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最关键的宫内同盟,就此达成。
有了白素,这个安插在太医院心脏里的,最顶尖的“自己人”。
一个,针对“内鬼”柳生,和那个,已经被接入宫中“养病”的温若语的,全新的陷阱,也随之,展开。
这个陷阱,依旧,由魏明月,在幕后,亲自操盘。
第一步:打草惊蛇。
白素,走马上任。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以“防止瘟疫扩散”为由,对整个太医院,进行了一次,极其严苛的封锁和整顿。
所有的药材出入,都必须,有她和张院判两人的双重批示。
所有的医官、药童,非有手令,不得擅自离开太医院半步。
她,雷厉风行,不讲情面,一时间,太医院里,人人自危,怨声载道。
尤其是,那个心中有鬼的柳生,他发现,自己,与外界的所有联系,都被切断了。
第二步:引蛇出洞。
在封锁了数日之后。
白素,开始“专心致志”地,研究起,石宽从“乱葬岗”带来的那份,经过处理的“病人”血样。
她故意,在自己的药房里,大张旗鼓地,进行着各种实验。
并且,还“不经意”地,在柳生面前,抱怨了好几次。
“奇怪,真是奇怪。”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声音却又恰好,能让隔壁的柳生听得一清二楚,“这血样,遇火则凝,遇冰则散,根据古籍记载,倒像是一种失传已久的‘寒症’。”
“只可惜,要最终确诊,还差一味,最关键的试剂。”
“唉,偏偏,那味,产自极北之地的‘冰山雪莲’,院里的库存,上个月就用完了,如今,被封存在内务府的‘奇珍库’里,没有陛下的手谕,谁也拿不到,真是急死人了!”
这番话,真真假假。
但,听在柳生的耳朵里,却如同,催命的符咒。
寒症,冰山雪莲!
他虽然,不知道温先生得的,具体是什么病。
但他却知道,温先生的病,最怕的就是,至寒之物!
而“冰山雪莲”,更是他三令五申,绝不可靠近的,剧毒!
不行!
绝不能,让这个姓白的臭丫头,拿到雪莲!
否则,先生的病,一旦被确诊,甚至被她“误打误撞”地,用雪莲“医治”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必须,立刻,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
第三步:撒网捕鱼。
柳生,在巨大的恐慌之下,终于,铤而走险。
他利用一次给宫中某个小主送安胎药的机会,将一张写着“雪莲,内府,速取”的密信,藏在了药碗的夹层里,送了出去。
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却不知,他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在了白素和“经纬网”的,双重监视之下。
那碗药,刚出太医院,便被“经纬网”的探子,用一碗一模一样的掉了包。
而那张密信,则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沈青萝的手中。
“鱼儿,上钩了。” 魏明月的声音,充满了冰冷的笑意。
她们立刻,将密信的内容,通知了石宽。
石宽,则立刻,派出了他最得力的下属,裴松。
一张针对宫中密信传递路线的大网,悄然张开。
他们,顺着那个,送药的小太监的路线,一路追踪下去。
他们发现,那封信,没有被送往雍王府。
也没有,被送往承恩侯府。
而是,七拐八绕之后,被送到了,京城里一家,最不起眼的古玩店里。
而当裴松,带人,冲进那家古玩店的后院时。
他看到的,是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
一个,本该在鸿胪寺,迎来送往,笑呵呵地当老好人的七品司仪官。
崔亮!
那个,被他们列为,第二号嫌疑人的,崔亮!
他,竟然,是柳生这条线的,直接负责人!
而更让裴松,感到震惊的,是,他们在崔亮的身上,除了搜出柳生的密信之外,还搜出了,另一件,足以致命的东西。
一本,小小的,黑色的账本。
账本上,没有记银子。
记的,是,人命。
当裴松带着人,如同从暗夜中归来的猎鹰,将崔亮和那本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黑色账本一并带回大理寺密室时,空气仿佛都在瞬间凝固了。
崔亮被卸掉了下巴,用浸了水的麻布堵住了嘴,捆得像个粽子,那张平日里总是挂着和善笑容的脸,此刻因为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死死地盯着在场的所有人。他像一头被拔了牙的毒蛇,即便无法再伤人,那份阴冷的恨意也足以让寻常人感到遍体生寒。
但此刻,石宽和裴松的全部心神,都已不在这个阶下囚的身上。
他们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住的铁屑,牢牢地锁定在了那本被裴松用白布包裹着放在桌案上的小册子上。
那是一本用黑色的鲨鱼皮做封面的账本,入手冰冷而坚硬,没有任何的文字标识,只在封面的右下角,烙印着一个乌鸦展翅的图案。
“就是它。”裴松的声音因为压抑着激动而微微有些沙哑,他小心翼翼地解开白布,将账本推到了灯火之下,“大人,沈姑娘,我们在崔亮的暗袋里找到它时,他甚至想当场将其吞下,可见此物便是他的命根子。”
石宽缓缓伸出手,戴上早已备好的鹿皮手套,翻开了账本的第一页。
没有预想中的名字,也没有清晰的账目。
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用一种猩红色的墨水书写的,闻所未闻的诡异符号。那些符号有的像扭曲的篆文,有的像鬼画的符咒,彼此之间以一种毫无规律的方式排列组合,旁边则标注着日期和一串串代表着数量的数字。
翻过一页,又是一页。
整本账本,从头到尾,都像是某个疯子的涂鸦,充满了混乱与不祥的气息。
“这……这写的是什么?”裴松凑上前,看得眉头紧锁,“是某种密码?”
“何止是密码。”石宽的面色凝重到了极点,他虽然看不懂,但他能从那字里行间,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这上面记的恐怕不是银子,而是你我脚下这片土地上,那些被无声无息抹掉的……人命。”
沈青萝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本账本。在她的感知世界里,这本册子散发出的味道,复杂得令人头晕目眩。有鲨鱼皮的腥气,有特制墨水的铁锈味,还有一种长期与尸体打交道才会沾染上的腐朽气息。
“这是前朝‘墨鸦’的密文。”
脑海里,魏明月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轰然炸响。她的声音里带着是她也未曾预料到的震惊。
“‘墨鸦’?”沈青萝在心中急切地问,“那是什么?”
“是前朝末代皇帝手中,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情报机构。”魏明月的声音变得悠远而冰冷,“他们不属于任何官署,直接听命于皇帝本人,专行刺探、暗杀、离间之事,每一个成员都是从死囚营里挑选出来的孤儿,从小便被灌输扭曲的忠诚,手段极其残忍。”
“大乾开国之后,太祖皇帝下令,将‘墨鸦’一党尽数剿灭,所有相关的档案、文书也付之一炬,严令后世不得再提及这支不祥的队伍,却没想到……”魏明月冷哼一声,“温若语这个老而不死的怪物,竟然连这种失传了百年的阴损东西,都给翻了出来!”
这个发现,让沈青萝的心,也沉入了谷底。
“那……这密文,还能破解吗?”
“难。”魏明月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罕见的凝重,“‘墨鸦’的密文,号称‘神鬼不识’,每一套密码,都由主官亲自设定,且定期更换,除非能找到与之对应的‘密匙’,否则,就算是将它的创造者从坟墓里挖出来,也休想看懂一个字。”
这个结论,像一盆冰水,浇在了众人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上。
他们费尽心机,抓住了敌人的一条关键毒蛇,也缴获了蛇巢里最致命的毒液,可他们却发现,这毒液被装在了一个他们根本无法打开的瓶子里。
“大人,现在怎么办?”裴松看向石宽,脸上写满了焦虑,“崔亮这条线,是柳生的上级,必然与温若语有直接联系,他的落网,温若语和皇后那边绝不可能坐视不理,他们很快就会派人来灭口,我们……我们没有时间了!”
裴松的话,一针见血。
他们现在,正与敌人进行着一场争分夺秒的死亡赛跑。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一名心腹护卫在门外低声禀报:“大人,宫里……宫里传来消息,皇后娘娘听闻崔亮大人‘因病’被大理寺请来问话,心中担忧,特派了徐女官前来探望,人,已经快到大理寺门口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皇后的反应,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快!
名为“探望”,实为“施压”和“灭口”!
“不能让她见到崔亮!”石宽当机立断,“裴松,你立刻出去,就说崔亮身染恶疾,恐有传染之虞,已经移至隔离病房,任何人不得探视,无论如何也要把她给我挡回去!”
“是!”裴松领命,匆匆离去。
密室里,气氛愈发压抑。
石宽看着那个还在地上“呜呜”挣扎的崔亮,眼中杀机毕露,随即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崔亮现在还不能死,他是唯一的突破口。
“我们不能再被动地等他们出招了。”沈青萝看着石宽,将魏明月的决断,清晰地传达了出来,“我们必须,在他们下一次灭口行动之前,逼他们露出更大的破绽!”
“如何逼?”石宽问道。
沈青萝的目光,落在了那本黑色的账本上。
“我们虽然看不懂它,但雍王和温若语他们看得懂。”沈青萝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们需要一把,能名正言顺地,将京城所有阴暗角落都撬开的,钥匙。”
石宽的心,猛地一动,他明白了沈青萝的意思。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看着她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缓缓地,却又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他声音沙哑地说道,“我这就连夜进宫,去求陛下,赐予我们这把钥匙!”
他知道,他将要提请的,是一项足以震动整个京城,让所有王公贵胄都为之侧目的疯狂举动。
但,他也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胜机!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最婆婆上身,从此宫斗第一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