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荒废的校场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云逸俯视着地上已然气绝的杀手尸体,眉头紧锁成一个疙瘩。
服毒自尽,线索似乎再次中断。
他强忍着身上伤口的刺痛和强行突破带来的气血翻涌,再次蹲下身,更加细致地搜查起来。这一次,他不再局限于寻找明显的标识物,而是如同当年在天乾城“干活”时那般,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衣料的质地、针脚的样式、鞋底的磨损、指甲缝中的污垢……甚至对方耳廓的形状,他都一一铭记于心。
“嗯?”当他的手指轻拂过杀手腰间那条看似普通的牛皮腰带时,指尖传来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同于皮革的坚硬触感。他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地用匕首划开腰带的夹层。
里面没有银票,没有密信,只有一小撮灰白色的、质地细腻、带着淡淡腥咸气味的……粉末?
云逸用手指蘸起一点,凑到鼻尖嗅了嗅。不是毒药,也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种药物。这气味……倒有些像海风干涸后留下的咸腥,或是某种海产研磨的粉末?
“海?”云逸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仿佛捕捉到了一丝关键的线索。他脑海中迅速浮现出钱老板之前提到的“东南方向”。
紧接着,听潮阁那批可能悄然流向海疆的军械构件也浮现在他的思绪中。这撮看似不起眼的粉末,竟然来自海边,这其中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云逸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怀疑,这撮粉末的出现,似乎并非偶然,而是隐藏着某种深不可测的联系!
他将这撮粉末用油纸小心包好,贴身收藏。这或许是一条微不足道的线索,但在他目前掌握的纷乱信息中,任何一丝线索都弥足珍贵。
处理完现场,尽量抹去自己的痕迹,又将杀手的尸体拖到更深处一个坍塌的地窖里草草掩埋后,云逸才牵着白马,悄然离开了这片带给他突破也带来惊险的废校场。
回到云府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他疲惫地关上书房的门,点燃烛火,脱下破损沾血的衣物,检查身上的伤势。脖颈和腰侧的伤口不算太深,却火辣辣地疼,最麻烦的是强行突破导致的内伤——丹田和数处主要经脉都传来隐隐的灼痛感,真气运转时明显滞涩不畅,胸口也阵阵发闷。
“啧,这下玩脱了。”云逸咧了咧嘴,感受着内息的不稳,有些懊恼。
突破虽好,但这般蛮干留下的隐患也不小。他手头除了普通的金疮药,并没有治疗内伤的丹药。之前在军中,这等伤势要么靠军医调治,要么靠自身硬扛和水磨工夫慢慢恢复。
“看来得想办法搞点疗伤药才行,总不能一直硬挺着。”他一边想着,一边先给外伤敷上金疮药。
内伤只能暂时靠《基础炼气诀》温和的性质以及铁血真气的自愈能力慢慢温养了。
处理好外伤,他盘膝坐下,开始检查此次校场夜战的最大收获——丹田内那三滴已成气候的“真元之雨”。
只见三滴晶莹剔透的雨水,仿佛经过精心的排列,呈现出一个完美的品字形,紧密地围绕着中央那片明显缩小、却显得更加凝实厚重、仿佛蕴含无穷力量的“铅汞之云”。它们以一种稳定而迅捷的韵律,有条不紊地旋转着,仿佛在跳着一支默契十足的舞蹈,带动起一个比之前更为强大、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无形漩涡。
随着他的心神逐渐沉入其中,细致入微地观察和感受,立刻发现这三滴雨水所形成的漩涡,其运转效率远超之前的任何一次尝试!
那种流畅而高效的能量转换,仿佛将每一滴雨水的潜力都发挥到了极致,令人不禁惊叹于这自然与人力完美结合的奇妙景象。
那漩涡产生的吸力和压缩力惊人,周围那些相对松散的真气之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牵扯、吞噬、锤炼!效率比双雨之时提升了一倍不止!
而且,这自动运转的过程,似乎也在产生一种温和的、滋养性的力量,缓缓浸润着他受损的经脉,对稳定内息、修复内伤有着些许益处,虽然速度很慢,但总比没有强。
“总算还有个好消息。”云逸稍微松了口气。这自动修炼的能力,此刻成了他稳定伤势的依仗之一。
他尝试着再次以强横的神识意志去冲击那自动漩涡。这一次,有了三滴雨水作为稳固的根基,虽然冲击的瞬间依旧带来经脉胀痛,但漩涡的稳定性大大增强,能够更高效地承接和转化这股狂暴的力量,短时间内压缩真气的效率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
“很好!关键时刻还能顶用!”云逸忍着不适,确认了这一点后,便不敢再多尝试,立刻收敛心神,转为以《基础炼气诀》为主,温和引导,配合着三雨漩涡的自动滋养,开始缓缓梳理紊乱的内息,修复受损的经脉。
当天色大亮时,云逸身上的外伤依旧传来清晰的痛感,距离结痂还早,内息也只是初步稳定下来,那股灼痛和滞涩感并未完全消除,只是不再像刚开始那样严重影响行动了。
他知道,这内伤需要时间和药物才能彻底痊愈。
他换上一身干净的官服,小心地将脖颈和腰侧的伤口用衣领和腰带遮掩住,又将那包可疑的粉末和从杀手身上找到的其他零碎物品小心藏好,准备找机会让鬼手七去查查那粉末的来历。
走出书房,晨光熹微。
他深吸一口气,却引得胸口一阵微闷,不由得轻轻咳嗽了两声。
“任重而道远啊……”他低声自语,感受着体内那三滴“真元之雨”依旧在孜孜不倦地旋转工作,同时也在提醒着他内伤的存在。
“新的一天开始了。王元奎,文府,鹰爪印记,还有那个不知名的海外势力……你们给小爷等着。”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眼神锐利而坚定,尽管脸色因内伤而略显苍白。
他迈开步子,朝着兵部衙门走去,步伐看似稳健,却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步都需要稍稍调动真气来压制内息的不适。
身后的云府在晨光中安静伫立,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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