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走到城外僻静处,左右看了看,抬手在马背上轻轻一拍,那匹瘦马便化作一道微光,被收入空间的养殖区。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顺着官道往东门走去。
城门口的守卫检查了他的户籍文书,见是扬州来的农户,又收了几枚铜钱,便挥挥手放他进城。
城内比扬州更显繁华,沿街商铺灯火通明。陈阳拐进一条巷弄,选了家挂着“顺安客栈”木牌的店,对掌柜说:“开一间上房。”
掌柜登记好信息,喊来小二领他上楼。进了房,陈阳嘱咐小二:“打桶热水来。”
热水送来后,他仔细洗去一路风尘,换上干净衣物,往床上一躺,紧绷了十日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窗外传来街市的喧嚣,他却眼皮渐沉,很快便坠入了梦乡。
陈阳在客栈的硬板床上睁开眼,窗外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他望着帐顶,脑海里却浮现出另一番纠葛——那是关于京都刑部尚书苏家的秘辛。
苏尚书有两女,长女苏清婉,生得明眸皓齿,气质娴雅,被皇后看中,有意许给尚未册立的大皇子,只待时机成熟便定太子妃之位。次女苏玉薇,容貌稍逊,却心思活络,也觊觎着太子妃的位置。
几日后,苏玉薇竟设计陷害亲姐,趁苏清婉赴宴归途中下药,意图让她失身坏了名节。幸得侍女及时发现,苏清婉虽未被污辱,却也受了惊吓,回府后便寻了短见,被救下时已气若游丝。
苏尚书夫妇只当长女不愿联姻才出此下策,又气又急,将她锁在院里禁足。谁知禁足期间,苏清婉一场高烧不退,再醒来时,眼神里便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锐利——那身体里,早已换了个来自异世的灵魂。
陈阳指尖在被面上轻轻敲击。他清楚,这个“苏清婉”不仅知晓苏玉薇的伎俩,更清楚玄昭国未来的走向——二皇子才是最终坐稳龙椅的人。如今她正蛰伏着,一边与苏玉薇明争暗斗,一边伺机接近那位尚在积蓄力量的二皇子。
那个占据了苏清婉身体的灵魂,本是二十一世纪的文科大学生,也叫苏清婉——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让她的意识撞进了这具古代闺秀的躯壳里。
她带着后世的记忆与视角,很快便厘清了处境:苏玉薇的敌意、父母的误解、以及那个看似风光的“太子妃”虚名。更重要的是,她记得历史的走向——大皇子注定失势,真正能登顶的是那位性情暴戾、野心勃勃的二皇子,如同史书里记载的杨广。
于是,这个来自未来的苏清婉变了。她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闺秀,眼底藏着现代人的算计与孤勇。她不动声色地化解苏玉薇的刁难,甚至反将一军,让对方名声受损最终殒命;而后又借着几次“偶遇”,用独特的见识与狠辣的共情,一点点勾住了二皇子的心。
陈阳轻轻吁了口气。他知道后续的走向:这个穿越而来的苏清婉,会成为二皇子身边最受宠的女人,以“宠妃”之名伴他左右。他们会一起铲除异己,会在奢靡与猜忌中相互纠缠,上演着一场场恋爱与权谋交织的虐戏。而那位逐渐显露暴君本性的二皇子,终将在她的影响与自身的疯狂里,一步步将这刚统一的王朝推向覆灭的边缘。
而这,恰恰是他要等的时机。
等这王朝被折腾得根基动摇,民怨四起,便是赵承煜挥师而起、收拾残局的时候。到那时,那些散落在各处的旧部自会闻风而动,天下人心思变,新朝的旗帜,才能真正插遍这万里河山。
陈阳缓缓闭上眼,将纷乱的思绪压下。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在这京都探查,找到那些蛰伏的旧部——好戏,才刚刚开始。
陈阳在榻上辗转片刻,脑海中苏玉薇的身影愈发清晰。
在他看来,这女子绝非旁人嘴里那等单纯的“恶毒庶女”。她的野心背后,是嫡庶尊卑压出的血痕——同是尚书之女,只因生母身份,便要眼睁睁看着嫡姐被捧上云端,自己却注定成为家族联姻的添头。那点不甘,那股子非要从泥沼里挣出条路来的狠劲,倒比许多安于天命的闺秀更显鲜活。
她的手段是急了些,却带着底层挣扎的孤勇。就像崖边的野草,明知风烈石硬,偏要拼命扎根,只为争一口向上的气。
陈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样的女子,若能引上正途,未必不是一把利刃。与其让她在深宅大院里耗尽心思,最终落个身死名裂的下场,不如……给她一个真正能掌控自己命运的机会。
他起身推开窗,望着京都深邃的夜色,心中已有了计较。
夜色如墨,陈阳借着树影掩护,悄无声息潜入苏府后院。西跨院的廊下,苏玉薇正低声对一个婆子吩咐着什么,指尖捏着个油纸包,里面隐约是些碎银和一小瓶药膏。
“……按我说的做,只消撕破她外衫,在胳膊上留个印子就行,动静闹得越大越好,务必让旁人瞧见。”苏玉薇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婆子点头哈腰地应了,接过东西便往东侧苏清婉的院落摸去。
陈阳在暗处冷笑一声,待那婆子走出数步,远离了苏玉薇的视线,他猛地从假山后闪出,屈指在婆子颈后一敲。对方连哼都没哼一声,软倒在地。
他拖着婆子的身子,绕到苏清婉的房门外。窗纸上映着女子静坐的身影,他推门而入时,苏清婉正临窗看书,闻声抬头,一双杏眼在烛火下亮得惊人。
陈阳目光扫过她清丽的眉眼,心底暗叹:果然是个美人胚子。
他没多作停留,转身拽起地上的婆子,像拎着个破麻袋般,悄无声息地将人拖出东院,扔在了墙外的僻静巷弄里,随即隐入夜色深处。
陈阳翻窗而入时,苏玉薇刚解了外衫,正欲熄灯躺卧。骤见黑影落地,她惊得喉间一声短促的惊呼,刚要冲破唇齿,却猛地抬手捂住嘴——这深宅大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声张出去,纵是她占理,也落不得好名声。
烛火摇曳中,她缩在床角,只露出一双惊惶的眼,颤声问:“你是谁?”
陈阳抬手扯掉脸上的黑巾,露出一张清俊却带着冷意的脸。他走到桌边拖过一张椅子坐下,目光扫过她凌乱的衣襟,淡淡开口:“你这脑子,也敢玩阴私手段?”
苏玉薇一愣。
“想争位份,却只敢做些撕衣服、留印子的把戏,”他嗤笑一声,“人不够狠,手不够稳,偏学人家弄权术,跟过家家似的,幼稚得很。”
起初的恐惧渐渐退去,苏玉薇听出他话里的嘲弄,却也品出几分别样的意味——这人深夜闯进来,不是为了揭发,反倒像是在……教训?她定了定神,迅速拢好衣襟,赤着脚走到桌边,在对面的绣凳上坐下,抬眼迎上他的目光:“阁下深夜闯入我的房间,到底有何目的?”
陈阳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着,直视着她:“我的目的,是你。”
苏玉薇心头一跳,脸色微白:“我不明白。”
“简单说,”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我都是不甘被命运摆布的人,我瞧着你顺眼。更直白点——我看上你了,想让你做我的妻子。”
苏玉薇先是一怔,随即冷笑出声,眼底却藏着戒备:“阁下生得一副好皮囊,行事却如此下流。深夜闯女子闺房,说这些不知廉耻的话,也配谈‘看上’二字?”她攥紧了袖中的银簪,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陈阳看着她紧绷的侧脸,语气依旧平淡:“你该清楚自己的处境。若不是不甘心,也不会铤而走险做这些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沉沉的夜色:“在这苏府,你是庶女,生母早逝,父亲虽不苛待,却也从未真正将你放在心上。等再过一年,无非是找个勋贵之家,给人做正妻填房,或是做个高门侧室,用你的婚事换苏家官场的几分安稳。”
“这就是你要的命运?”他抬眼看向苏玉薇,“你费尽心机想争太子妃之位,不就是怕落得这般下场?可你那点手段,连自个儿都护不住,真以为能斗得过深宫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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