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两个时辰,陈阳起身时,眼底的疲惫已淡去不少。他望着洞外渐盛的天光,忽然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南楚那支正在南边攻打“越棠”小国的主力部队里,藏着几个大皇子安插的中层军官,这是只有核心死士才知晓的秘密。
他走到赵承煜身边,见孩子正拿着根小石子在地上画着什么,便蹲下身,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承煜,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你父王以前在南边的军队里,留了几个信得过的人,现在需要让他们知道这里的事。”
赵承煜停下动作,抬起头,小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认真:“是要像父王以前那样,写纸条给他们吗?”
“对,”陈阳点头,从包袱里取出纸笔——这是他从二皇子府搜来的,“我会告诉他们,要好好保住部队,等你长大了,再做打算。”
他伏案疾书,将京城兵变、主上主母殉难、小主子们幸存的消息一一写明,又分析了眼下的局势:南楚内乱已起,北边的玄昭国必然趁机南下,南北一统恐难避免。他让那几位军官不必回京,只需蛰伏待机,若玄昭国真的攻入南楚,可假意投靠,保存实力,待赵承煜长成,再图后计。
写完信,他仔细封好,又从空间里摸出一只信鸽——这是他之前在死士基地的储备里找到的,一直养在山洞中。他将信绑在鸽腿上,走到洞口,望着远处的天际线,轻轻一扬手。
信鸽振翅飞起,冲破晨雾,朝着南方的方向飞去。
陈阳站在洞口,目送鸽子消失在云层里,心里清楚:这封信,是给孩子们埋下的一颗种子。至于未来能否生根发芽,还要看天意与人事。他转身回洞,看向青禾和两个孩子,沉声道:“我们在这儿还得待些日子,等外面的风声再紧些,就转移去更隐蔽的地方。”
陈阳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从堆在角落的几个包袱里翻找起来——这些包袱是他昨夜从外面带回来的,特意选了最普通的粗布包裹,看着就像寻常人家逃难时的行囊。
他先打开一个稍大的包袱,里面露出用油纸包好的大饼、成串的肉干,还有几包用布裹着的点心,都是耐放的干粮。接着又解开另一个包袱,一股热气混着肉香顿时弥漫开来,里面竟是一屉还冒着热气的肉包子,显然是从哪家铺子刚收来不久。
“青禾,带着孩子们先吃点东西吧。”陈阳把包子递过去,“这包子还热乎,让他们垫垫肚子。”
青禾眼睛一亮,连忙接过来,先拿起一个吹了吹,递到赵承煜手里,又取了个小的,小心翼翼地剥开塞给赵灵玥。赵承煜咬了一大口,温热的肉馅在嘴里散开,他看了眼妹妹,见她小口小口地啃着,紧绷的嘴角悄悄松了些。
陈阳走过去,轻轻抱起还在啃包子的赵灵玥,用袖子擦了擦她嘴角沾的油星,柔声道:“灵玥乖,多吃点才有力气,等吃饱了,哥哥带你去洞外看小鸟好不好?”
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嘴里塞得鼓鼓的,含混地“嗯”了一声,小手却下意识抓住了陈阳的衣襟,把脸往他怀里蹭了蹭。之前的惊吓似乎还没完全散去,但此刻抱着温热的包子,靠在温暖的怀抱里,她的眼神渐渐安定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瑟缩。
陈阳抱着她轻轻晃了晃,目光掠过正在安静吃饭的赵承煜和青禾,心里稍稍松快了些。眼下局势再难,至少能让他们吃上一口热乎的,能让孩子们暂时放下恐惧——这便是眼下最实在的事了。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透过林隙洒进山洞,在地上映出细碎的光斑。洞口的藤蔓忽然动了动,一个瘦小的身影钻了进来,正是那名青年内侍小禄子。他身上沾着不少泥土,额角还有块擦伤,显然一路奔来得极为仓促。
“公子!”小禄子看到陈阳,眼睛一亮,快步上前。
陈阳迎上去,沉声问:“路上可有异常?有没有人跟踪?”
小禄子连忙摇头,喘着气回话:“回公子,没有!奴才一路专挑僻静的巷子和山林走,避开了所有巡逻的兵丁,确认没人跟着才敢过来。”
陈阳点点头,转身从包袱里拿出两个还温热的肉包子,又递过一个水囊:“先吃点东西,喝点水。”
小禄子接过包子,刚要往嘴里送,目光忽然扫到青禾身边的两个孩子,手里的包子“啪嗒”掉在地上。他先是愣住,随即猛地跪了下去,膝行几步到赵承煜和赵灵玥面前,眼眶瞬间红了:“小主子……奴才总算找到你们了!”
赵承煜看着他,小声喊了句:“小禄子哥哥。”
这一声喊让小路子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他用力磕了个响头,声音哽咽却异常坚定:“奴才小禄子发誓,从今往后,粉身碎骨也要护着两位小主子,绝不让任何人伤了你们分毫!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陈阳在一旁静静看着,等他情绪稍定,才开口道:“起来吧,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能平安汇合就好,接下来的日子,还要靠我们一起撑着。”
小禄子抹了把脸,捡起地上的包子,胡乱拍了拍就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点头:“是!公子说什么,奴才都听!” 他吃着包子,眼睛却始终望着两个孩子,像是怕一眨眼睛他们就会消失似的,满是失而复得的庆幸。
山洞本是死士训练基地,里面备着不少东西——铺在地上的干草足够厚实,角落里堆着干净的麻布可作被褥,甚至还有几个装水的大瓦缸,只是碍于不能生火,吃食只能是现成的干粮。
陈阳看了眼天色,对众人道:“这里暂时安全,但还是得仔细查查周边。你们先歇着,我出去巡查一圈。”
青禾连忙应声:“公子小心。”
陈阳点点头,转身出了山洞。他在附近的林子里转了半圈,确认没有异常动静后,才借着一棵大树的掩护,从空间里取出三个陶罐——一个装着温热的肉粥,一个盛着白米饭,还有一个是炖得软烂的肉菜,都是他准备的熟食。
回到山洞时,赵承煜正由小禄子陪着说话,赵灵玥则靠在青禾怀里打盹。陈阳将陶罐放在地上,揭开盖子:“都醒醒,先吃点热的。”
香气瞬间散开,几个陶罐里的饭菜冒着热气,看得人食欲大开。青禾连忙抱起赵灵玥,小禄子也扶着赵承煜走过来,一行人围坐在一起,就着陶罐用木勺分食,虽简单却暖了胃,也驱散了几分连日来的惶恐。
吃过饭,陈阳将干草铺得更厚实些:“今晚都早点休息,养足精神。”他看向青禾,“灵玥还小,你多照看些。”又转向小禄子,“承煜就交给你了,夜里警醒些。”
“是,公子放心。”两人齐声应道。
小路子细心地帮赵承煜理了理衣襟,哄着他躺下;青禾则抱着赵灵玥,轻轻拍着她的背哼起了小调。山洞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外面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陈阳靠在洞口的石壁上,望着黑暗中几个模糊的身影,握紧了腰间的短刀——这一夜,总算能稍微安稳些了。
后半夜的山林浸在墨色里,只有星子漏下几缕微光。陈阳守在洞口,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拖沓的脚步声,细碎却执着。他握紧短刀隐入树影,只见一道身影歪歪倒倒地从林间晃出,左腿不自然地蜷着,每走一步都踉跄一下,粗布衣衫被血浸透了大半,在月光下泛着暗沉的光。
那人扶着树干喘息,抬手抹了把脸,露出一张沾着泥污的脸——竟是之前留在柴房的同伴。他显然是强撑着一路寻来,此刻见到洞口的藤蔓,眼睛猛地亮了,却腿一软栽倒在地,挣扎着想爬起,喉咙里发出微弱的气音:“主……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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