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祝会的热闹劲儿终于过去了,养老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清冷的月光和院里还没完全熄灭的暖色灯光搅和在一起,在地上画出了一片片奇形怪状的光影。空气中,瓜果的甜香、茶水的热气好像还缠在一块儿,那股子涌动过的温情也还没完全散去。
王大锤帮着工作人员把最后几张椅子搬回活动室,嘴里哼着那走调走得没边的小曲,胖脸上满是劳动后的满足,还带着那么点儿疲惫。他一边搬,一边还嘟囔着:“嘿,今儿这活干得,值!”
陈雪没急着走,她细心地给几位身体不太舒服的老人量了血压、测了脉搏,又跟夜班护工交代了好几句。“张姐,这几个老人晚上要是有个啥动静,您可得赶紧叫我。”她轻声说着,浅米色的连衣裙在灯光下显得特别柔和。她微微俯下身的时候,长发滑落在肩头,那股熟悉的茉莉花香,在于龙鼻子边上若有若无地飘着。
“于先生,那我就先回去啦。”陈雪直起身,走到于龙面前,灯光在她那清澈的眸子里映出了细碎的光点,就像夜空里闪烁的星星,“你也早点休息,今天……可辛苦你咯。”她这关心,含蓄又真诚,就像春天里那轻轻吹过的微风。
于龙点了点头,心里却因为之前收到的那条“游戏开始”的信息沉甸甸的。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自然:“行嘞,我送你到门口。”他心里想着,可不能把自己的麻烦事儿影响到她。
两人并肩往院门走去,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楚,就好像敲在了人心上。王大锤在后面挤眉弄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于龙一个眼神瞪过去,王大锤讪笑着,跑去关活动室的灯了。
就在两人快要迈出院子的时候,于龙突然脚步一顿,就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拽住了似的。
一股极其细微,却又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感觉,像冰冷的蛛丝,“嗖”地一下拂过了他的后颈皮肤。这感觉,不是那种带着杀气的,也不是敌意,倒像是一种纯粹的注视。就好像黑暗里有一只看不见的眼睛,“啪”地一下睁开了,冷静又带着几分好奇地审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把他灵魂的底色都剖析得明明白白,还衡量着他价值的高低。
这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可就这一下,让于龙的脊背瞬间绷紧,汗毛都竖起来了。“这是咋回事儿?”他心里直犯嘀咕,可系统却一点提示都没有。但他心里明白,自从绑定了系统,一次次奖励发下来,尤其是属性点慢慢提升,他的五感、他的直觉,早就比普通人强太多了。这不是系统主动预警,是他自己被强化后的感知在敲警钟呢!
他猛地一转头,那目光锐利得就像鹰隼,像探照灯一样,“唰”地射向感知传来的方向——街道对面,更远处一个连着小巷的昏暗街角。
就在那儿!
一个模糊的身影,几乎和那深沉的夜色融为一体,在于龙目光锁定的瞬间,好像微微动了一下。距离太远了,光线又暗,根本看不清啥细节,连高矮胖瘦都分不出来。但就这惊鸿一瞥,于龙却仿佛捕捉到了一双眼睛。
那可不是“蝎子”那伙混混凶狠暴戾的眼神,也不是徐坤那种充满嫉妒和挑衅的眼神。那双隐在暗处的眼睛里,没有冰冷的杀意,没有戏谑的玩弄,只有一种纯粹的好奇,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就好像在观察一个有趣的实验品,想看看他到底能折腾出啥花样。
这眼神,让于龙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压力和刀棍加身的直接威胁不一样,它更像是一种无形的网,把他紧紧地罩在里面,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从一开始就掉进了一个更大的棋局里,身不由己。这压力就像鞭子一样抽着他,让他必须更快地成长,更强地武装自己,才能看清迷雾背后的真相。
“你咋了?”陈雪察觉到了于龙的异常,停下脚步,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院外只有空旷的街道,昏黄的路灯,还有被夜风吹得摇摇晃晃的树影。
于龙没回答,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那瞬间的感知上。他死死地盯着那个街角,身体就像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准备冲出去。
“你到底看到啥了?”陈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下意识地往于龙身边靠了靠,那股茉莉花香稍稍驱散了些许他心头的寒意。
于龙还是死死地盯着那个街角,突然,他猛地一抬脚,就像离弦的箭一样朝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他的动作迅猛又无声,强化过的体质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龙哥!”刚刚关好灯出来的王大锤看到于龙突然狂奔而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喊了一声,也懵懵懂懂地跟着追了过去。他一边跑一边嘟囔:“这龙哥,咋回事儿啊,跑这么快!”
于龙的速度那叫一个快,几十米的距离眨眼就到了。他冲到那个昏暗的街角,猛地刹住脚步,目光像电一样,迅速扫视着周围。
空无一人。
只有夜风吹过空荡荡的巷口,卷起了几片落叶,打着旋儿飘落。墙角堆放着一些废弃的杂物,上面蒙着厚厚的灰尘。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金属摩擦后的极淡气味,不过这可能只是他的错觉。对方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于龙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不是因为跑累了,而是因为内心的震动。对方的反应太快了,撤离得也太干净利落,显然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龙哥,你…你跑啥呀?看到啥了?”王大锤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扶着膝盖,胖脸上满是困惑,还带着跑动后的红晕,“好家伙,你这速度,都快赶上运动员了,我都快追不上你了!”
于龙没理会他的吐槽,眉头紧紧地锁着,目光依旧在巷子深处和周围可能藏人的地方来回逡巡。左手食指的旧疤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就像一个无声的标记。他的心里不停地琢磨着:“是那个发信息的‘神秘人’吗?他(或她)终于从完全隐匿的状态里,露出了这么模糊的一角?这次现身是为了啥?仅仅是为了观察我?还是某种形式的……打招呼?”
“于先生,没事吧?”陈雪也跟了过来,脸上写满了担忧。她看着于龙紧绷的侧脸和那双在黑暗中格外明亮的眼睛,心里莫名地一紧,就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于龙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转过身,对陈雪和王大锤摇了摇头,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稳:“没啥,可能是我看花眼了,以为那边有人。”他心里清楚,不能说实话,那只会让关心他的人徒增烦恼和危险。
王大锤挠挠头,笑着说:“嗨,吓我一跳,我还以为那帮混混又摸回来了呢!”
陈雪可不像王大锤那么好糊弄,她看着于龙那双即使刻意放松也依旧带着一丝未散锐气的眼睛,知道事情肯定不是“看花眼”那么简单。但她很体贴,没有多问,只是轻声说:“没事就好,晚上视线不好,容易看错。时间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
于龙把陈雪送到她租住的公寓楼下,互道了晚安后,看着她安全进入楼内,才和王大锤一起往回走。一路上,他沉默寡言,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那瞬间的注视感和那个模糊消失的身影。
回到自己那略显简陋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出租屋,于龙反锁好门,没开灯,径直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楼下的街道。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
但他心里明白,不是。
那个“神秘人”的存在已经是确信无疑的了。而且,从这次短暂的“照面”来看,对方展现出的隐匿和反应能力,远远超过了“蝎子”那伙混混,甚至可能……涉及某些超越普通人的范畴。这让他对系统的来源,对这个都市背后可能隐藏的暗流,产生了更深的忌惮和探究欲。
同时,城西地块那价值连城的未来信息,就像一个巨大的宝藏地图,在他眼前铺展开来。他心里清楚,自己需要资金,需要人脉,需要力量,才能抓住这个机会,才能拥有足够的资本去应对未知的威胁,去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他感觉自己就像行走在一条迷雾笼罩的独木桥上,脚下是名为“现实”的湍急河流,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冲走;前方是名为“未来”的未知深渊,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危险;而头顶,则悬浮着名为“系统”与“神秘”的双刃剑,既可能给他带来力量,也可能让他陷入更深的困境。
他坐到书桌前,打开台灯,拿出纸笔,开始梳理思路。一边是商业布局的初步构想,围绕着城西地块,他琢磨着如何利用邹明远的人脉,如何筹集第一笔资金;另一边是关于“神秘人”的零星线索:未知号码、窥视感、模糊身影、审视的眼神、“螺旋印记”、“守护者”、“代价”、“游戏”……
这两条线并行着,一条指向财富与事业的辉煌,就像一条充满希望的阳光大道;一条指向深不可测的危机与谜团,就像一条布满荆棘的黑暗小路。它们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他逆袭之路上复杂而危险的图谱。
在于龙不曾注意的窗外对面大楼,某个一直漆黑的窗户后,极细微的镜片反光一闪而逝,就好像夜行动物闭合的眼睑,然后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而于龙,还在他的出租屋里,为了那未知的未来,为了那隐藏在暗处的危险,努力地思考着,准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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