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根生“无私”公开炭饼基础技术的举动,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刘家坳乃至周边几个村落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原本被视为刘根生和刘远洋“独门秘技”、甚至引来族老干涉的炭饼,突然间变得唾手可得。
家家户户只要有把锯子、有点木匠活计的人家,都开始收集木屑刨花,学着刘根生教的方法,和泥、压制、晾晒。虽然做出来的炭饼质量参差不齐,大多比不上刘根生最初的私货,更遑论“精品”,但胜在原料易得、制作简单,足以应对日常炊爨和冬日取暖,大大缓解了燃料短缺的困境。
村民们对此感激不尽。刘根生家门口一时门庭若市,前来道谢的、请教细节的络绎不绝。他憨厚的笑容和毫不藏私的态度,赢得了广泛的尊重。连带着,之前因“摔跤开窍”而备受争议的刘远洋,风评也悄然转变。“远洋那孩子,就是心思活络,肯动脑子,跟着根生弄出这炭饼,是咱刘家坳的福气!”类似的议论开始出现。
族长刘永年对此乐见其成。炭饼技术的普及,增强了宗族整体的生存能力,缓和了内部因贫富、资源可能产生的矛盾,彰显了在他的“引导”下,族人“和睦互助”的风气。他甚至在一次族中议事时,随口提了一句“根生、远洋此事办得不错”,算是给予了官方认可。
族老刘永谦依旧是那副超然物外的样子,但偶尔在村中遇到刘远洋,会微微颔首,目光中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来自宗族上层的压力,因为刘远洋这招“釜底抽薪”,暂时烟消云散。
而刘福贵之流,见到技术普及,垄断无望,也只能悻悻地收起心思,另寻他路。大规模资本吞并的威胁,也随之解除。
表面上看,刘远洋和刘根生似乎“亏了”,失去了独占市场的机会。但实际上,他们却收获了更宝贵的东西——名声和相对安全的生存空间。
“刘氏炭饼”的名声,随着货郎们的脚步和村民们的口耳相传,逐渐传扬开去。不仅刘家坳,邻近村落也知道刘家坳出了种用木头渣子做的耐烧炭饼。虽然大家都能做,但提起源头,都会不约而同地想到刘根生和刘远洋的名字。
这名望是无形的,却是一种强大的护身符。如今若再有人想用“巫蛊”、“附身”之类的罪名构陷刘远洋,恐怕首先就要面对大多数受益村民的质疑和反对。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精品”路线走得更加稳健。当市场上充斥着各种良莠不齐的普通炭饼时,刘栓柱带来的那种燃烧持久、火力稳定、几乎无烟的“刘氏精品”,就显得格外突出。镇上的张记面馆、几家铁匠铺,甚至一家新联系的茶馆,都认准了他们的货,愿意支付更高的价钱。这部分收入,因为产量控制,单块利润反而比之前更高,成为刘远洋和刘根生最稳定、也最隐蔽的财源。
刘远洋家的生活,因此得到了切实的、持续的改善。碗里不再是照得见人影的稀粥,偶尔能吃上干饭,菜里见到了油花,小丫的脸上渐渐有了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红润。刘远洋甚至用积攒的钱,偷偷托刘栓柱从镇上捎回了几尺厚实的粗布,让刘小丫给他们兄妹俩各自做了一身过冬的新棉衣。
穿上新棉衣的那天,小丫摸着那柔软暖和的布料,眼圈微微发红,小声对刘远洋说:“哥,咱们……咱们好像真的活过来了。”
刘远洋看着妹妹眼中闪烁的泪光和希望,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从穿越之初的重伤濒死、家徒四壁、备受歧视,到如今勉强温饱、小有名声、有了些许自保之力,这大半年的时间,可谓步步惊心。
他站在院子里,身上穿着难得的新棉衣,抵御着冬日的寒风。院子里,省柴灶静静地立着;屋内角落,藏着发豆芽的木桶;工棚深处,是源源不断的“精品”炭饼。
这些来自现代的点滴知识,如同种子,终于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生根发芽,为他撑起了一片小小的、得以喘息的空间。
声名鹊起,危机暂解。
但他知道,这远不是终点。在这个时代,一时的安稳如同水中月镜中花。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更稳固的根基。
只是,下一步,又该迈向何方?
他抬头,望向被冬日寒风吹得湛蓝高远的天空,目光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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