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京都,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苏清砚站在茶寮二楼,望着街上指指点点的行人,手中的团扇越摇越急。
听说了吗?那苏家丫头其实是北冥教的奸细!
萧将军更过分,据说他私通敌国...
难怪茶寮生意这么好,怕是在收集情报吧?
零碎的议论声飘上楼来,苏清砚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自从三日前从寒松寺回来,这些恶毒的谣言就像瘟疫般在京城蔓延。
楼梯传来脚步声,萧承煜端着茶盘上来,脸色比锅底还黑。今日又少了三成客人。他放下茶盘,茶汤溅出几滴,赵掌柜说,有人威胁要砸店。
苏清砚猛地合上窗户:是杜如晦!我们找到密档的事走漏风声,他狗急跳墙了。
不止。萧承煜从袖中取出一张告示,今早贴满全城的。
告示上画着两人肖像,写着通缉要犯,落款竟是兵部!最可笑的是罪名——盗取军机密档。
贼喊捉贼!苏清砚气得发笑,我们手里的密档明明证明他...
萧承煜突然捂住她的嘴,指了指房梁。苏清砚会意,话锋一转:...证明我们确实偷了密档。萧将军,现在怎么办?
房梁上传来极轻的摩擦声,像蛇游过瓦片。萧承煜故意提高音量:明日我们就离开京城,去北境避风头。
夜深人静时,两人悄悄潜入茶寮地窖。萧承煜移开酒坛,露出一个暗格。十年前建的,他低声道,本想用来...
存放我爹的琴谱?苏清砚接话,眼中闪着泪光。当年萧承煜查抄苏府时,曾偷偷保留下她父亲最爱的古琴谱。
萧承煜没说话,只是取出暗格中的密档。借着烛光,他们发现最后一页被撕去了大半,仅剩一行小字:七月十五,血月现,密道开。切记,勿信...
勿信什么?苏清砚急道。萧承煜却突然吹灭蜡烛,将她拉到身后。
地窖门被猛地踢开!十几个衙役举着火把冲进来,为首的正是杜如晦的心腹——师爷周昌。
萧将军,久违了。周昌阴笑着亮出拘票,有人举报你们窝藏赃物,杜大人请二位去衙门喝杯茶。
萧承煜挡在苏清砚前面:周师爷好大的官威啊。不知杜大人可还记得,三年前河西粮仓那笔账...
周昌脸色骤变,挥手让衙役退下:萧将军,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杜大人只要密档,你们交出来,谣言立刻平息。
若我们不交呢?苏清砚冷笑。
那就别怪杜大人翻旧账了。周昌压低声音,苏姑娘,你以为令尊真是冤枉的?当年那些军械,可都藏在...
够了!萧承煜暴喝一声,剑已出鞘三寸。周昌吓得连退几步,撞翻了酒架。
混乱中,苏清砚瞥见周昌腰间露出一角信封,上面印着北冥教的蛇形标记!她假装跌倒,顺手将信抽走。
赶走周昌后,两人展开那封信,上面只有寥寥数语:七月十五,子时,引二人至旧校场。教主亲临。
调虎离山!萧承煜猛地拍桌,他们真正的目标是...
兵部档案库下的密室!苏清砚恍然大悟,血月之夜密道开启,他们要去销毁证据!
次日清晨,茶寮外聚集了大批百姓,举着通敌卖国的牌子叫骂。更糟的是,不知谁在井里下了药,十几个老主顾上吐下泻。
小姐,咱们...还开门吗?赵掌柜愁眉苦脸地问。
苏清砚看着空荡荡的大堂,突然笑了:开!不仅开,还要大张旗鼓地开。她转向萧承煜,将军,敢不敢陪我演场戏?
午时三刻,茶寮门口搭起高台。萧承煜一身戎装登台,当众撕毁密档!
诸位父老!他声如洪钟,萧某确实私藏了军机密档,今日当众销毁,以证清白!
人群哗然。藏在暗处的周昌见状,急忙派人去报信。他却不知,被撕毁的只是萧承煜伪造的副本,真密档早已被苏清砚缝进琴囊。
当夜,杜府书房。杜如晦将茶杯狠狠摔在地上:蠢货!他们明显是在演戏!他揪住周昌的衣领,立刻去旧校场布置,绝不能让他们接近兵部!
窗外树上,一个黑影悄然离去。片刻后,萧承煜在客栈收到飞镖传书:杜已中计,校场伏兵三百。另,茶寮井中之毒乃化骨散稀释所致,北冥教所为。
苏清砚抚摸着琴囊:明天就是七月十五了...
萧承煜望向窗外的月亮,它已经隐隐泛红:血月将至,该做个了断了。
谁也没注意到,客栈对面的屋顶上,追魂使的青铜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手中,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正在慢慢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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