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姝公主近来养成了一个新习惯,在允许的范围内散步,目光总是不自觉地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太过无聊。
那个叫忠戟的副将,粗鲁、不懂礼数,和京城那些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比起来简直云泥之别。
但不知为何,看他训练士兵、检查军备的样子,竟让她感到一种踏实的感觉。
这日午后,她照例在校场附近的土坡上驻足。
忠戟正在指导士兵检修弩机,半跪在地。
就在这时,几名马夫牵着几匹刚刷洗过的战马经过。
其中一匹通体雪白、四蹄如墨的骏马格外醒目,它昂首阔步,眼神桀骜,浑身透着未经驯服的野性。
紫姝的心猛地一跳。
在宫里,她的骑术算得上出色,父皇赏的西域宝马也都温顺听话。
但这匹马的野性瞬间点燃了她压抑已久的好胜心,她要驯服它,让那些忽视她的人看看,她紫姝不是只会躲在行辕里的娇花。
“这匹马,本宫要了。”她快步上前。
牵马的士兵认出是她,顿时面露难色:“殿下,这是军马踏雪,性子烈,万万不可...”
“放肆!”紫姝不等他说完,一把夺过缰绳,“本宫骑过的马比你见过的都多!”
踏雪被陌生人的突然靠近激怒,猛地甩头,力道之大让紫姝踉跄了一下。
士兵们惊呼着要上前,她却已经借着这股倔劲翻身跃上马背。
“驾!”
踏雪长嘶一声,前蹄猛地扬起,几乎垂直立起。
紫姝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后仰去,只能死死抓住马鬃。
“拦住它!”校场边的忠戟脸色骤变,丢下弩机疾冲过来。
但已经晚了。
踏雪前蹄重重落地,随即像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它根本不受控制,在校场边缘横冲直撞,时而人立时而尥蹶子,一心要把背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骑手甩下去。
紫姝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风声呼啸。
她伏低身子死死抱住马颈,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所有的骄傲在这一刻都被恐惧取代。
就在她力气将尽,即将被甩飞的瞬间,一道黑色身影从侧面猛冲过来。
忠戟在踏雪前蹄扬起的刹那飞扑而出。
“砰!”
一声闷响,尘土飞扬。
忠戟用自己的身体当了肉垫,抱着紫姝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冲击力让他闷哼一声,手臂传来一阵刺痛,应该是擦伤了。
紫姝惊魂未定地抬头,正对上忠戟近在咫尺的脸。
他眉头紧锁,额角有汗。
“伤到没有?”
他的声音因刚才的冲击有些沙哑,手臂仍牢牢护着她。
“没...没事。”
紫姝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
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这个她一直觉得粗鲁的武夫,怀抱竟意外地稳当。
忠戟确认她无碍后,立即松开手,动作干脆利落。
他忍着痛站起身,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转向那些赶来的士兵就是一通训斥:
“军规怎么定的?烈马也敢让人靠近?
今天要是出了事,你们担得起吗?!”
他指着牵马的伍长,“自己去领二十军棍!”
士兵们噤若寒蝉,低头不敢言语。
紫姝坐在地上,看着他训人时紧绷的侧脸,这个男人的关心和愤怒都如此直接,不加任何掩饰。
他刚才救她时毫不犹豫,现在发火也毫不留情。
忠戟训完士兵,又一瘸一拐地走向已经被控制住的踏雪,仔细检查马匹是否受伤。
那个专注的背影在秋日阳光下,莫名让人移不开眼。
紫姝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尘土。
手腕有些发麻,但更让她在意的是心里那种陌生的悸动。
这个救她的男人,和她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那个...”她犹豫着开口,“谢谢你。”
忠戟转过头,眉头还是皱着,
“殿下以后莫要再接近军马。
战场上的畜生,不是宫里驯好的宠物。”
他的语气依然生硬,却让紫姝第一次没有感到被冒犯。
她看着他将踏雪交给马夫,仔细交代注意事项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边关副将,或许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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