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仪式结束后,来到了敬酒的环节。
周若媛轻轻挽着乔嘉树的手臂,沿着铺满玫瑰花瓣的通道一桌桌向来宾敬酒。水晶吊灯的光芒在香槟塔上折射出璀璨的光晕,将这对新人笼罩在一片梦幻般的柔光中。
乔嘉树的两位大学室友作为伴郎紧随其后。体型微胖的孙晓光穿着略显紧绷的西装,时不时偷瞄自己锃亮的新皮鞋——这是他为了兄弟婚礼特意借钱买的,他手里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放着红酒酒瓶;身形修长的张裕明则偶尔穿着配有小领结的成套西服,显得比较利落,他手里拿着两个酒杯。
“嘿,老乔,真没想到你小子能娶到周氏集团的千金!”孙晓光趁着敬酒间隙,用手肘捅了捅乔嘉树,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艳羡,“以后记得帮兄弟我也介绍个富家女啊!”
乔嘉树的笑容僵了一瞬,目光不自觉地捕捉到身旁正在帮周若媛敬酒的伴娘们。
李萌梦充分表露出她活泼开朗的个性,十分自如地随着周若媛穿梭在宾客间,栗色的卷发随着她夸张的动作上下跳动。她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拿着手机自拍,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媛媛,快看呀,你王叔叔的领带,要沾进酒杯里了!”她身上那件淡紫色伴娘裙被她改成了前短后长的时尚款式,露出修长白皙的小腿,整个人像一簇跳动的紫色火焰,惹人注目。
苏羽柔则静静地立在周若媛的身旁,整个人仿佛被笼在一层淡紫色的朦胧的薄雾中。她就像个不带翅膀的天使,静静地捧着香槟托盘,盘子上的手指纤细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在灯光下泛着贝壳般的自然光泽。那件淡紫色的伴娘裙显然大了半码,丝绸肩带总是不听话地滑落,露出半边如玉的肩头——那线条优美得像是宋代官窑瓷器的弧度,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釉色。
每当有侍者经过,她便微微侧身,裙摆如流水般拂过纤细的脚踝。那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空气,连带着耳垂上那对珍珠耳坠也只是轻轻一晃,宛如被微风拂过的铃兰。她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扇形的阴影,右眼角那颗淡褐色的泪痣若隐若现,像是古画上特意点染的墨痕。
不远处,一位不太知名的公司少东家已经注意到了她,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苏羽柔的一举一动——看她低头时后颈露出的那一截雪白,像极了宣纸上留白的意境;看她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时,腕间那只古朴的银镯在灯光下一闪,恍如仕女图中走笔如飞的勾勒。
当苏羽柔不经意抬眼,那双含着水光的杏眼与他视线相接时,那位公子手中的高脚杯已然倾斜,香槟洒在了定制西裤上。可他却浑然不觉,只看见她唇角浮起的那抹浅笑——像是水墨在宣纸上晕开的淡痕,转瞬即逝,却让人心尖发颤。
侍应生过来清理酒渍时,那年轻人似乎鼓起了勇气向前迈步。可就在这时,苏羽柔转身去帮周若媛整理头纱,那飘然的背影宛如被收卷起的古画,只余下一缕若有似无的檀香,证明方才的惊鸿一瞥并非幻觉。“羽柔,别躲在我背后呀。”周若媛转过身拉起闺蜜的手,发现她掌心冰凉,“李萌梦那疯丫头又把你忘了吧?”
苏羽柔摇摇头,唇角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我没事,就是人太多了,有点不适应。”她伸手替周若媛拂去肩上的彩带,腕间的银镯滑落,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个动作让她宽松的领口微微敞开,隐约可见锁骨下方的一粒朱砂痣。
乔嘉树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定了定神,发现周若媛刚刚转过身面对自己。
“你这两个同学可真是有趣。”周若媛挽住他的手臂,“特别是张裕明,红酒渍都快把衬衫染成粉色了。一会儿,别他先喝醉了,没人帮你拿酒了。”她的笑声依然开朗,听起来十分愉悦。
新婚夫妇一桌一桌敬过去,刚才的窃窃私语已经逐渐停止。女来宾大多被乔嘉树英俊的外表和周若媛奢华的珠宝首饰所吸引,男来宾则趁机和周家拉拉关系,尤其是那些有求于周氏集团的,更是不住的夸赞两人十分般配,祝福白头偕老。
宴会厅里气氛逐渐融洽起来。看着酒敬的差不多了,李萌梦不知怎么混进了乐队区域,正抢过麦克风要献歌。苏羽柔则被几位太太围住,她们对她手工刺绣的伴娘手包赞不绝口。当乔嘉树再次抬起头时,正好对上苏羽柔不经意抬起的目光——她迅速低头,睫毛在脸颊投下扇形的阴影。
侍应生适时地递来新的酒杯,香槟气泡在晶莹的水晶杯中不断上升、破裂,就像某些正在滋长又迅速被压抑的情绪。乔嘉树仰头一饮而尽,酒精的灼热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
周若媛纤细的手臂轻轻挽着乔嘉树,二人穿过流光溢彩的宴会厅。水晶般的高跟鞋踩在镶嵌着金线的地毯上,几乎听不见声响,却每一步都踏着璀璨的灯光。西侧的水晶包厢区像是另一个世界,厚重的玻璃幕墙将外界的喧闹隔绝,只余下沉稳的低音爵士乐在空气中流淌。
这里的气息都带着矜贵的味道——陈年雪茄的醇厚与香槟的清冽交织,隐约还能闻到真皮沙发散发出的淡淡皮革香。周家豪就陷在最中间的那张沙发里,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指尖夹着的雪茄泛着猩红的光。他的发小陆远辰坐在一旁,正慢条斯理地晃动着水晶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在杯中划出优雅的弧度。
最惹人注目的是他们脚边那两个立着的Rimowa登机箱,金属外壳上还贴着新鲜的航空托运标签。周家豪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尽管风尘仆仆,两人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却丝毫未减,反而添了几分不羁的魅力。
周若媛的声音像银铃般响起,她松开乔嘉树快步上前,裙摆扫过地面铺满的玫瑰花瓣,你不是说实验数据没处理完吗?
周家豪站在水晶吊灯下,身姿挺拔如白杨。他继承了母亲的浓眉星目,眉峰凌厉地斜飞入鬓,一双深邃的桃花眼本该多情,此刻却凝着疏离的冷光。灯光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清晰的阴影,薄唇抿成一道锐利的线条。
他显然刚整理过仪容,但连夜飞行的疲惫仍在他眼底留下淡青色的印记。微卷的黑发随意地抓向后脑,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在额前,反倒添了几分不羁的气质。当他抬手举杯时,定制衬衫的袖口滑落,露出腕间一块低调的百达翡丽鹦鹉螺,表盘在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微光。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耳戴着的铂金耳钉——小巧的字母造型,随着他转头的动作闪过一道冷冽的光芒。这件与他精英气质略显违和的配饰,反倒成了整个造型的点睛之笔,暗示着这位索邦大学高材生内里不为人知的叛逆。
当他勾起唇角时,左颊浮现一个极浅的梨涡,但这抹本该柔化面容的笑意,却因他眼中审视的锐光而显得格外危险。西装剪裁完美贴合他宽肩窄腰的身形,每一处褶皱都透着精心打理过的随意,仿佛在无声宣告:即便风尘仆仆,他依然是这个场域天生的主宰。
周家豪比妹妹高出一个头还多,周若媛不得不微微仰头看他。他伸手揉了揉周若媛的发顶,把精心打理的新娘发型都弄乱了几缕:我们家小公主的大日子,什么数据能比这个重要?他说话时声如洪钟,袖口露出半截纹身——是字母Z和Y交织的图案,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乔嘉树上前一步,恭敬地递上酒杯:大哥。尽管乔嘉树已经算高个子,但在这位大舅哥面前也显得身形略小了一点。
周家豪接过酒杯,晶亮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妹夫,笑容不减但眼神锐利得像x光:听说你只用三个月就转正了?不错哦。他故意把三个月咬得很重,玻璃杯在他指间有些危险地摇晃,我在索邦读博,我们这里的学生,最快的也要半年才能通过实习期呢。
家豪,现在年轻人当然比我们这些大哥辈的有效率。一直安静坐着的陆远辰突然出声,他起身的动作像巴黎左岸的绅士般优雅,他穿着米灰色的西装马甲和同色西装长裤,领针是索邦大学的校徽,整个人贵气又慵懒,散发着淡淡的雪松香气。他和霸气的周家豪是两种不同的类型。
乔嘉树面色不变,指尖却微微收紧。他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大哥说笑了,那都是父亲和同事们关照。
关照?周家豪突然俯身凑近,带着淡淡的古龙水香气,我父亲以往可是最讨厌走关系的人。他把“我父亲”中的“我”字咬得很重,仿佛在说那是我的父亲,你凭什么也能称“父亲”二字?他的目光扫过乔嘉树腕间的手表——那是周若媛送的订婚礼物,看来为了你,家里破例可不少啊。
周若媛急忙打圆场:哥!嘉树很优秀的......
我妹妹选的人当然优秀。周家豪直起身,抿了口香槟,不过乔先生,我很好奇,你觉得自己最优秀的是什么?他环顾奢华的水晶包厢,是工作能力,还是......别的什么?他的口气中几乎带有一丝嘲讽的意味。
乔嘉树的瞳孔轻微地收缩了一下。他注意到周家豪的行李箱上贴着航空标签,显示确实是今早的航班从巴黎直达。这位大舅子,似乎是特意赶回来给他下马威的。
我没什么优秀的,乔嘉树平静地开口,我只是知道自己有多不足。他举起酒杯,所以会加倍努力,才好配得上若媛的信任。
周家豪挑起浓黑的眉毛,突然大笑起来,用力拍乔嘉树的肩膀:开个玩笑嘛!怎么还认真了?但笑意未达眼底,来,妹夫,陪我喝一杯。让我看看你的酒量,配不配得上我们周家的女儿。
水晶灯下,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锋,香槟气泡在杯中无声炸裂。周家豪唇角噙着笑,眼底却结着冰,他抬手示意侍者上前。
听说西北项目是你负责的?周家豪突然又满上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来,我替父亲谢谢你。他不等乔嘉树反应,自己先一饮而尽,杯底亮得刺眼。
乔嘉树只得陪着他的大舅哥喝了一大杯。第二杯下肚时,乔嘉树已经感觉自己承受不住。看着新斟满的第三杯酒,他的胃里开始翻江倒海了。他勉强维持着镇定,指尖在杯壁上微微发抖。周若媛想开口劝阻,却被哥哥一个眼神制止。
大哥...乔嘉树刚开口,就被周家豪打断。
这就不行了?周家豪轻笑,手指敲击桌面,西北项目可是两个亿的盘子。他故意提高音量,引得附近宾客侧目,还是说,你只能应付些轻松差事?
空气似乎骤然紧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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