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色还未大亮,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村落。冷烨尘如同往常一样,在院中练习拳脚,动作刚劲有力,带着破风之声。凌初瑶则在灶间准备早饭,炊烟袅袅,米香混合着蒸腾的水汽,给小院增添了几分安宁祥和。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打破了这份宁静。
冷二江站在门口,身形有些僵硬,眼神游移不定,似乎在下着很大的决心。他身后并未跟着王氏,显然是想独自来面对。
冷烨尘收势,气息平稳,目光沉静地看向门口的二哥,并未先开口。凌初瑶在灶间听到动静,手里拿着锅铲,走到门口看了一眼,见是冷二江,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随即又转身回去照看灶火,仿佛并不在意,耳朵却留意着院中的动静。
“老四……练功呢?”冷二江干巴巴地打了个招呼,脚步迟疑地迈进院子。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堂屋方向,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箱金子。
“嗯。”冷烨尘应了一声,拿起搭在树枝上的布巾擦了擦汗,“二哥这么早,有事?”
冷二江搓了搓手,脸上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走到冷烨尘面前,压低了声音:“是有点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眼神闪烁着不敢与冷烨尘对视:“那个……昨天官家赏下来的金子……你看,数目不小啊。”
冷烨尘擦汗的动作停住,将布巾搭回肩上,目光平静无波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冷二江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但想到王氏的话,还有那黄澄澄的金子,心一横,继续说道:“老四,你看啊,这打谷机呢,虽然是弟妹想出来的法子,可说到底,她嫁进了咱们冷家,就是冷家的人。这功劳,是不是也该算咱们冷家一份?没有冷家这个根,她也没地方施展不是?”
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带着一股自以为是的“道理”:“我的意思是,这赏金……是不是该归到公中?由爹娘统一掌管分配,这才合规矩。就算……就算不全归公中,咱们兄弟几个,特别是我们二房,日子过得紧巴,你们手指缝里漏点出来分润分润,也是应当应分的吧?毕竟是一家人嘛!”
他说完,紧紧盯着冷烨尘的脸,试图从上面看出些松动或者犹豫。
灶间里,凌初瑶搅动米粥的动作微微一顿,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随即又恢复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院中,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冷烨尘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那双深邃的眼眸锐利如鹰隼,直直射向冷二江,带着久经沙场淬炼出的凛然气势。他甚至没有提高声调,但每一个字都像冰碴子,砸在冷二江的心上:
“二哥,此话荒谬!”
冷二江被他陡然释放的气势逼得后退了半步,脸色一白。
冷烨尘向前踏了一步,身形挺拔如松,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圣旨明言,赏金赐予‘耕绩乡君’凌初瑶,表彰的是她献上打谷机之功。此乃陛下金口玉言,岂容你我私下篡改归属?”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功劳是初瑶一人的,与冷家其他人无关。金子,自然也只属于她。至于如何用度,是她的自由,旁人无权置喙,更休提什么‘分润’!”
“可……可她毕竟是冷家妇……”冷二江还想强辩,声音却弱了下去。
“冷家妇又如何?”冷烨尘打断他,眼神更冷,“她凭自身才智立下大功,所得荣耀与赏赐,便是她的私产!莫非二哥认为,女子便不该有私产?还是觉得,我冷烨尘无能到需要觊觎自己妻子挣来的赏金?”
这话如同重锤,敲得冷二江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确实存了这点小心思,觉得凌初瑶的东西,也就是老四的,老四的就该是冷家的。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冷二江嗫嚅着。
“不是最好。”冷烨尘语气稍缓,但依旧带着警告的意味,“二哥,做人要知足,更要明理。初瑶念及亲情,平日对爹娘多有孝敬,对兄嫂侄女也未曾亏待。莫要因一时贪念,伤了兄弟和气,寒了人心。”
他最后深深看了冷二江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心底,看清那些被王氏煽动起来的贪婪:“此事到此为止,休要再提。若是让爹娘知道你有这等想法,只怕会更失望。”
说完,冷烨尘不再看他,转身走向水缸,舀起一瓢水,哗啦啦地冲洗着脸庞和手臂,仿佛要将刚才那番荒唐对话带来的污浊一并洗去。
冷二江僵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既羞且恼,却又被冷烨尘的气势和道理压得无法反驳。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灰头土脸地转过身,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冲出了小院。
灶间里,凌初瑶将蒸好的馒头捡到盘子里,神色如常。她并不意外冷二江会来,更不意外冷烨尘的处理方式。只是,经此一事,二房那点心思算是彻底摆在了明面上,这家,怕是越来越难安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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