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从码头一路开进市区，最终停在台背最出名的鼎泰丰酒楼门前。
为了挑一家能让黑狼满意的接风场所，刘健着实动了不少脑筋。
像黑狼这种人物，虽说常年漂在海上，可背后有和联胜撑腰，吃穿用度从不缺，山珍海味更是早就尝遍了。
正因如此，他才特意避开了那些高档酒家，选了这家鼎泰丰。
这酒楼名气不小，曾被《纽约时报》评为“世界十大美食餐厅”之一，但它的招牌菜却不是什么珍馐异馔，而是地道的本地小吃——尤以小笼包最为出名。
这家店可以说是最早把包子做成流水线标准的食肆。
就拿他们家的小笼包来说，整个制作流程被划分为四道工序，每一步都有严格规范，而下一道工序的人，同时也要检查上一环的质量。
每个包子净重二十一克，误差不超过五毫克；面皮五克、馅料十六克、褶子必须捏满十八道，蒸制时间精准控制在四分钟，出锅即上桌。
靠着这套近乎苛刻的操作体系，店里创下单日翻台十九次的纪录，高峰时门外排队等位的客人超过百人。
不过再多人也拦不住刘健这样的地头老大。
他在台背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一个电话打过去，整栋二楼立刻清场，专供黑狼一行人享用。
毕竟这是公众场合，饭桌上大家只聊些江湖旧事，没提半句生意上的事。
直到饭后，众人移步至刘健位于郊区的健合会总部别墅，这才正式谈起了合作细节。
“子龙哥已经交代清楚了，”黑狼开门见山，“不管你们想运出去什么货，还是需要我们往里带什么东西，刨去成本，赚的钱按四六分，我们拿六，你们得四。
愿意就做，不愿意就算，省得耽误彼此工夫。”
刘健略一沉吟，随即点头应下。
走私这行本就跟普通买卖不同，进来的东西大多销路不愁。
程子龙不但包揽货源，连运输风险都扛着，拿六成分成不仅说得过去，甚至算是厚道。
更何况自己哪怕只分四成，只要货量足够大，赚头照样可观。
“这是我们能提供的货物名录，”黑狼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厚册子，“要是上面没有你们想要的，也可以提。”
那本册子看着像极了老式电话簿，三十二开大小，厚度却有一指多宽。
当它摆在桌上的那一瞬，纵使刘健素来镇定自若，眼角仍忍不住轻轻跳了一下。
货物清单装订成册，做工考究，远超一般商场的宣传图册。
某些特殊商品，尤其是奢侈品，还附有高清彩图，样式造型一目了然，视觉呈现极为清晰。
内容分类也井井有条，各类货品按区域划分，目录编排合理，翻看几页便能迅速锁定所需品类。
刘健粗略翻了一遍，内心颇为震撼。
起初他以为程子龙能把走私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靠的无非是手下人够狠、够硬气。
如今看来，光凭拳头远远不够，真正让他站稳脚跟的，是这套细致周到的服务体系。
他合上册子后，顺手递给阿坏和阿标，让他们也过目挑选，决定要进哪些货。
湾仔不同于港岛，许多进口物品都要缴高额税款，尤其像名表、名牌包这类高档消费品，价格被抬得离谱。
正因如此，这些主打女性市场的商品在本地格外抢手，阿坏他们挑来挑去，最终选定的也多是这一类高利润货品。
七拼八凑算下来，交给黑狼的订单总额竟达到一亿港纸。
这单量让黑狼对健合会刮目相看——初次合作就敢下这么大手笔，显然不是小打小闹的草台班子，确实有些底子。
可实际上，这笔钱全是之前从尊尼汪那儿抄来的赃款，健合会自家账上一分钱都没动。
谈妥之后，黑狼便起身告辞。
他在湾仔前后待了不到八小时，连饭带赶路都算上。
来时天刚擦黑，走时晨曦未现，夜色仍浓。
乘船返回海岛后，直到天光大亮，黑狼才拨通程子龙的电话。
“老大，跟健合会那边谈完了。
他们这次一口气要了一个亿的货，稍后我会把明细发回港岛。”
程子龙正慢悠悠喝着粥，听到这话，耳边立刻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完成‘与刘健达成合作’任务，奖励天赋：过目不忘。”
他放下碗，对着电话说道：“这事你往后直接找占米仔对接，让他安排就行。”
“明白，老大！”
挂了电话，程子龙不慌不忙地吃完早饭，这才踱步走向书房。
临进门时，他交代猛兽手下的小弟守在外头，没他允许，谁也不准靠近。
关上门，反锁落栓，他独自一人坐在书桌前，准备接受系统赋予的天赋。
刚一启动，双眼便传来轻微的胀感，但转瞬即逝，不像以往强化身体那般痛得冷汗直流，整个过程不过两分钟都不到。
胀感退去后，一股清凉自眼眶深处扩散开来，沿着眼球蔓延至脑后，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细微的酥麻，仿佛有无数柔软指尖在颅内轻轻揉捏，令人通体舒泰，恍如云端漫步。
半小时后，灌体结束。
程子龙此刻只觉头脑清明得异乎寻常，目光轻轻一扫房间，哪怕背对着四周，也能在脑海中清晰还原每一个角落——那摆在书架边角的铜质摆件朝哪个方向倾斜，茶几上相框的摆放角度是偏左还是微倾向右，全都纤毫毕现。
他低头翻动桌上的账册，一页页快速掠过，十行并读，看似草草看完，合上本子后，却能准确说出某条记录出现在第几页第几行，连金额与日期都分毫不差。
这种能力让他心中暗自惊叹。
往常要耗上大半天才能理清的繁杂账目，今天不到半小时便全部核对完毕。
正兴致勃勃地测试着这突如其来的天赋时，桌上的老式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哪位？”程子龙拿起听筒，声音平静。
“老大，是我，黑豹！”
“说。”
“贺新想见您一面，三天后他在澳岛办一场游艇聚会，想请您私下碰个头，最好别让外人知道。”
“游艇会？私下见面？”程子龙眉头微蹙，略感意外。
但他对贺新印象尚可，两人之间也无利益纠葛，不像是会设圈套的人。
沉吟片刻，他对电话那头说道：“你回他一声，我准时到。”
“明白，老大！”
三天后，澳岛海面风平浪静，贺新如期举办游艇会。
他的游艇名为“富贵丸号”，名义上是游船，实则堪比远洋邮轮。
船上设施齐全：泳池、桑拿室一应俱全，更有三间赌厅、两家酒吧、四家餐厅，客房多达百余间。
从这艘船的配置便可看出，它和程子龙当初购置的那艘截然不同。
程子龙买的是为私人享乐所用，追求的是宁静与自在；而贺新的这艘，则更像是一处移动的生意场，兼具海上赌场的功能。
毕竟除了澳岛允许博彩之外，周边港岛等地皆严禁赌博，这艘船的作用自然不言而喻。
为了配合贺新的安排，程子龙并未驾驶自己的游艇前去，而是乘着黑狼的货轮悄悄靠近“富贵丸号”，趁夜登船。
依照贺新提供的房号，他从底层甲板一路穿行而上，最终抵达顶层的总统套房，才终于见到对方本人。
“程先生，让您这般隐秘前来，实在不好意思，委屈您了。”贺新一边说着，一边亲手倒了两杯红酒，递了一杯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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