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业兴银锡的股价在跌停板上被死死摁住,最终以-10%收盘的那一刻,在遥远的家乡城市的另一个角落,唐浩的三叔唐正庆,整个人像被抽掉了脊梁骨,瘫软在电脑前的椅子里,面如死灰。
他眼前的屏幕上,业兴银锡的分时图,那条代表着绝望的绿色直线,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缠得他透不过气来。
账户总资产那一栏,刺眼的红色数字显示着:1,061,424.00元。
这意味着,他周一才投入的130万本金,在短短两个交易日内,已经蒸发了整整24万。
彻底的破防,源自于希望被一次次点燃又一次次残忍踩灭的循环。
周一那天,当他偷偷摸摸按照家族群里二嫂严芳炫耀的截图,将那凑来的130万全仓杀入业兴银锡时,他内心是何等的激动和窃喜。
收盘小涨0.8%,浮盈一万,他当晚甚至开心地独自小酌了两杯,觉得通往财富自由的大门已经向他敞开。
唐浩那小子能一周赚40%,我老唐凭什么不能?
他甚至已经在心里盘算着,等赚了钱,是先换车还是先给儿子准备婚房。
周二,第一个跌停,是震惊与愤怒。
血亏十几万的现实像一记重拳,把他打懵了。
他气急败坏地打电话质问唐浩,换来的却是对方早已空仓的截图和冷静的回应。
这记无声的耳光打得他脸上火辣辣的,但心底那股不服输的赌性却被彻底激发了出来。
“小兔崽子,别得意,主力洗盘而己。
老子什么风浪没见过,我就不信它能天天跌停。”
他选择了硬扛,甚至带着一种悲壮的、要与市场对抗到底的愚蠢勇气。
周三,第二个跌停,是彻底的绝望与自我欺骗的崩塌。
这一天,他就像被放在慢火上煎烤。早盘低开7%,他心跳加速;
拉升到-5%时,他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喃喃自语:“看吧,要反弹了。”;
股价砸回-9%,他手心冒汗,但依然咬牙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诱空。”;
中午拉升至-4%,他几乎要欢呼起来,坚信自己的判断是对的,甚至幻想下午就能翻红。
然而,下午开盘后的阴跌,一点一点地磨掉了他的侥幸。
当跌停板被封死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也一同停止了跳动。
主力在尾盘给了那么多次出逃的机会,从撬开跌停板到维持在-9.5%附近震荡,每一次微弱的反弹,都是一次灵魂的拷问:“跑不跑?”
他的内心经历了天人交战:
· 在-9%的时候:“现在割肉,亏二十多个点,将近三十万没了。
不行,太疼了。”
· 在-9.5%的时候:“都跌这么多了,万一明天反弹呢?现在割在地板上岂不是冤死?”
· 在集合竞价看到-9.8%的时候:“就差一点了,明天肯定低开,但万一能有个反抽呢?再等等……”
贪婪和恐惧,像两条毒蛇,死死地缠住了他的决策能力。
他不愿承认失败,无法接受巨额亏损的现实,那种“回本再说”的赌徒心理,最终压倒了理智。
他选择了赌,赌明天会有奇迹,赌主力不会这么狠心。
然而,收盘钟声敲响,屏幕上定格的那个-10%,像最终的审判,彻底击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奇迹没有发生,主力比他想象的更狠。
巨大的亏损数额带来的眩晕感过后,是更深的恐惧:那借来的几十万,是要还的。
拿什么还?
压箱底的积蓄没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这件事要是被老婆孩子知道……他不敢想下去。
巨大的后悔和羞耻感淹没了他。
他后悔没有听二嫂严芳“稳妥”的跟投建议,虽然年化10%的收益相比唐浩的暴利显得寒酸,但至少不会让他陷入如此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更后悔的是自己那可笑的自尊心,因为曾呵斥过唐浩不务正业,就拉不下脸去虚心请教,反而选择了最愚蠢的“暗中跟随”,结果一脚踏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瘫在椅子上,双眼空洞地盯着屏幕上那一片惨绿的K线,耳边似乎回荡着唐浩当初那句被他狠狠批评教训的话:“三叔,我想投资股市,你能不能借我五万……”
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
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试图指点江山的自家长辈,只是一个被市场无情收割、血本无归的绝望赌徒。
这场由贪婪开启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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