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海市,七星级酒店“盛世之巅”的顶层宴会厅,今天被布置成了梦幻的海洋。
无数空运而来的稀有白玫瑰与蓝色鸢尾交织成花海,穹顶的水晶灯折射出璀璨如星河的光芒,空气中浮动着香槟与甜点的芬芳。
这一切,都是为了迎接一场世纪婚礼。
新娘化妆间里,光可鉴人的巨大落地镜前,苏晚意静静地坐着。
这件由意大利顶级设计师耗时半年,纯手工缝制而成的婚纱,裙摆上镶嵌着九百九十九颗细碎的钻石,在灯光下流淌着银河般的光辉。衬得镜中的她,美得惊心动魄。
妆容精致,眉眼如画,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期待与喜悦。
五年了。
整整五年,她用心头血一般的爱与医术,将那个因车祸而成为植物人的男人从死亡线上拉回,助他摆脱家族的轻视,一步步坐稳陆氏集团继承人的位置。
今天,她终于要成为他的新娘。
苏晚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奔涌的激动,拿起手机,屏幕上是她和陆泽轩的合照,男人笑得温柔宠溺。
她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发出了五分钟内的第三条信息。
“老公,我准备好了。”
信息旁,是一个代表着亲吻的可爱表情。
“苏小姐,您今天真是太美了。”一旁的首席化妆师艾米由衷地赞叹着,做着最后的检查,“我从业十年,从未见过比您更美的新娘。陆先生真是好福气。”
苏晚意弯起唇角,笑容温柔而甜蜜:“谢谢你,艾米。”
墙上的欧式挂钟,时针与分针优雅地划过,即将指向十一点十一分。
那是他们定好的,寓意“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吉时。
可不知为何,苏晚意的心头,却莫名地掠过一丝不安。
“奇怪,”艾米也看了一眼时间,小声嘀咕,“按流程,陆先生这会儿该带着伴郎团来接亲了啊。”
话音刚落,化妆间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婚礼管家陈经理一脸焦急地闯了进来,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苏小姐,不好了!陆先生他……他还没到!”
苏晚意的心猛地一沉,脸上的血色褪去几分,但她还是强作镇定地安抚道:“别急,可能是路上堵车了。泽轩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
“可是……”陈经理急得快哭了,“我刚刚联系了伴郎,他们说,陆先生一个小时前就独自开车离开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什么?”
苏-晚意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一遍,无人接听。
电话里只有冰冷的系统女声在重复。
两遍,依旧如此。
化妆间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更加嘈杂的脚步声,未来的婆婆张丽娟,在小姑子陆泽雅的搀扶下,满脸怒容地冲了进来。
“苏晚意,怎么回事?泽轩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你是不是跟他吵架了?”张丽娟的质问尖酸刻薄,丝毫没有顾及苏晚意还穿着婚纱。
陆泽雅也在一旁阴阳怪气地附和:“就是啊嫂子,今天可是我们陆家的大日子,你可别耍什么大小姐脾气,让我哥下不来台。”
苏晚意没有理会她们,只是固执地,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那个号码。
终于,在第五遍即将自动挂断时,电话被接通了。
苏晚意心中一喜,急忙开口:“泽轩,你……”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阵手机被抢夺的嘈杂声,和一个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柔弱又带着一丝挑衅的女声。
“晚意姐,是我,薇薇。”
林薇薇!陆泽轩那个早已出国、被他称为“年少不懂事”的白月光前女友!
苏晚意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凝固了。
她听到林薇薇在那头轻笑着说:“晚意姐,真对不起啊,阿轩他临时有点事,今天的婚礼,可能赶不上了呢。”
“你让她听电话!”苏晚意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
“嘘……”林薇薇的声音充满了炫耀的意味,“阿轩他刚下飞机,累了,现在正在我身边睡着呢。晚意姐,有些东西,不属于你,就算你守了五年,又有什么用呢?”
说完,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忙音,“嘟嘟”地响着,像是在无情地嘲笑着她的天真与愚蠢。
就在她失魂落魄,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时,手机屏幕“叮”地一声亮起。
是一条短信。
来自陆泽轩。
“晚意,对不起。薇薇回来了,我才明白我爱的一直是她。我们取消婚礼吧。”
短短的一行字,字字诛心。
五年倾心付出,五年不离不弃,五年殚精竭虑,在她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的今天,瞬间崩塌成一个笑话。
一个全京海市最大的笑话!
“哐当!”
手机从她无力的指间滑落,摔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屏幕碎裂开来,就像她此刻的心。
“我就知道是你这个扫把星搞的鬼!”张丽娟见状,立刻像被点燃的炮仗,指着苏晚意的鼻子破口大骂,“一定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泽轩的事,他才会悔婚!我们陆家的脸,今天全被你丢尽了!”
化妆间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
门外,宴会厅里上千名宾客的目光,此刻全都聚焦在这里。
那些平日里对她恭维备至的豪门阔太,此刻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鄙夷。
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涌来。
“听说了吗?新郎跑了,跟着初恋情人跑了!”
“啧啧,真是可怜,堂堂神医,连自己男人的心都留不住。”
“什么神医,我看就是个被玩了五年的免费保姆罢了!”
这些声音像无数根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苏晚意的血肉里。
她站在那里,任由那些恶毒的目光将她凌迟,身体僵硬,四肢冰冷。
她缓缓地抬起手,动作有些迟缓地,将头上那顶价值不菲的钻石王冠和洁白的头纱,一把扯了下来,随手扔在了地上。
然后,她又面无表情地,将婚纱胸口处,那枚本该属于陆泽轩的、象征着永恒的钻石胸针,用力地撕扯下来,狠狠攥在手心。
坚硬的棱角刺破了掌心,传来尖锐的疼痛,却让她混乱的大脑,有了一丝诡异的清醒。
“你……你想干什么?”张丽娟被她眼中死寂的冰冷吓了一跳。
苏晚意缓缓抬起眼,目光越过她,看向宴会厅里所有等着看她笑话的人。
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平静。
“婚礼,取消了。”
说完,她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提起沉重的裙摆,一步一步,朝着酒店的大门走去。
她的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宁折不弯的雪松,走得决绝而孤傲。
经过陆家人身边时,张丽娟还想上前拉扯,却被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凛冽寒光所震慑,竟一时不敢动弹。
走出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堂,一股夹杂着湿气的冷风扑面而来。
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滂沱大雨。
豆大的雨点砸落在地,溅起无数水花,也毫不留情地打在她昂贵的婚纱和精致的妆容上。
她就那么面无表情地走在雨中,任由冰冷的雨水将她从头到脚淋了个湿透,仿佛要洗刷掉这五年来的所有痕迹和今日的全部屈辱。
周围的路人纷纷投来惊异的目光,对着这个雨中狼狈的“落跑新娘”指指点点。
苏晚意充耳不闻,只是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顶级劳斯莱斯幻影,悄无声息地,如同一头优雅而沉默的猛兽,缓缓停在了她的面前。
后座那经过特殊处理、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车窗,平稳而缓慢地降下。
一张英俊到足以让天地失色的脸庞,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手工高定西装,气质矜贵而疏离,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世间万物都不配在他眼中留下倒影。
是……他?
京海市真正的帝王,那个权势滔天、冷酷薄情的男人——沈惊蛰。
苏晚意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然而,男人薄唇轻启,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穿透雨幕,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苏小姐,需要搭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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