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又一次收敛了锋芒,铅灰色的天空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却丝毫驱散不了零下四十多度的严寒。
李哥胳膊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愈合,简单的体力活已能应付。
眼看安置点的柴火即将告罄,他和徐明合计着趁这难得的窗口期。去更远的废弃街区碰碰运气,那里或许能找到未被搜刮过的木材。
两人裹紧棉袄,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
沿途的废墟被积雪覆盖,只露出零星的断壁残垣。寂静得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和风雪的呜咽声。
徐明紧握着腰间的撬棍,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经历了赵三的背叛和邻镇吃人的传闻,他们不敢有丝毫松懈。
“前面那个路口,以前是个家具店,说不定能找到些木板。”李哥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岔路口。
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发飘。
就在两人靠近路口时,徐明的脚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弯腰拨开表层的积雪。
下一瞬,他的呼吸骤然停滞。雪地里露出一小块暗红色的肉块,边缘还凝结着暗红的冰碴。
徐明的心猛地一沉,颤抖着继续扒开积雪。更多的碎块暴露出来,一截带着冻裂皮肤的手指、半只扭曲的脚掌,还有几块模糊的肌肉组织。
这些残肢散落在雪地里,像被随意丢弃的垃圾。
“这是……人的肢体?”徐明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李哥也赶紧蹲下身,目光落在残肢的切口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那些切口异常整齐,边缘光滑,显然是被锋利的刀具切割开来的。
绝不可能是动物撕咬的痕迹。
“是被人处理过的。”李哥的声音干涩沙哑。
“邻镇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他们不仅吃人,还把尸体分拆了带走。”
徐明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比周围的严寒更刺骨。他想起女人描述的大腿骨、残留的碎肉,再看看眼前的残肢。
那些恐怖的画面瞬间在脑海中重叠,让他忍不住干呕起来。这不再是遥远的传闻,而是发生在身边的残酷现实。
饥饿已经彻底摧毁了人性的底线,有人真的把同类当成了“食物”。
“别愣着了,赶紧找柴火,咱们得马上回去!”李哥猛地回过神。
语气里带着一丝慌乱。他知道,这里离邻镇不远,说不定那些吃人的恶徒还在附近游荡。
继续停留下去太危险了。两人强压下内心的恐惧和不适,加快速度在家具店的废墟里翻找。
他们动作麻利地拆卸着残留的木板和桌椅腿,用绳子捆成两捆。
整个过程中,没人再说话,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恐惧。
返程的路上,两人几乎是一路小跑,频频回头张望。就在即将靠近安置点外围的一片断墙时,徐明突然拽了拽李哥的胳膊。
压低声音急促道:“有人!”
李哥瞬间绷紧神经,跟着徐明迅速躲到断墙后面。只露出半个脑袋警惕地观察。
风雪中,三个身影正慢悠悠地走来。
为首的正是失踪多日的赵三,他身边跟着的两人。正是之前来借粮、后来和他一起抢夺李哥物资的邻镇男人。
三人肩上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脚步轻快,嘴里还说着什么。时不时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在寂静的雪地里格外突兀。
那笑声像针一样扎在徐明和李哥的心上,与周围的残酷景象形成诡异的反差。
徐明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片段。当初那三个邻镇人借粮被拒时,曾私下抱怨“实在不行就把冻僵的人挖出来吃”。
他清楚地记得,当时赵三就在不远处,听到这话时非但没有厌恶。反而眼神闪烁,露出了一丝异样的贪婪。
一个可怕的猜测在两人心底悄然滋生:赵三失踪的这些天,恐怕根本不是被雪埋了或者迷路了。
而是和这伙吃人的恶徒混在了一起。他们背上的布袋里,装的说不定就是从尸体上切割下来的食物。
甚至可能和刚才发现的残肢来自同一个受害者。李哥攥紧了拳头,胳膊上的伤口因为用力而隐隐作痛。
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恶寒。他死死盯着赵三的背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若不是徐明及时按住他,他几乎要冲出去和对方拼命。
“别冲动!”徐明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他们人多,手里说不定有武器,我们现在出去就是送死。”
两人躲在断墙后,直到赵三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风雪中,才敢缓缓探出身。
他们扛着柴火,脚步踉跄地往安置点跑。心脏狂跳不止,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在严寒中冻得发僵。
回到安置点,钻进帐篷的那一刻,两人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却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和恶心。
徐明靠在帐篷壁上,眼前反复交替出现雪地里的残肢和赵三等人有说有笑的画面。
他知道,赵三的背叛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彻底、更残酷。这个曾经的邻居,如今已经和那些丧失人性的恶徒沦为一丘之貉。
而他们的安置点,不仅面临着物资短缺和严寒的威胁。还多了一群近在咫尺的食人魔。
这场生存之战,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场与人性黑暗的殊死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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