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韩王降表与太庙玄机
咸阳宫的青铜大鼎里熔着上党铁矿的首批铁水,十二只玄鸟形鼎足吞吐着紫焰,将铁水翻卷的纹路映成流动的图腾。子楚跪在丹陛之下,掌心的鹅卵石沁着冷汗,石上二字被鼎内热浪烘得发烫,忽然听见吕不韦算盘珠子磕在鼎沿的脆响——三短一长,正是墨家密语地道有伏。他偷瞄陈墨藏在袖中的磁石钥匙,钥匙正吸着鼎沿凝结的铁珠,在掌心投下玄鸟状的阴影。
王上,吕不韦将算珠按成太庙模型,算珠缝隙渗出的磁石粉在铁水光中聚成暗渠,韩使靴底的红胶泥里掺着硝石。他用算盘横档拨开鼎边铁珠,珠子滚落时竟排成韩国太庙的地下通道图,铁血派在祭祖大典的陶俑里藏了炸药,引线直通神案下的蟠龙柱。铜漏壶的滴水声突然变急,子楚看见水滴在壶底磁石上聚成匕首形状,恰与陈墨胸前的胎记遥遥相对。
殿柱阴影里的陈墨突然按上胎记,那里正与鼎中铁砂产生蜂鸣般的共振。他想起蜀地盐井里的磁石矿脉,指尖划过鼎壁暗槽,立刻有墨汁渗出——那是预先用磁石粉写好的密信:韩王车驾的青铜衡饰,实为墨家,可辨百步外的机括声。此时殿外传来更夫梆子声,第三声里混着机关转动的轻响,陈墨猛地拽过嬴政——孩童右眼角的玄鸟痣在烛火下忽然发亮,照亮了地砖缝隙里渗出的蓝粉。
那是铁血派的迷魂烟陈墨将嬴政护在身后,磁石钥匙抛向空中,钥匙旋转时割破烟幕,在墙上投出完整的玄鸟投影。墨者们立刻举起秦歌竹简,每片竹简都涂着都江堰的沉石粉,青烟遇粉竟凝成《无衣》的曲谱,惊得檐角铁马发出破阵的节奏。嬴政忽然挣脱怀抱,将李冰送来的镇水磁龟按在砖缝,龟甲上的水纹立刻吸走蓝烟,露出下面刻着的韩地童谣。
韩王韩安踏入太庙时,九十九盏青铜灯盏突然明灭不定。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磁石地面上碎成玄鸟形状,腰间玉印字被地砖磁粉缓缓填充,竟变成秦篆。陈墨递过的镇物突然发烫,那是块凿成韩氏先祖面容的磁石,眉心间渗出的铁砂在案上聚成北斗——勺柄直指神案下的蟠龙柱。此乃上党铁矿的玄铁磁陈墨的指尖擦过镇物眼窝,那里立刻浮现出韩安幼年在宗庙背诵的祝词投影,当年李冰治蜀,曾用此石镇锁江神,今日正合镇伏炸药。
殿角编钟突然自鸣,《商颂·玄鸟》的旋律里混着地底铁器摩擦声。吕不韦的算盘突然迸裂,算珠滚落时竟拼成火牛阵三字。陈墨抓起算珠掷向神案,磁石算珠吸住案角铜铃,铃舌震动的声波透过地面,将地道里的火折震得明灭不定。相邦早算到了,他踢开韩安座下的方砖,砖缝里渗出的铁砂正沿着刻痕组成《韩非子》名句,铁血派以为炸药能毁宗庙,却不知每块砖都浸过掺磁石粉的秦歌符水。
韩安的视线突然凝固在陈墨胸前。胎记在磁石光线下泛着金红,与殿顶玄鸟图腾、地面铁砂图案连成三线,恰如当年韩氏先祖占卜时的天三地四之兆。他想起十二岁那年,太庙的龟甲裂纹也曾呈现相同的轨迹——那时巫师说,此兆当应玄鸟东来,万邦归一。此刻铁砂突然沸腾,在地面写出秦韩同源的狂草,每一笔都与他袖中祖传的玉佩纹路严丝合缝。
大王请看。陈墨展开《吕氏春秋》残卷,竹简在鼎中蒸汽里显出血字,此书成时,上党铁矿的磁石粉恰好耗尽。他指尖划过恃君览三字,铁砂突然从简牍缝隙涌出,在案上堆成韩国地形图,相邦算过,今日亥时三刻,所有磁石桩会与函谷关矿脉共振,到时...话音未落,神案下传来闷响,陈墨猛地将韩安按在磁石镇物上,只见蟠龙柱中弹出的不是炸药,而是一卷用磁石固定的秦歌竹简。
这是武安君白起坑杀赵卒时,唯一未染血的兵书。陈墨的声音混着竹简轻响,上面的血字在磁石作用下竟排成水纹,李冰太守说,当年修宝瓶口,这卷书就埋在江心石下。韩安触摸竹简的瞬间,内侧浮现出秦昭王的朱砂批语:铁血易锈,文明长青。此时亥时的钟声撞碎暮色,太庙地砖突然渗出蓝火,铁血派死士引爆的炸药在磁石场中化作流萤,每簇火光都映着韩地童谣的曲谱,飘向殿外正在绽放的墨火流星。
五更的霜花覆上丹陛时,陈墨在《秦记》中刻下新简。青铜刀划过竹青的声响里,嬴政右眼角的痣突然与火盆中溅出的铁星共振。他望着窗外,想象韩王归程的马车正碾过嵌着磁石的秦砖——那些砖面的秦篆韩谚在车轮下摩擦,磨出的粉末被晨雾托起,竟在东方聚成玄鸟形状。子楚突然轻叩案几,鹅卵石上的二字不知何时已与鼎中铁水凝成的图腾重合,而吕不韦袖中算盘珠子,正不疾不徐地拨出下一场文明博弈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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