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那夜行衣贼人被铁柱扭送州府衙门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在信州城传开。虽然苏婉对外只宣称是捉到窃贼,但结合近日关于苏记的风波,明眼人都能猜到,此事绝非寻常盗窃那么简单。
州府衙门对此事颇为重视,周文焕亲自过问。那贼人在衙门大牢里受了些皮肉之苦,终于熬不住,招认是收了城外一个混混头子的钱,奉命潜入苏记咖啡坊库房,寻找机会在原料中下一种名为“百日咳”的药粉,此粉能令人饮用后咳嗽不止,状若痨病,用以败坏苏记名声。至于那混混头子受谁指使,他却是一问三不知。
线索似乎又断了。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背后必然与永丰粮行乃至河工司的某些人脱不了干系。
周文焕下令严惩那贼人,并通缉那名混混头子,同时再次申饬各衙署,不得无故骚扰商户。此举看似公允,实则也是借此敲打某些人,莫要再行此等不上台面的手段。
经此一事,苏婉在咖啡艺塾的威望更上一层楼。学员们感念东家不仅授艺,更竭力护他们周全,学习愈发用心。那猎户汉子,名唤石猛,在得知此事后,主动找到苏婉,瓮声瓮气地道:“东家,往后夜里值守,算俺一个。俺眼神好,耳朵灵,定不让那些宵小靠近库房半步。”他露出手臂上结实的肌肉,眼神诚挚。
苏婉看着他手上那道狰狞的旧疤,以及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定,点了点头:“如此,便有劳石大哥了。”她看得出,此人是真心实意。
而那柳娘,在事发后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学习时更是错误百出。苏婉并未点破,只在她又一次将咖啡豆炒焦后,温言道:“柳娘,可是家中有什么难处?若需帮忙,但说无妨。”
柳娘眼神慌乱,连连摆手:“没……没有!东家,是我笨手笨脚,我……我明日一定好好学!”说完,便匆匆收拾东西离开了。
苏婉看着她仓皇的背影,心中了然。此人,多半是对方安插进来的棋子,只是心志不坚,眼见事情败露,已然慌了手脚。
就在苏婉处理着咖啡坊内外的风波时,信州官场也因黑水湾案和接连发生的针对苏记的事件,暗流愈发汹涌。周文焕似乎下定了决心,开始着手整顿漕运与河工积弊,虽未直接动吴司正和钱员外郎,却也将他们手中的一些权柄逐步分拆、架空。苏承业因黑水湾案“立功”,且行事谨慎,未被抓住错处,地位反而隐隐有所提升。
这一日,安王府别院派人送来一份请柬,并非给苏婉,而是邀请苏承业过府一叙,理由是“咨询河工疏浚事宜”。
苏承业接到请柬,心中既惊且喜。他知道,这绝非简单的咨询河工,而是安王殿下终于要有所表示了!这或许,将是打破目前僵局的关键一步。
苏婉为父亲整理好衣冠,送他至门外,低声道:“父亲,殿下相召,机会难得。但需谨记,多听少言,察言观色,顺势而为。”
苏承业重重点头,深吸一口气,登上了安王府派来的马车。
马车辘辘驶向城东的安王府别院,苏婉站在门口,望着马车消失在街角,心中默默祈祷。风雨似乎暂时停歇,但真正的雷霆,或许即将炸响。而她们苏家,已然置身于这风暴眼的中心,退无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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