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把那枚铜钱在指尖转了两圈,啪地拍在酒楼桌面上,震得酒壶晃了晃。
“翻身第一步,先吃顿好的!”他咧嘴一笑,顺手抄起酒壶给自己满上,“我宣布,从今天起正式结束苦日子,开启咸鱼新纪元。”
沈知意坐在对面,一手撑着下巴,看着他那副得意样直摇头:“你前天还说要告老还乡,昨天抱着墙角发誓再也不碰宫斗剧,现在就敢谈‘新纪元’了?”
“那是压力大!”林越端起酒杯递到她面前,“现在压力释放了,李德全也跑了,线索也交上去了,咱俩这叫功成身退,懂不懂?”
沈知意没接杯,反而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问:“你真觉得这事就这么完了?”
“不然呢?”林越一仰头,酒水顺着嘴角滑下一小道,“幕后黑手没抓,毒是谁下的也没定论,但至少女帝没喝上那壶茶,咱们任务完成度百分之八十,剩下二十靠她自己脑补去。”
沈知意叹了口气,终于举杯碰了一下:“行吧,陪你疯这一回。”
两人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林越整个人已经半歪在长凳上,脸颊泛红,眼神飘忽,嘴里开始嘟囔些不着调的话。
“你说……女帝批折子批到半夜,辣条啃得咔哧响,奏章摞得比城墙还高……她图啥啊?”
沈知意夹菜的动作顿了顿:“你又开始了。”
“我是说真的。”林越摆手,“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天天坐龙椅上当工作狂,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底下大臣要么装忠臣,要么打瞌睡,她连吐槽都找不到对象……”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抬高了些:“她就不能……找个贴心人聊聊?哪怕一起吃个夜宵也好啊!总不能一辈子跟奏章谈恋爱吧?”
话音刚落,他忽然觉得胸口一闷,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御书房内。
赵灵阳正捏着一根辣条咬得正香,忽然耳边响起一道低沉庄严的声音——
“凤求凰,国运昌。”
她手一抖,辣条掉在奏章上,油渍瞬间晕开一片。
殿外值守的太监猛地跪倒,额头贴地。
片刻后,钟鼓齐鸣,九声净街锣响彻皇城。
街头百姓纷纷驻足叩首,有人颤声道:“天音……又降了?”
“‘凤求凰,国运昌’……这是说陛下要立后了?”
“莫非是天意指定姻缘?”
消息像野火般蔓延开来,茶楼酒肆瞬间炸锅。
而醉仙楼二楼,林越还不知道自己刚刚引爆了什么。
他只是觉得脑袋越来越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酒……劲儿有点大。”
沈知意却脸色骤变,一把打掉他手中酒杯,清脆一声响,瓷片溅了一地。
“你刚才说什么?”她压低声音,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说女帝也该……”林越迷迷糊糊张嘴,话没说完,楼下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铁甲碰撞声由远及近,紧接着是禁军统领的大嗓门:“奉陛下口谕!宣林越即刻入宫!”
“谁?”林越懵了一下,探头往下看。
只见七八名禁军已冲进大堂,领头那人抬头一看,二话不说挥手:“带走!”
两名士兵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一边一个架住林越胳膊就往外拖。
“等等!我还没结账!”林越挣扎着回头,“沈姑娘,帮我付一下!记我账上!”
沈知意站在原地没动,只冷冷看着他被拖走的背影,低声嘀咕:“你这张嘴,迟早把自己送进棺材。”
林越还想喊,可已经被架出了门,连鞋都差点掉了。
街上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所有人都抬头望着皇宫方向,议论纷纷。
“天音刚响完,这就把人抓走了?”
“肯定是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听说是提到了‘凤求凰’?”
“嘘——别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林越被架在中间,脑袋昏沉,耳朵嗡嗡响,隐约听见那些话,心里咯噔一下。
“凤求凰”?
他猛地想起自己最后那句嘀咕……
“糟了!”
他想解释,可禁军根本不听,走得飞快。
皇宫大门在望,沉重的铜钉门扉缓缓打开,如同巨兽张开了嘴。
林越被一路押到御书房外,双腿发软,冷汗直冒。
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林大人到——”
门开,一股凉风扑面而来。
赵灵阳端坐案后,手里还捏着那包被油污浸透的辣条包装纸,脸上看不出表情,可眼神冷得能结出霜来。
她盯着林越看了足足五秒,才缓缓开口:“你,方才在酒楼,说了什么?”
林越咽了口唾沫,脑子飞速运转。
“我……我没说什么啊。”他干笑两声,“就是跟朋友喝了几杯,聊了点闲话……”
“闲话?”赵灵阳冷笑一声,把手中纸团狠狠砸在地上,“那‘凤求凰,国运昌’,也是闲话?”
林越眼前一黑。
系统提示无声浮现:【检测到强烈共情波动,已转换为天音警示】
他差点骂出声。
这破系统又背刺他!
“陛下,您听我解释!”他连忙摆手,“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喝多了,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赵灵阳站起身,绕过案几一步步走近,“你知道外面现在传成什么样了吗?说朕命中缺侣,需得良配才能稳固江山?”
“这……这也太离谱了……”林越讪笑,“谁信这种话啊。”
“半个京城都跪着磕头祝祷了。”赵灵阳眯眼,“还有三个老学究联名上书,请朕择吉日纳妃。”
林越嘴角抽了抽。
这发展比他写的狗血剧还离谱。
“那您打算怎么办?”他小心翼翼问。
赵灵阳盯着他,忽然冷笑:“你说呢?既然你觉得朕该找个贴心人……不如你来当这个贴心人?”
林越差点跳起来:“陛下您别开玩笑!”
“朕没开玩笑。”她逼近一步,“要么你娶,要么你死。选一个。”
林越瞪大眼,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酒,真是这辈子喝过最贵的一杯。
他张了张嘴,正要辩解,门外忽然传来急促通报声。
“启禀陛下!礼部尚书陈崇文率百官跪于宫门外,称天音昭示婚典将至,请陛下明示婚期!”
赵灵阳眼神一厉,转身看向门口。
林越僵在原地,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沾着酒渍的袖口,又抬头看看女帝那张寒冰似的脸。
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
自己可能不是在演喜剧。
而是掉进了别人写的恋爱剧本里。
禁军依旧守在门外,铁甲未卸。
他抬起手,发现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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