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枕没有理会方南,踱步走到那几个坚固的木笼前。
只见里面关押着六名男子,虽然衣衫破烂,身上带着伤痕,但个个身材魁梧,肌肉虬结,古铜色的皮肤下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他们眼神凶悍,如同被困的猛兽,即使沦为阶下囚,依旧带着一股不肯屈服的野性。
见到李枕靠近,他们立刻投来充满敌意和仇恨的目光,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般的嘶吼。
李枕打量着他们,脸上带着平和的笑意,开口道:“都是些好汉子,就这么拿去做祭品,未免有些可惜。”
“如果你们愿意留下来做奴隶,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摆脱成为祭品的命运。”
“日后若是立下功劳,我甚至还可以让你们恢复自由身,给你们一个成为庶民的机会。”
然而,回应他的是一阵更加激烈的怒骂和咆哮。
“要杀就杀,想让我们给你当牛做马,做梦!”
“我虎方的勇士,宁可死,也绝不向仇敌低头!”
“老子要是愿意留下来做奴隶,你觉得老子还会被你们国君送来给你做祭品吗?”
骂声污秽而充满戾气,很显然,他们若是肯屈服,早就被驯服了。
也不会被特意挑选出来作为献祭的祭品了。
李枕听着这些咒骂,并不动怒,只是惋惜地摇了摇头:
“既然我用不了你们,那就没办法了,只能把你们献祭给神灵,让你们去侍奉神灵了。”
说完,他转身便要走。
就在这时,最靠里面的一个木笼中,一个一直沉默着的汉子突然开口:
“等等!”
李枕脚步一顿,回过头看向他。
那汉子死死盯着李枕:“留下来做奴隶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一旁的田畯方南一听,顿时怒了,抢上前呵斥道:“放肆,你一个待死的祭品,邑尹仁慈,才给了你们一条生路。”
“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竟然还敢邑尹提条件,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李枕却轻轻抬了抬手,制止了方南。
他脸上露出颇感兴趣的神色,看着笼中那汉子:“说说看,你想提什么条件。”
那汉子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我的妻儿也被你们的人抓走了,我不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是死是活。”
“只要你答应我,让我和妻儿团聚,我这条命,从今往后就是你的。”
李枕听完,脸上的笑容不变,微微颔首:“让你和妻儿团聚,嗯,你提出的条件我已经听到了。”
“条件你也提了,那么接下来,咱们是不是该聊聊你跟我谈条件的资格的问题了。”
“说说看,你有什么价值,值得我去帮你寻回你的妻儿。”
那名汉子迎上李枕的目光,毫不退缩,掷地有声地说道:
“我是金工,我会铸铜。”
李枕闻言,眼中精光一闪。
金工,也就是青铜器工匠,在这个时代属于高度稀缺的技术型人才。
特别是一些掌握铜、锡、铅合金配比,掌握失蜡法、分铸焊接?等尖端技术的那些工匠。
一般都父传子的世袭,技术绝不外传。
李枕重新转过身,仔细地打量着笼中这个自称金工的汉子,缓缓问道:
“金工?你会铸铜?”
“若你所言非虚,身怀如此技艺,无论在哪国都应是备受重视的人才。”
“即便你是俘虏,只要表明身份,愿意效劳,哪怕是君上,想必也会对你礼遇有加,让你夫妻团聚。”
“你又怎会被当作普通战俘,送到我这里来做祭品?”
一个青铜器领域的技术型人才,在这个时代是战略型人才,再怎么样也没理由被送来当祭品。
那汉子听到李枕的问话,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屈辱和愤懑,他咬着牙道:
“我说了,抓到我时,我就对押送我的那个六人士吏说我是金工,愿意为你们铸器,只求换回妻儿。”
“可那士吏根本不信,他骂我虎方蛮夷都是未开化的野人,怎么可能懂精妙的铸铜之术。”
“他抢走了我的女人,还鞭打了我一顿,然后就把我送到了这里。”
李枕听完,若有所思。
什么虎方蛮夷都是未开化的野人,不懂铸铜之术。
多半是那小吏看上了他的女人,不想给他翻身的机会。
李枕脸上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如果你的技艺真如你所说,那你的条件,我答应了。”
“我会让人去六邑打听你妻儿的下落,若是有了着落,我也会出面帮你把人要过来,让你们夫妻团聚。”
说着,李枕转身对着身旁的方南吩咐道:“方南,给他松绑。”
“另外,给他在村子里安排个住的地方。”
工奴虽说也是奴隶,不过却比集体奴隶的地位高的多。
可以跟庶人一样住在村子里,平时跟普通的庶人差别也不大。
甚至在没有摆脱奴籍的情况下,也能被赐予田地。
“这……”方南有些犹豫,“邑尹,这蛮子凶悍得很,若是放出来,恐怕……”
李枕摆了摆手:“按我说的做。”
“是!”方南不敢再多言,连忙叫人上前打开木笼,解开了那汉子手脚上的绳索,但仍警惕地围着他。
那汉子活动了一下被捆得发麻的手脚,走出木笼,站在李枕面前,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李枕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石冶。”中年汉子简单的回道。
李枕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他转身对桑翁和妲己示意了一下,便在方南的陪同下,开始巡视挑选奴隶。
新来的邑尹要亲自挑选奴隶,原本死气沉沉的隶舍顿时骚动起来。
能被贵人挑中,意味着可能离开这个肮脏绝望的集体窝棚,命运或许能有一丝改变。
许多人眼中燃起渴望,尤其是那些还有些许姿色的女奴,更是拼命挤出楚楚可怜的眼神。
或努力挺起胸膛,希望能被这位年轻的邑尹看中。
然而,还没等李枕仔细打量,妲己却已是款款上前一步。
她目光扫过人群,那双妩媚多情的眸子此刻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漠。
此刻的她,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在朝歌王宫中执掌生杀予夺的苏娘娘。
妲己甚至不需要说话,只是那眼神微微一凝,周身便自然散发出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威压和气场。
原本还有些骚动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不少,一旁的桑翁和方南皆是感到一阵莫名的压力,暗暗心惊。
就连李枕见到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是一阵愕然。
妲己伸出纤纤玉指,看似随意地点了两个缩在角落,看起来十分瘦弱,年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女。
“这两个丫头,看着还算伶俐乖巧,可以带回去学着伺候人。”
然后,她的目光又扫过那些青壮男奴,手指连点:
“你,你,还有你……那边那个……对,就你们这些,站出来。”
她挑选的速度很快,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专挑那些看起来体格最为健壮的年轻男子。
不多不少,正好点了四十八人。
“就他们了。”
做完这一切,妲己转过身来,脸上的冷漠瞬间消融,重新浮现出颠倒众生的妩媚笑容。
她眼波流转,软软地倚向李枕,声音柔媚入骨,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讨好与解释:
“夫君~~~妾身挑这两个小丫头,是想着带回去好生调教一番,日后也能有人伺候夫君的起居。”
“至于这些壮劳力……”
她瞥了一眼那些被选中的青壮:“咱们那一百亩私田总得有人耕种不是,夫君素来宠爱妾身,应该不会怪妾身自作主张吧?”
“你......”李枕回过神来,刚要开口说些什么。
妲己却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那双勾魂摄魄的媚眼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显得愈发楚楚动人。
“夫君若是对妾身今日的擅作主张有什么不满,回去之后,妾身好好给夫君赔罪就是了。”
她说着踮起脚尖,柔软丰腴的身子几乎贴在了李枕身上。
温热的气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喷洒在他的脖颈上。
妲己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极尽诱惑的吐气如兰:
“夫君不是总说要将妾身调教得跟狗一样乖巧吗。”
“回去之后,妾身趴在榻上给夫君学狗叫好不好。”
“夫君想听几声,妾身就叫几声,直到夫君消气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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