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根生是个实诚人,更是个行动派。与刘远洋达成协议的第二天,他便冒着严寒,开始在自己的工棚里捣鼓起来。他比刘远洋更有力气,工具也更齐全,做出来的模具更规整,捶打得更结实。他甚至尝试着按刘远洋随口提的一句“加点黄泥或许更紧实”,试验着调整了木屑和粘合剂的比例。
几天后,第一批近百块大小均匀、质地紧密的“炭饼”(刘根生自己取的名字)便制作完成,堆放在工棚角落里,像一座小小的黑色堡垒。
如何将这些炭饼换成物资,成了下一个问题。直接叫卖肯定不行,太扎眼。刘远洋的建议是,通过那些信得过、且家里确实困难的村民,以“互助”和“试试看”的名义,小范围地流传出去。
刘根生首先想到了刘老憨。他提着一篮子十块炭饼,踏着积雪来到刘老憨家,只说这是自己用木匠铺的废料试着做的,比湿柴耐烧,让老憨叔试试看,好用的话,以后可以用些鸡蛋、菜干或者帮工来换。
刘老憨将信将疑地收下了。当晚,他用炭饼生火做饭,发现果然火旺耐烧,还没什么烟灰,比他去山里辛苦背回来的湿柴强了不知多少倍!老人家喜出望外,第二天就揣着两个舍不得吃的鸡蛋,硬塞给了刘根生,定下了长期换购的约定。
初战告捷。
紧接着,刘根生又通过类似的方式,将炭饼推荐给了另外几户相熟且困难的人家,比如家里孩子多的,或者只有老人留守的。反响几乎一致地好。这种其貌不扬的炭饼,以其稳定的燃烧性能和相对低廉的“兑换”价格(通常只是一些鸡蛋、少量杂粮或简单的劳力),迅速赢得了这些底层农户的青睐。
消息在最低调、最实际的需求层面悄然流传着。没有人大肆宣扬,但“根生家用木匠铺的废料做了种耐烧的炭饼,可以用零碎东西换”的消息,还是像地下的暗流,在严寒的刘家坳缓慢渗透。
刘远洋依旧深居简出,仿佛对外界的一切毫不知情。他只是每隔几天,便能从刘根生那里分到一些“收益”——有时是十几个鸡蛋,有时是半袋豆子,有时甚至是一小块熏肉。这些东西被刘小丫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成为他们度过寒冬的重要储备。
兄妹俩的生活,因为这不起眼的炭饼,得到了切实的、持续的改善。碗里的粥渐渐稠了些,脸上也恢复了些许血色。
然而,刘远洋并未被这点成功冲昏头脑。他清楚地知道,炭饼的技术门槛太低,极易模仿。一旦其价值被更多人认识到,仿制者会立刻出现。到那时,他和刘根生的先发优势将荡然无存。
他必须思考下一步。
这天傍晚,刘根生又来送分润的东西,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喜色:“远洋,咱们那炭饼,都快不够换了!好几家都等着要呢!”
刘远洋给他倒了碗热水,沉吟片刻,问道:“根生哥,你有没有想过,光靠你工棚那点废料,能做多少炭饼?够多少人家用?”
刘根生脸上的喜色一滞,挠了挠头:“这……倒是没细想。确实,我那点废料,做不了太多。”
“而且,”刘远洋继续点拨,“这法子不难,时间长了,肯定有人能瞧出门道,自己跟着做。到那时候,咱们这炭饼,就不稀奇了。”
刘根生皱起了眉头,他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那……那怎么办?”
刘远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根生哥,你觉得,咱们这炭饼,除了自家烧,还能不能有别的用处?”
“别的用处?”刘根生茫然。
“比如……镇上那些铺子?他们生火取暖,是不是也需要燃料?他们会不会愿意花铜钱,买这种方便耐烧的炭饼?”
刘根生的眼睛猛地瞪大了!镇上的铺子!铜钱!
他之前所有的思维,都局限在村里以物易物的层面,从未想过还能直接卖钱!
“这……这能行吗?镇上人看得上咱这土疙瘩?”刘根生又兴奋又忐忑。
“不试试怎么知道?”刘远洋笑了笑,“不过,不能贸然去。咱们得先把炭饼做得更规整,更耐烧,样子好看点。然后,找个可靠的、经常去镇上的人,先带一点去试试水。”
他的目光,投向了窗外被积雪覆盖的、通往山外的蜿蜒小路。
将炭饼卖到镇上,意味着跳出刘家坳这个封闭的小圈子,接触到更广阔的市场和真正的货币。这无疑是巨大的一步,但也伴随着更大的风险。
但刘远洋觉得,是时候尝试着,将触角伸出去了。
炭饼的微光,或许可以照亮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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