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癫之作,不喜勿喷。
脑子寄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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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吞噬感官的瞬间,是失重般的晕眩,与紧随其后、冰冷植入脑髓的机械音。
“任务发布:促成本世界核心人物林七夜与迦蓝的姻缘,使其情根深种。任务完成,宿主可回归原世界。”
安凉睁开眼,视野里是灰败倾颓的断壁残垣,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和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这里是《斩神》的世界,一个神明与人类厮杀,危机四伏的鬼地方。而她,成了这绝望图景里一个不起眼的背景板,脑子里还多了个催命的系统。
她没有太多时间消化这一切。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所有杂乱思绪。回家,这两个字成了支撑她在这个疯狂世界活下去的唯一支点。
她开始像幽灵一样游荡在林七夜和迦蓝周围。
最初的尝试笨拙得可笑。她“恰好”出现在林七夜训练结束的路上,手里捧着据说是迦蓝拜托她转交的、干净的毛巾和水——天知道她为了从后勤处偷出这些东西费了多大劲。林七夜接过,那双深邃的眼眸没什么情绪地扫过她,只淡淡说了声“谢谢,麻烦她了”,疏离得让她心底发寒。
她不死心。在迦蓝因为训练受伤,咬着牙不肯去医务室时,安凉几乎是连拖带拽地把她拉了过去,然后掐准时间,“偶遇”了路过的林七夜。“七夜!快来帮帮忙,迦蓝她扭伤了!”她喊得情真意切。林七夜快步走来,沉默地将迦蓝背起,走向医务室。安凉跟在后面,看着迦蓝微红的脸颊,心里刚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却在瞥见林七夜始终平静无波的侧脸时,再次沉了下去。
他不爱她。至少,现在远远不够。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日复一日地敲打着她的神经:“任务进度缓慢,请宿主积极采取有效措施。”
有效?什么是有效?
安凉看着在一次高危任务归来后,浑身浴血、几乎只剩半条命的林七夜被紧急送入抢救室,迦红着眼,指甲掐破了掌心守在门外,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那一刻,一个疯狂而卑劣的念头,在她心中破土而出。
机会很快来了。一次针对“神秘”的清剿行动中,林七夜为保护队友,独自引开了最危险的存在,陷入绝境,信号消失。守夜人高层急得团团转,却束手无策。
安凉找到了失魂落魄的迦蓝。
“我知道他在哪。”安凉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沙哑,“但我需要你帮我,引开外围的警戒,‘它们’对纯粹的生命能量很敏感……只有你能做到。”
迦蓝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惊人的亮光,没有任何犹豫:“我去!”
计划是送死。安凉清楚,迦蓝也清楚。但那又怎么样?她要的就是这份不顾生死。她“指引”给迦蓝的路线,恰好能让她闯入林七夜最后信号消失的那片核心污染区。
当增援队伍最终找到他们时,看到的是重伤濒死、却死死将迦蓝护在怀里,以凡人之躯硬抗着神明污染的的林七夜,以及在他臂弯中,虽然虚弱但生命无虞的迦蓝。迦蓝身上披着林七夜破碎不堪的外套,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英雄救美,绝境相依。还有比这更完美的剧本吗?
安凉站在欢呼的人群之后,看着林七夜被抬上担架时,下意识紧握着迦蓝的手,听着周围人低低的议论和欣慰的感叹。她应该高兴的,任务进度在系统面板上疯狂跳动,几乎要冲破顶点。
可为什么,心里只有一片荒芜的冰凉?
自那以后,一切似乎都走上了快车道。林七夜对迦蓝的态度明显不同了,多了维护,多了关切,偶尔甚至会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迦蓝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像彻底绽开的太阳花,明媚得有些刺眼。
他们并肩作战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们之间那种无形的、旁人无法插足的默契越来越浓。
然后,便是那场轰动整个守夜人总部的婚礼筹备。
到处张灯结彩,喜庆的红绸晃得人眼花。安凉像个最称职的工具人,帮着挑选请柬的样式,核对宾客名单,甚至陪着迦蓝试穿那件洁白的、象征着幸福的婚纱。
“安凉,你看好看吗?”迦蓝在镜前转着圈,裙摆漾开柔和的弧度,脸上洋溢着近乎梦幻的光彩。
安凉努力扯动嘴角,肌肉僵硬得像不是自己的:“好看,特别好看。” 喉咙里像是堵了一把粗糙的沙砾。
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直到婚礼前夜。
所有的喧嚣暂时沉寂,她独自一人坐在宿舍里,望着窗外悬挂着的、格外明亮的月亮,系统冰冷的“任务即将完成”的提示音在脑中回响。解脱近在咫尺。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没有脚步声,只有一道被月光拉得极长的影子,缓缓笼罩了她。
安凉僵硬地回头。
林七夜站在门口。他没有穿平日里那身守夜人的制服,而是一身熨帖的黑色西装,胸前甚至别着一朵明天仪式上要用的、鲜红的礼花。但他身上没有半分新郎官的喜气。
他看着她,眼神漆黑,深不见底,里面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令人心悸的情绪。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而沉重,无形的压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他一步步走近,脚步声在寂静中敲打在安凉的心上。
然后,他停在她面前,微微俯身,摊开手掌。
掌心里,是一团正在发出刺耳杂音、不断迸溅出细小电火花的金属残骸。
是她的系统。
安凉的血液瞬间冻结,大脑一片空白。
“你教我的……”林七夜的声音低哑得可怕,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碾磨出来,“教我什么是心动,什么是特殊,什么是……非她不可。”
他猛地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将她从椅子上狠狠拽起,一路拖行。
安凉甚至来不及挣扎,眼前的景物飞速倒退,下一刻,后背重重撞上冰冷坚硬的物体。她眩晕地抬眼,发现自己被按在了高层会议室里,那张象征着最高权限、以古老纹路雕饰的金属神座之上。
林七夜的身体压迫性地倾轧下来,双手撑在神座扶手上,将她彻底禁锢在这一方狭小的空间里。他胸口剧烈起伏,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此刻猩红得如同泣血。
他盯着她,一字一句,带着某种濒临崩溃的疯狂和绝望:
“你教我爱上别人……”
“那现在,你来教我……如何不爱你?”
冰冷的金属触感隔着衣料传来,安凉仰着头,望着上方那双破碎又偏执的猩红眼眸,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世界,在他这句话里,彻底崩塌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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