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皇命,小泉团队不敢耽搁,简单收拾后便启程前往首个上报“呆木症”的村落——位于京畿边缘的李家坳。一路上,阿蛮唉声叹气,对着渐渐远去的京城方向挥泪告别他还没来得及光顾的各大酒楼。
“烧鹅……酱肘子……水晶蹄髈……”阿蛮趴在马车窗口,有气无力地念叨着,仿佛在念诵某种神圣的经文。
鹦鹉站在他头顶,歪着头学舌:“饿死啦!饿死啦!”
小泉被他们吵得脑仁疼,无奈道:“阿蛮,我们是去救人查案,不是去郊游。等事情了了,回京我请你吃个够。”
“真的?”阿蛮瞬间复活,眼睛亮得像黑夜里的灯笼,“一言为定!我要吃遍东西两市!”
苏婉清看着他们,掩口轻笑,连日来的压抑气氛总算轻松了些。
马车颠簸数日,终于抵达李家坳。村子不大,依山傍水,本该是宁静祥和之地,此刻却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沉寂之中。田间地头,能看到一些村民在劳作,但动作极其缓慢僵硬,如同提线木偶,眼神空洞,对陌生人的到来毫无反应。
村长是个干瘦的老头,愁眉苦脸地迎上来,得知是京城来的神医,激动得老泪纵横,连忙将他们引到村中病情最重的几户人家。
第一户的院子里,一个约莫三十岁的汉子直挺挺地坐在小板凳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嘴角挂着一丝亮晶晶的口水。任凭他年迈的母亲如何呼唤,都毫无反应。
“铁牛啊,我的儿啊……你看看娘啊……”老妇人泣不成声。
小泉上前,示意老妇人稍安勿躁。他仔细观察铁牛的面色,灰暗无光,瞳孔有些涣散。他伸出三指,搭上铁牛的手腕。
脉象沉迟,绵软无力,仿佛被什么东西压制着,但又隐隐能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属于这种脉象的滑数躁动,深藏其中,极其诡异。
“怎么样?小泉,能治吗?”阿蛮凑过来小声问,看着铁牛那呆傻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发毛。
小泉没有回答,他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选了一根细长的,消毒后,小心翼翼地刺入铁牛头顶的“百会穴”,意图提神醒脑。
银针刺入,铁牛身体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但眼神依旧空洞。
小泉轻轻捻动银针,注入一丝温和的内息。
就在这时,异变发生了!
原本呆坐不动的铁牛,喉咙里突然发出“咯咯”的怪响,他猛地张开嘴,不是说话,而是发出了一声极其响亮、惟妙惟肖的公鸡打鸣!
“喔——喔喔——!”
声音高亢嘹亮,穿透了整个寂静的村落,把毫无防备的阿蛮吓得往后一跳,差点坐在地上。
“我……我的娘诶!”阿蛮拍着胸口,“这……这咋还带学鸡叫的?吓死老子了!”
那老妇人却似乎习以为常,擦着眼泪道:“唉,就是这样……一到快午时,他就准时打鸣,拦都拦不住……”
小泉也是目瞪口呆,行医多年,各种怪症见过不少,但这般……有“时辰观念”还自带“报时功能”的,真是闻所未闻!
他迅速拔出银针。铁牛打完鸣,像是耗尽了力气,脑袋一歪,又恢复了之前的呆滞状态,只是嘴角的口水似乎流得更多了。
小泉眉头紧锁,再次诊脉。这次,他敏锐地捕捉到,在铁牛打鸣的瞬间,那深藏的滑数躁动之象曾短暂地变得明显,随后又迅速隐去。
“不是单纯的失魂症……”小泉喃喃自语,“像是……神智被某种东西压制、迷惑,但身体的本能和某些刻板行为却被保留甚至……扭曲放大了。”
他不死心,又换了几个穴位尝试针刺,结果不是毫无反应,就是引得铁牛打了几个空嗝,吐出一小口带着异味的、淡绿色的浊气,随后便再无动静。
那绿色浊气味道有些腥甜,绝非普通胃气。
小泉用干净的白布小心沾染了一点那绿色浊气,仔细嗅闻,眉头越皱越紧。这气味……他从未闻过,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心神不宁的异香。
“怎么样?小泉,看出啥门道没?”阿蛮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问。
小泉收起银针和白布,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病症古怪,非寻常药石、针灸能医。脉象被抑,神智被困,却又残留本能,甚至出现这等……怪异行为。还有这绿色浊气,绝非人体自有之物。”
他看向村长和老妇人,沉声问道:“他发病之前,可曾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接触过什么不寻常的物件?”
老妇人茫然地摇头:“没有啊……就是寻常饭菜……对了,前阵子有个游方的郎中路过,说是有种‘神仙草’,吃了能强身健体,价钱也便宜,村里好些人都买了,铁牛也吃了些……”
神仙草?
小泉与苏婉清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色。
这诡异的“呆木症”,莫非与那所谓的“神仙草”有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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