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午后,日头有些晃眼,却被胡同里的老槐树挡去大半阴凉。
许大茂蔫头耷脑地从外面回来,举报娄家落空后,李怀德对他冷淡了不少,厂里同事也总拿这事打趣,心里正憋着一股无名火,脚步拖沓地蹭到四合院门口。
刚拐过影壁墙,就见一个姑娘站在院门口,手里拎着个粗布包袱,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碎花布褂,梳着两条麻花辫,脸蛋红扑扑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怯生生的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
她时不时往院里张望,嘴里还小声念叨着“秦淮茹姐”,显然是找不准门。
许大茂的眼睛瞬间亮了——这姑娘看着约莫十八九岁,眉眼周正,透着股农村姑娘的水灵劲儿,还带着点没见过世面的单纯,正是他喜欢拿捏的类型。
一肚子的晦气顿时抛到九霄云外,他立马换上一副热情洋溢的笑脸,凑了上去:“姑娘,你找谁啊?”
秦京茹被突然搭话的许大茂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看清对方穿着干部服,不像坏人,才小声回答:“我找秦淮茹姐,她是我表姐,我从乡下过来投奔她。”
“秦淮茹啊!”许大茂一拍大腿,语气熟稔得像是自家人,“巧了!我是她街坊,姓许,你叫我许大哥就行!你表姐这会儿不在家,去轧钢厂上班了,得傍晚才回来呢!”
他眼珠一转,心里打起了算盘,“你看你大老远从乡下过来,一路奔波,肯定饿坏了吧?站这儿等也不是事儿,许大哥带你先去吃点好的,逛逛城里的商场,等你表姐下班了,我再带你去找她!”
秦京茹愣了愣,有些犹豫:“这……不太好吧,麻烦许大哥了。”
她第一次进城,心里又慌又好奇,早就听说城里有好多乡下没有的新鲜玩意儿,可又怕随便跟陌生人走不安全。
“有啥麻烦的!”许大茂拍着胸脯,油嘴滑舌地忽悠起来,“你表姐跟我是老街坊了,她的亲戚就是我的亲戚!再说了,你一个姑娘家,在这儿瞎等多危险?我带你去吃全聚德的烤鸭,那可是咱北平的招牌,外焦里嫩,蘸着甜面酱卷上葱丝,香得能掉舌头!平时想吃都得排队,还得有粮票,许大哥有门路,保管让你吃个够!”
“全聚德烤鸭?”秦京茹眼睛一下子亮了。她在乡下只听过烤鸭的名字,从来没吃过,光是想想许大茂描述的样子,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许大茂见她动了心,趁热打铁:“吃完烤鸭,我再带你去王府井商场逛逛!那儿有卖新布料、新鞋子的,还有城里姑娘爱穿的连衣裙,比你这粗布褂子好看多了!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城里,总得买点东西回去,也让街坊们看看,咱京茹姑娘进城长见识了!”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秦京茹身上的衣服,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讨好。
秦京茹被他说得心花怒放,心里的那点犹豫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得发白的衣服,又想起乡下姐妹们羡慕城里生活的眼神,一股虚荣心油然而生。
再看许大茂穿着体面,说话又热情,不像坏人,便点了点头,红着脸说:“那……那就麻烦许大哥了。”
“客气啥!”许大茂心里乐开了花,连忙接过秦京茹手里的包袱,“走!许大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保证让你今天过得舒舒服服的!”
他拎着包袱,在前边带路,时不时回头跟秦京茹说几句城里的新鲜事,把秦京茹哄得眉开眼笑。
秦京茹跟在后面,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鳞次栉比的店铺,心里满是新奇,完全没察觉到,许大茂眼底藏着的那点不怀好意的算计——对他来说,这单纯的农村姑娘,不过是他排解烦闷、满足虚荣心的玩物罢了。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朝着全聚德的方向走去。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却照不透许大茂的虚伪,也没让秦京茹看清,这场看似热情的邂逅背后,藏着怎样的虚荣陷阱。
而远在轧钢厂上班的秦淮茹,还不知道自己的表妹,已经被许大茂的花言巧语拐走,即将卷入一场不必要的风波。
夜幕像一块厚重的黑布,沉沉压在四合院里。
秦淮茹刚把最后一碗红薯粥端上桌,就听见院门口传来许大茂的嬉笑声,抬头一看,只见许大茂陪着秦京茹走进来,秦京茹手里拎着个小布包,脸上还带着没褪去的兴奋,麻花辫上沾了点灰尘,眼里满是对白天经历的回味。
“堂姐!”秦京茹一看见秦淮茹,就笑着跑过去,献宝似的打开布包,“你看,许大哥带我去吃了全聚德烤鸭,还帮我买了块花布料,城里的东西真好看!”
秦淮茹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接过布料的手都有些发紧。
她瞥了一眼旁边得意洋洋的许大茂,强压着心里的火气,对秦京茹说:“先进屋说。”又转向许大茂,语气冷淡,“许大茂,谢谢你送京茹回来,早点休息吧。”
许大茂本想再跟秦京茹说几句,见秦淮茹这架势,也没好意思久留,嘿嘿笑了两声:“应该的,京茹是你堂妹,就是我妹子,以后有事尽管说。”说完,才晃悠悠地回了自己屋。
一进屋,秦淮茹就把房门关上,拉着秦京茹坐在炕边,脸色严肃得让秦京茹心里发慌。“京茹,你跟我说实话,今天许大茂都带你做什么了?他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秦京茹愣了愣,还没察觉不对劲,依旧兴奋地说:“没啊,许大哥可好了,带我吃了烤鸭,逛了商场,还给我买了布料,说以后有机会再带我去看电影呢。”
“傻妹子!”秦淮茹急得拍了下大腿,“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怎么能随便跟他出去,还吃他的、拿他的!”
秦京茹被表姐突如其来的严厉吓住了,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表姐,许大哥不是挺好的吗?他说他是你街坊,还帮了我不少忙。”
“好?”秦淮茹叹了口气,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他跟你说他为什么离婚了吗?他以前跟娄晓娥过日子,天天吵架,对娄晓娥非打即骂,还在乡下跟别的女人厮混,娄晓娥忍无可忍才跟他离的婚!”
秦京茹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手里的布料滑落在炕上。
“他为人自私又刻薄,满脑子都是算计。”秦淮茹继续说,语气里满是担忧,“前阵子他还举报娄家想抄家邀功,结果人家早跑了,他没捞着好处,现在怕是把心思打在你身上了!你一个农村来的姑娘,单纯没见过世面,他就是想哄着你,把你当消遣!”
“还有,他在厂里名声差得很,爱搬弄是非、落井下石,谁跟他走得近,没一个有好下场。”秦淮茹拉住秦京茹的手,眼神恳切,“京茹,你听表姐的,他对你好都是假的,就是想骗你!以后千万别再跟他来往了,也别再收他的东西,不让迟早要吃亏!”
秦京茹听得浑身发凉,白天的兴奋劲儿瞬间烟消云散。
她想起许大茂吃饭时看她的眼神,想起他说“以后带你吃香的喝辣的”时的轻佻,想起他提起娄晓娥时的不屑,那些当时没在意的细节,此刻都串了起来,让她后背冒起冷汗。
“姐……我……我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秦京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一下子红了,“我还以为他是好人,没想到他这么坏……”
“别哭别哭。”秦淮茹连忙安慰她,“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别理他就行。你刚来城里,不懂人心险恶,表姐会护着你。以后有事跟我说,别再随便相信外人的花言巧语了。”
秦京茹重重地点头,把那块花布料往炕里推了推,像是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映得她脸上满是后怕。
她看着表姐关切的眼神,心里暗暗庆幸,幸好表姐及时提醒,不然自己真要被许大茂的花言巧语骗了,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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