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着雪沫,呼啸着掠过薄家沟,将村尾那间孤零零的小屋包裹在一片肃杀的银白之中。腊月深冬,一年中最寒冷的时节。
屋内,夏小雨提前用厚实的茅草和旧棉絮将墙壁缝隙塞得严严实实,那张简陋的木板床上铺着厚厚的新褥子,那是她用薄斯年留下的钱买的棉花,一针一线自己缝制的。灶膛里埋着的火种散发着持续的热量,让这小屋在冰天雪地中维持着一方难得的温暖。
距离产期越来越近,她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空间里,烧开后又放凉的温水分装在小罐子里,干净的布条、剪刀都备得齐全,甚至还有几片她之前偷偷从强子那里换来的、以备不时之需的消炎药。她每日坚持饮用极微量的空间泉水,身体状态维持得很好,虽然腹部沉重,动作却依旧不失利落。
然而,当第一阵密集而剧烈的宫缩在深夜骤然袭来时,那种仿佛要将身体活活撕裂的痛楚,还是超出了她的预想。
没有产婆,没有亲人在侧,只有窗外鬼哭狼嚎般的风声。
她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她紧紧咬住早已准备好的一截软木,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末世里,她见过太多死亡,也独自处理过队员的伤口,但亲自孕育并迎接一个生命的降临,这是头一遭。
痛楚如同潮水,一波猛过一波。她蜷缩在厚厚的被褥里,手指死死抠住床沿,指节泛白。汗水浸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衫,眼前阵阵发黑。她调动起全部的精神力,用意念引导着体内那微弱的力量异能,护住自己的心脉和腹中的孩子,同时,不断地汲取着空间泉水带来的那一丝清凉生机,对抗着仿佛无穷无尽的剧痛。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中变得模糊而漫长。她仿佛在黑暗的深渊里独自跋涉,耳边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和窗外风雪的咆哮。
“活下去……孩子……一定要活下去……”这是支撑她唯一的信念。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几乎要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时,一股强烈的下坠感猛地传来——
“哇——!”
一声极其响亮、几乎要刺破这风雪之夜的啼哭,骤然在小小的屋内响起!
那哭声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瞬间驱散了所有的阴霾与痛苦。
夏小雨如同虚脱般瘫软下去,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汗水与泪水混杂在一起,模糊了视线。她强撑着支起身子,用颤抖却坚定的手,拿起旁边温热的、掺了少许空间泉水的布巾,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浑身沾满胎脂、湿漉漉、红彤彤的小家伙擦拭干净。
是个男孩。
他闭着眼睛,小小的拳头紧握着,张着嘴用力地啼哭,声音洪亮,四肢有力地蹬动着。借着昏暗的油灯光,夏小雨仔细检查着他的小胳膊小腿,一切完好,健康得让她想落泪。
她用准备好的柔软棉布将他包裹好,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那温热而真实的触感,那强有力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胸腔传递到她的掌心,一种难以言喻的、汹涌澎湃的情感瞬间将她淹没。
这是她的孩子。是她在这陌生时空,历经艰难,独自孕育、拼命生下的骨肉。是她与这个世界最深刻、最牢固的联结。
一直强撑的坚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滚烫的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滴落在婴儿娇嫩的脸颊上。这不是委屈的泪,不是痛苦的泪,而是喜悦、是释然、是巨大的成就感和那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母爱洪流。
她轻轻拍抚着渐渐停止啼哭、开始本能地在她胸前寻找食物的孩子,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宝宝……我的孩子……”她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却充满力量。
窗外,风雪依旧,但屋内,却充满了新生的温暖与希望。
她看着怀中这个依赖着她、全然信任她的小生命,一个名字自然而然地浮现在心头。
薄夏。
姓薄,是她无法摆脱,也无需摆脱的客观存在。名夏,寓意夏日,象征着炎热、光明、旺盛的生命力。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像夏天的草木一样,无论出身环境如何艰难贫瘠,都能顽强地、蓬勃地向上生长,充满活力与希望。
薄夏。
这个名字,不仅是对孩子的期许,也是她自身境遇的写照。在薄家这冰冷严酷的“寒冬”里,她硬生生地为自己和孩子,挣来了一个充满生机的“夏天”。
“薄夏,薄夏……”她轻声唤着这个名字,怀中的小家伙仿佛有所感应,动了动小嘴,发出细微的咂咂声。
她笑了,带着泪,却无比明亮。
这个孩子的降生,不仅仅意味着她成为了母亲,更意味着她在这个世界真正地扎下了根,有了无论如何都必须守护和奋斗的理由。他是她过去所有挣扎与努力的结晶,也是她未来所有勇气与希望的源泉。
她低头,亲吻了一下孩子光洁的额头,然后抬起头,望向窗外。风雪似乎小了些,天边隐约透出一丝极淡的、预示着黎明将至的微光。
新的生命,新的一天,新的征程。
夏小雨抱着她的薄夏,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与力量。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不再仅仅是为自己而活。她将用尽一切,为怀中的这个小生命,撑起一片晴朗温暖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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