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空气像被拉紧的弓弦,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若有似无的压力。一菲的“理性局”刚落下帷幕,吕子乔就拍了拍桌子,把话题拉回现实,语气带着点不容分说的强势:“好了,逻辑分析完了,该来点实际的。天宇,你跟陈默当年到底因为什么闹掰?总不能就因为一本漫画吧?”
天宇刚从逻辑的围剿中缓过神,被这突如其来的提问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捏了捏眉心,声音带着初显的疲惫:“不是因为漫画,是……别的事。”
“别的事是啥事?”子乔穷追不舍,像打游击战似的切换话题,“是抢地盘?还是争女生?我可听说老槐里当年有个叫‘小辣椒’的姑娘,又漂亮又能打,你俩是不是都喜欢她?”
这个问题带着点戏谑,却精准地戳向了人际关系的敏感区。天宇的脸色僵了一下,他确实认识“小辣椒”,但那是陈默的暗恋对象,跟他毫无关系。“别瞎猜,”他的声音沉了些,“跟女生没关系。”
“那就是抢地盘了?”子乔不依不饶,“我就说你俩当年总在巷口划粉笔线,原来是在分势力范围!”
“不是……”天宇的耐心快要耗尽,指尖在沙发扶手上无意识地打滑。
没等他说完,美嘉接过了话头,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细节追问的穿透力:“我记得有次陈默生日,你送了他一个亲手刻的木牌,上面写着‘兄弟’两个字,还刻了棵小槐树。那木牌后来去哪了?你们吵架后,他是不是还给你了?”
木牌……天宇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那木牌是他熬夜刻的,槐树叶子刻得歪歪扭扭,陈默却宝贝得不行,总挂在书包上。后来吵架,陈默把木牌摔在他面前,说“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木牌的边角都摔裂了。
“……不知道。”他含糊道,“可能丢了。”
“丢了?”美嘉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是她当年偷偷拍的,陈默背着书包站在槐树下,书包上的木牌隐约可见,“你看,这木牌的裂纹在左边,我上周在你书桌抽屉里看到个类似的木牌,裂纹位置一模一样,是不是同一个?”
天宇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他从没想过美嘉会注意到抽屉里的木牌——那是他捡回来粘好的,一直藏在最深处,以为永远不会被发现。
“你……”他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就在这时,一菲的声音插了进来,逻辑的锋芒再次显露:“如果木牌还在,说明你心里没真正放下这段关系。既然没放下,为什么要隐瞒?是愧疚,还是恐惧?”
“我没有……”天宇试图反驳,却被一菲打断。
“没有?”一菲拿出之前的记录纸,“你刚才说木牌‘可能丢了’,但美嘉的证据显示你一直留着它,这又是一处矛盾。结合你对陈默相关事件的回避,只能说明这段关系里有你不愿面对的愧疚点。”
三连击。子乔的突发提问打乱他的节奏,美嘉的细节补充堵住他的退路,一菲的逻辑分析则给出致命一击。天宇感觉自己像在迷宫里打转,刚避开一个陷阱,又掉进另一个漩涡,精力被一点点抽干。
“我累了。”他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声音里的疲惫再也藏不住,“能不能……先休息一下?”
“累了?”吕子乔挑眉,“这才刚开始呢!我们还没问你当年为什么突然搬家,为什么这么多年不联系,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出现在公寓……”
“子乔。”一菲按住他的胳膊,摇了摇头,“给他点时间。”
客厅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天宇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他的脸色苍白,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长时间精神紧绷的结果。刚才还能勉强应对的提问,此刻像重锤一样砸在他身上,让他连伪装的力气都没有了。
张伟递过来一杯温水:“喝点水吧,别硬撑着。”
天宇接过水杯,指尖的颤抖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他喝了一口,温水滑过喉咙,却没能缓解心底的焦灼。他知道,自己的疲态已经暴露无遗——那些仓促的回答,那些刻意的沉默,那些无法掩饰的颤抖,都在告诉众人:他撑不住了。
“其实……”天宇放下水杯,声音低得像耳语,“当年的事,不怪陈默,怪我。”
这句话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怪你?”林晓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宇的目光飘向窗外,像是在看很远的地方。“那年高考结束,我跟陈默约好去打工赚学费,结果……”他顿了顿,声音带着点哽咽,“我贪小便宜,答应帮人送个‘东西’,结果那是批违禁品,被警察抓了现行。”
众人都愣住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过往。
“陈默为了救我,跟警察说东西是他的,还替我顶了罪,”天宇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爸妈本来都给他找好大学了,就因为这事,录取通知书被撤回,只能跟着亲戚去南方打工……我去看他,他说‘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把木牌摔给我,就再也没联系过。”
真相像被剥开的洋葱,辛辣得让人眼眶发酸。原来那些隐瞒,那些愧疚,都源于这场年少时的错误和亏欠。
“那包裹……”美嘉轻声问,“是他寄来的,是不是想跟你和解?”
天宇摇了摇头,泪水模糊了视线:“我不知道。我不敢打开,怕里面是他的指责,怕他还在恨我……”
“傻小子。”吕子乔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难得正经,“如果他还恨你,就不会给你寄包裹了。”
一菲也点头:“从逻辑上讲,他寄包裹的行为,更可能是想给这段关系一个了结,无论好坏。”
天宇看着茶几上的包裹,又看了看众人理解的眼神,心里的巨石终于松动了些。他知道,自己再也不用硬撑了。那些藏了多年的愧疚,那些疲于应对的隐瞒,此刻都可以摊开在阳光下。
“我……”他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泪,“我现在就打开它。”
他伸出手,指尖虽然还在颤抖,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子乔、美嘉、一菲看着他的动作,没有再追问,只是默默地陪着——这场轮番轰炸般的“调查”,终于要迎来最后的答案。
包裹的胶带被一点点撕开,里面露出的不是指责,也不是怨恨,而是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旧校服,胸口绣着模糊的校徽,口袋里还塞着一张泛黄的纸条。
天宇展开纸条,上面是陈默熟悉的字迹:“木牌粘好了吗?当年说的‘赚够钱就去看海’,还算数吗?我在南方等你。”
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这一次,却是释然的泪。
客厅里,没有人说话,却有一种温暖在悄悄蔓延。天宇的疲态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他知道,这场漫长的“调查”终于结束了,而他和陈默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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