和情绪波动让他感觉心跳有些过速,头也隐隐作痛。
他背对着秦峪,微微弯着腰,衬衫因动作而绷紧,勾勒出异常清瘦的腰线和单薄的脊背线条。
看起来脆弱得吓人。
秦峪靠在窗边,目光落在他身上,那惯常的戏谑笑意淡去,眸色微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轻轻敲响了。
“哪位?”秦峪扬声问道,语气恢复了懒洋洋的调子。
门外传来一个温和清朗的男声。
“秦哥,纪老师,我是顾柏。听说你们到了,我来打个招呼。”
这个声音……
纪槐序微微一愣,觉得有些耳熟。
他蹙眉回想着,秦峪已经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男人,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和卡其色长裤,气质温和儒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显得书卷气十足。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浅蓝色的保温杯。
看到开门的是秦峪,他微笑着点头:“秦哥。”
然后目光越过秦峪的肩膀,看到了屋内的纪槐序,眼神明显亮了几分,笑容也更真挚了些。
“纪老师,好久不见。”
纪槐序终于想起来了。
顾柏,比他小两届的大学学弟,作曲系的才子。
当年在学校里就很有名,性格好,专业强,曾经给他送过几次谱子,表达过仰慕之情。
毕业后也进了圈子,发展似乎不错,但两人交集并不多。
“顾柏?”纪槐序有些意外。
“飞行嘉宾是你?”
“是我。”顾柏走进房间,将手中的保温杯递给纪槐序,语气关切。
“学长,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刚才在下面听小林说你有点晕车。这是我自己带的桂花雪梨茶,温润润肺的,你喝点会舒服些。”
他的称呼自然而然地换成了更显亲近的“学长”,目光专注地落在纪槐序苍白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
纪槐序还没来得及反应,旁边的秦峪忽然轻笑了一声。
这笑声不大,却瞬间打破了房间里略显特殊的氛围。
秦峪上前一步,极其自然地将手搭在了纪槐序的肩膀上,姿态亲昵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对着顾柏笑道:
“顾老师有心了。不过刚才在车上我已经给他喝过陈皮姜茶了,现在再喝你这个,一冷一热一辛一甘,怕是反而要冲撞了,对他这娇气的肠胃不好。”
他这话说得看似在理,且完全是为纪槐序身体考虑。
但那双看着顾柏的桃花眼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和审视,嘴角虽然勾着,却没什么温度。
纪槐序被他揽住肩膀,身体瞬间僵硬,想挣脱,却被秦峪看似随意实则牢牢地固定住。
秦峪的话更让他火大。
谁娇气了?还有,这人凭什么替他回绝别人的好意?
顾柏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推了推眼镜,看向秦峪,语气依旧温和,不卑不亢。
“秦哥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了。学长身体要紧。”
但他并没有收回保温杯,而是看向纪槐序。
“那学长先放着,想喝的时候再喝也行。”
纪槐序不想场面太难看,尤其对方是出于好意的情况下。
他微微用力,挣开了秦峪的手,对着顾柏轻轻点头:“谢谢。”
顾柏笑容重新变得明亮。
“学长客气了。我就住你们斜对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叫我。”
他又和秦峪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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