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事件像一根刺,扎在苏七的心头,也彻底点燃了韩执渊眼底的冰焰。庄园内部的防御系统被再次无声升级,每一个角落都仿佛布满了无形的眼睛。陈默带着人,以检修维护的名义,将庄园内所有电子设备,尤其是能发出声、光、电磁信号的物件,都彻查了一遍,果然又找出了几个同样被动了手脚的“小玩意儿”——一个客厅的背景音乐播放器,一个书房加湿器,甚至楚婉卧室里那个助眠的香薰机。对方的手段细腻且恶毒,如同在空气中撒下无形的毒粉,悄无声息地侵蚀着苏七的精神壁垒。
苏七感觉自己像被困在了一个华丽的牢笼,虽然安全,却无时无刻不感受到那来自暗处的、黏腻的窥视。她的抵抗变得更加艰难,那种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感觉越来越频繁,有时仅仅是看到某个特定的颜色,或者听到一段毫无意义的音节,都会引发一阵短暂的精神恍惚和记忆碎片混乱。
她的状态,韩执渊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他不再仅仅满足于被动的守护和远程的追踪。他开始更直接地介入她的精神世界,用一种近乎霸道的方式,为她构筑新的“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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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苏七洗完澡,穿着丝质睡裙从浴室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带着氤氲的水汽和沐浴露的淡香。她看到韩执渊正靠在她的床头,手里拿着她那本加密的“锚点记录”平板,眉头微蹙,似乎在研究她那些只有自己能懂的符号。
见她出来,他放下平板,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苏七的心跳漏了一拍,依言走过去。刚靠近床边,就被他伸手揽住腰肢,轻轻一带,跌坐在他坚实的腿上。
“啊!”她低呼一声,手下意识地抵住他的胸膛,隔着薄薄的睡衣,能感受到他灼热的体温和稳健的心跳。沐浴后的肌肤敏感,他掌心的温度透过丝质布料熨贴在腰侧,带来一阵细微的颤栗。
“别动。”他低声命令,另一只手拿过旁边准备好的干发毛巾,动作有些笨拙,却异常轻柔地开始帮她擦拭湿发。
苏七僵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他的气息将她完全笼罩,那熟悉的雪松冷冽中,似乎混入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带着侵略性的热度。他擦拭头发的动作很慢,指腹偶尔会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耳廓、脖颈,每一次触碰都像点燃一小簇火苗,让她皮肤发烫,呼吸也不自觉地紊乱起来。
“今天……感觉怎么样?”他一边擦拭,一边状似随意地问,声音贴着她的耳畔,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垂。
苏七缩了缩脖子,声音有些发软:“还……还好。”
“撒谎。”他低笑一声,那笑声震动着胸腔,也震动着紧贴着他的她。“下午在画廊,看到那幅蓝色抽象画的时候,你停顿了三秒以上。”
苏七身体一僵。她没想到他连这么细微的异常都注意到了。那幅画的蓝色调,确实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仿佛被拖入了某个冰冷粘稠的梦境。
“我……”她试图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不用解释。”他打断她,停下了擦拭的动作,双手捧起她的脸,迫使她看向他。他的眼神深邃如夜海,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暗流,却又清晰地倒映出她此刻微红的、带着水汽的脸庞。
“记住这种感觉,七七。”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唇,力道暧昧而危险,“记住我的温度,我的触碰,我的气息……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试图干扰你的时候,就回想这一刻。我,才是你唯一需要感知和记住的真实。”
他的话语如同最霸道的宣告,带着一种近乎催眠的力量,深深烙印在她的感官里。苏七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看着他眼底那份不容置疑的占有和守护,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酸涩而胀痛,却又充满了奇异的安全感。
她鬼使神差地,微微仰起头,主动将唇凑了上去,轻轻碰了碰他的嘴角。
这是一个极其青涩,却带着无比依赖和信任的吻。
韩执渊的身体明显僵住了。下一秒,他眼底的暗流骤然汹涌,如同决堤的洪水。他猛地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箍在怀里,低头,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不再是之前的温柔安抚,而是充满了压抑已久的渴望、暴戾的占有欲,以及一种近乎恐惧的确认。他撬开她的齿关,深入、纠缠,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将她彻底融入自己的骨血,将她从那些无形的操控中抢夺回来。
苏七被他吻得几乎窒息,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所有的不安,都在他炽热而霸道的气息中被碾碎、蒸发。她只能无力地攀附着他的肩膀,承受着他近乎掠夺般的亲吻,感受着唇齿间弥漫开的、带着一丝铁锈味的炽烈情感(不知是谁的嘴唇破了)。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苏七快要缺氧,韩执渊才缓缓放开她。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织,都带着急促的喘息。苏七的嘴唇红肿,眼波迷离,脸颊绯红,整个人软在他怀里,像一朵被暴雨洗礼后,彻底绽放的玫瑰。
韩执渊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的暴戾渐渐被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温柔所取代。他伸出指尖,轻轻抚过她微肿的唇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这是新的锚点,苏七。给我牢牢记住。”
·
自那晚之后,韩执渊的“治疗”方式变得更加直接,也更加……令人面红耳赤。
他会在她因为某个记忆片段模糊而蹙眉时,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进怀里,用一个漫长而深入的吻,打断她的迷茫,用纯粹的感官刺激覆盖掉那些混乱的痕迹。
他会在她夜里被噩梦惊醒,浑身冷汗时,不是简单地拥抱,而是用他滚烫的掌心,细致地抚过她冰凉的脊背,用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她紧绷的肌肤,直到她的战栗被他的体温熨平,直到她的呼吸与他同步。
他甚至会在看似平常的晚餐时,在桌布下,找到她的手,紧紧握住,指尖在她掌心若有若无地划着圈,带来一阵阵酥麻的痒意,让她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去应对那些可能潜藏在食物气味或餐具反光中的暗示。
这些亲密,带着明确的目的性,却又在每一次触碰、每一次亲吻中,失控地掺杂进更多真实的、滚烫的情感。苏七感觉自己像是在冰与火之间徘徊,一边是试图将她拖入混沌深渊的冰冷迷雾,一边是韩执渊用他的方式,为她点燃的、几乎要将她灼伤的熊熊火焰。
她无力抗拒,也不想抗拒。在他的灼热里,她才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自己的记忆和情感,还真实地属于自己。
这天下午,韩执渊接到苏煜从海外传回的重要情报,需要立刻去书房处理。离开前,他将苏七带到阳光房,这里视野开阔,便于监控,也摆满了他让人新换的、香气浓烈而纯粹的花卉,用以对抗可能存在的、通过气味实施的暗示。
“在这里等我,看会儿书,或者摆弄一下这些花。”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我很快回来。”
苏七点了点头,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莫名有些空落。她在铺着柔软垫子的藤椅上坐下,拿起一本关于建筑设计的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混合着浓郁的花香,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极其轻微、如同情人低语般的哼唱声,毫无征兆地在她脑海中响起。那旋律很古怪,不成调,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熟悉感,仿佛在哪里听过无数次。
是新的暗示!
苏七猛地惊醒,心脏狂跳。她试图集中精神抵抗,但那哼唱声如同附骨之疽,直接作用在她的意识深处,带着一种强烈的、让她放下一切、沉沉睡去的诱惑。
不行……不能睡……
她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疼痛感却像是隔着一层棉花,模糊不清。眼前的阳光开始旋转,花香变得刺鼻,书本上的字迹扭曲变形……
就在她的意识即将被那哼唱声拖入黑暗的瞬间——
一股强大的、熟悉的力量猛地将她从藤椅上拉了起来!
韩执渊去而复返!他不知道何时回来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里翻滚着滔天的怒火。他显然是通过监控看到了她的异常!
他没有丝毫犹豫,一手紧紧箍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带着一种惩罚般的力道,狠狠地吻住了她!
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粗暴、急切,充满了未散的戾气和一种近乎恐慌的确认。他像是要通过这种方式,强行将那个侵入她脑海的声音驱赶出去,用自己的气息和味道,重新占领她的所有感官。
苏七被他吻得生疼,唇舌间弥漫开更浓的血腥味,但奇异的是,那诡异的哼唱声,在他霸道而炽热的亲吻中,竟然真的如同潮水般退去了。她的意识重新回归,感官里只剩下他滚烫的唇舌,他急促的呼吸,他紧紧箍住她的、仿佛要将她揉碎的手臂。
她呜咽一声,不是抗拒,而是某种劫后余生的宣泄。她主动环住他的脖子,生涩却努力地回应着他,仿佛只有更深的纠缠,才能证明彼此的存在。
阳光透过玻璃顶棚,明晃晃地照在相拥深吻的两人身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一个带着耳机的园丁,在不远处的花圃里“专心”地修剪着枝叶,耳机里传来的,正是韩执渊冰冷到极点的指令:
“锁定信号源了吗?我要活的。”
暗处的蛇,终于再次露出了痕迹。而明处的猎人,也已然被彻底激怒。这场围绕着苏七心神展开的战争,进入了最白热化的阶段。而两人之间那在对抗中失控燃烧的情感,也如同这阳光房里的温度,灼热得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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