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撑着断剑,手心全是滑腻的血,握得越紧,剑就越想往下坠。膝盖刚才磕过一次,现在一用力就发软,但我不能倒。倒了,阿骨打就真没指望了。
陆九渊站在那儿,灰袍子没动,蛇头杖却抬起来了半寸。他眼神变了,不再是那种居高临下的怜悯,也不是刚才那点被戳穿后的惊疑,而是——杀意。
我知道,劝不动了。
这种人,从来不是讲道理的料。他要的东西我没给,那接下来,就是动手。
我喘了口气,喉咙里全是铁锈味,说话像砂纸磨墙:“你刚才那句话,是不是说完了?”
他没答。
我咧了下嘴,血顺着嘴角往下流:“没别的招了?那就别废话了,老东西,我赶着投胎呢,你要是再墨迹,我可先上了。”
他眼皮一跳。
我听见脑子里“叮”了一声。
【嘴硬到头,疯批值+30】
够了。这点值不够神降,但够我再撑一会儿。我最不怕的就是嘴硬,从小到大,谁不是靠一张嘴活着?拳头没人家硬,气势就得压死人。
我慢慢把剑横在胸前,左手死死攥住剑刃,割得掌心全是血。疼,但清醒。我不怕疼,就怕脑子不清醒。一旦迷糊,这老狗就得趁机钻进我脑子里翻东西。
“阿骨打。”我没回头,声音压得低,“还活着吗?”
角落里传来一声闷哼,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活着就睁眼,别装死。尾巴要是还能动,给我晃一下。”
地面轻微震了震,一道影子缓缓立起。他变回了原形,雪白的狼身沾满了血和泥,一条后腿拖在地上,明显断了。可他还是站起来了,头低着,獠牙外露,盯着陆九渊,喉咙里滚着低吼。
我笑了下:“行,还算有点种。”
“你真要打?”他声音沙哑,像被火烤过。
“不然呢?”我盯着陆九渊,“交出去?让他拿了我的命核续命?做梦。”
阿骨打没再问,只是把尾巴抬了起来,微微颤抖,但蓄着劲。
我知道他在等我下令。
陆九渊终于开口:“楚昭,你明知道赢不了。何必拖着一条命陪葬?”
“赢不赢我说了不算,”我吐了口血沫,“但打不打,我说了算。”
“你体内灵脉断裂三处,神魂震荡未愈,连站都站不稳,拿什么跟我斗?”
“拿命。”我冷笑,“我这条命从出生那天起就不值钱,可也没人能白拿走。你想抢,就得拿命来换。”
他眼神一冷。
我感觉到空气变了,像是有股看不见的力开始往他掌心聚。那不是普通的灵力,带着腐臭味,像是从坟里挖出来的。
我知道,他要动手了。
我低头看了眼断剑,剑身全是血,滑得握不住。我干脆把左手往剑刃上又压了压,血流得更多,顺着剑尖滴下去,在地上画出一道红线。
“听着,”我低声对阿骨打说,“等我喊‘扫’,你就用尾巴拍地,别留手。震不住他,你就真去当乞丐围脖吧。”
他喉咙里滚了声:“……知道了。”
我抬起眼,看着陆九渊:“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不是疯吗?”
他没动。
“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舔了舔嘴角的血,“我疯起来,连我自己都怕。你这种装神弄鬼的老东西,正好给我祭刀。”
他冷笑:“既然如此,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话音落,他蛇头杖猛地一抬,掌心那团黑气瞬间暴涨,像一团活物般朝我扑来。
我咬牙,脚下一蹬,硬生生往前冲了半步,把断剑横在身前。
“扫!”
阿骨打尾巴猛然砸地。
轰——!
整条通道猛地一震,石屑从顶上簌簌落下。那一团黑气被震得偏了方向,擦着我肩膀飞过,砸在后面的岩壁上,瞬间腐蚀出一个焦黑的大洞。
我闷哼一声,肩上的旧伤被气浪一激,直接裂开,血哗地涌出来。
可我没退。
我盯着陆九渊,一步一步往前挪。
每走一步,膝盖都像被刀割,可我不能停。
“你不是要我的记忆吗?”我声音哑得不像人,“来啊,自己来拿。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眼神终于沉到底。
“既然你找死,”他缓缓抬起双手,蛇头杖插进地面,十指张开,黑气如藤蔓般从他身上窜出,“那老夫今日,便亲手把你炼成容器。”
我咧嘴一笑,血顺着牙缝往下流。
“来啊,老东西,我等你这一下,等了一辈子。”
阿骨打伏低身子,尾巴再次扬起,浑身毛发炸开,喉咙里的低吼越来越响。
陆九渊掌心黑气翻滚,像有无数张嘴在尖叫。
我攥紧断剑,左手血流不止,可握得更紧了。
通道里静得吓人,只有血滴在地上的声音。
一滴。
两滴。
我往前再迈一步,脚下一滑,膝盖重重磕在石头上。
疼得眼前一黑。
可我用手撑地,一点一点,又把自己抬了起来。
断剑还在手里。
剑尖,依旧指着他的心口。
他动了。
手掌猛地往前一推。
黑气化作巨蟒,张着血盆大口朝我扑来。
我张嘴,刚要喊。
阿骨打尾巴扬到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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