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出现这种局面,自然是因为中央军与边军之间的隔阂。
此事丞相温体仁曾提过,大将军武士彟虽否认,夏侯玄也未多言。
但要说夏侯玄不知情……怎么可能?武德司在,他不可能不知道。
然而夏侯玄认为,圣旨已下,这些人怎么还敢阳奉阴违?
谁知,他们偏偏就敢。
尤其是手握实权的州牧安云天。安家是冀州第一世家,他能坐上州牧之位,可不仅仅因为个人能力。
关键是什么?
只因为他是安家人!
正因如此,安云天才能稳坐这个位置。
否则,冀州那些世家大族和地方豪强,怎会让他如此顺心?
武崇训虽是率军平叛的主帅,但这十五万大军并非完全听他指挥。
他真正能调动的,只有带来的五万中央军。至于地方的边军,根本不会听从他的命令。
这一点武崇训心知肚明,因此他必须倚仗副帅安云天。
只要安云天配合,幽州州牧那边就好办得多。公孙家虽是幽州大族,但幽州与冀州不可同日而语。只要安云天愿意配合,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可难就难在——唉,第一关就不好过。
武崇训现在十分头疼,不知如何是好。
该如何说服这只老狐狸?
这是眼下最大的难题。
之后,武崇训虽多次提起此事,却都被安云天敷衍过去。
无奈之下,武崇训只好暂且住下。
出征之事,本就不可能仓促进行。
尽管初步计划已定——从风之谷、陈塘关一路进军宣州,但许多细节仍需仔细敲定。
至少冀州、幽州的十万边军不能袖手旁观,不能只靠中央军出力,两州边军必须参与进来。
武崇训刚回到营地,便有幕僚上前询问:“少将军,不知……”
“那老狐狸滴水不漏,实在难办。”武崇训语气中透出强烈不满,对安云天的油盐不进感到极为恼火。
“少将军,家主曾再三叮嘱,我们必须以大局为重,务必说服安云天,此事绝不能松懈,否则就难办了。”
幕僚虽早有心理准备,得知结果后仍不免失望,只能再次强调此事的重要性——不能因困难而放弃。
武崇训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若不及早说服安云天,出征时只能依靠自己带来的五万大军。
尽管这是左右武卫的精锐,但正因是精锐,武崇训才倍感压力。
左右武卫是洛阳十二卫禁军中的两支,分别为左武卫与右武卫两军。
如果有什么意外,朝廷将承受巨大的损失。
况且,武家对这两支禁军的掌控力相当牢固,一旦出现折损,便等于削弱了武家的力量,这绝不是武崇训愿意看到的。
“我当然明白,只是此事确实不易,那老狐狸……”
安云天那老狐狸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图,却一味顾左右而言他,分明是故意拖延。
而他身处对方的地盘,难以发作,又有求于人,只能耐着性子周旋。
幕僚也清楚武崇训的难处,但此时又能有什么办法?
显然是无计可施。
因此,幕僚只得低声劝道:“少将军,再这样下去,我们恐怕要再拖一阵,但我担心拖下去会……”
武崇训何尝不知拖延越久越麻烦?
正因如此,他决定必须尽快解决此事。
“你说得对,不能再拖了,两天之内一定要有个结果。”
与此同时,
冀州州牧府内,
安云天也在与心腹商议。
“大人,武家这位公子不简单,如果……”
“不必紧张,我并不打算做什么。只是这次不能让我冀州边军作为主力,还是应以左右武卫为主力,这才符合朝廷的要求。”
几名心腹闻言会意一笑,纷纷奉承道:“大人英明!”
“这小子不简单,武家三代皆有英才,但这大夏朝……唉,算了,这些不归 ** 心。我只守好我这一亩三分地,冀州是我安家的,谁也别想染指!”
安云天很清楚自己要什么——这冀州的一亩三分地,谁都不许碰,他也绝不容许。
此时,一名心腹开口道:“大人,我们这次仍要保存实力,但幽州那边……”
提到幽州,安云天脸色一沉:“公孙琦那家伙,表面唯唯诺诺,实则阴险狡诈,我不得不防。否则,我这冀州边军恐怕要折损不少。”
另一人也开口道:“这次朝廷平叛,连武德司都出动了大量人手,可见陛下极为不满,我们也不能做得太过。”
安云天闻言眼中精光一闪,神色逐渐凝重。
他随即开口道:“不错,武德司连副使都亲自前来,陛下必然龙颜大怒。我即便想保全冀州边军的实力……也得做做样子。”
安云天的本意,就是先敷衍一番,让武崇训明白:别指望我出大力,平叛靠你自己那五万兵马,我们只会稍作协助,不会全力以赴。
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只要武崇训能懂就行。
否则这家伙胡乱下令,将冀州边军送进绝境,岂不是白白消耗自己手头的力量?
安云天可不希望看到这种事发生。
无论本领如何,以冀州州牧这样的心思,这场平叛之战从一开始就注定无法取胜。
都到这般地步了,竟还想着保全自己的实力。
当然,这背后既有边军与中央军的矛盾,也有个人野心的因素。
像安云天这样的人,虽不至于公然反叛,却多少有些拥兵自重的倾向,至少已将冀州视为自己的地盘。
“这样吧,明日再与他谈一次。若他诚意足够,就整顿兵马,出兵平叛!”安云天略一思索,已有了新的决定,该表达的态度还是要表达的。
再说,凭左右武卫的实力,宣州那边能有多棘手?
那个叫苏牧的武夫能占据宣州,确实令人惊讶,但想到宣州州牧是周重元,也就不足为奇了。
还有,谁知道这武夫是否引北蛮入关?若真如此……北蛮人哪!
若是这样,确实还需更谨慎些,只盼武德司能将情报打探清楚,否则两眼一抹黑,这仗实在难打。
……
冀州与宣州交界处。
武德司副使颜通正率领百名武德司精锐探子在此潜伏。
带着这么多人进入宣州,目标太大,并不妥当。因此颜通决定在此分头行动,分批潜入宣州境内查探消息。
此时,他仍不忘叮嘱一事——关于联络当地土匪的任务,他还需再仔细交代一番。
“那些土匪未必能成大事,但只要能在宣州境内制造混乱,就足以牵制叛贼部分精力,我们行动起来也会更方便。”
“正因如此,你们的任务极为重要,都明白了吗?”
负责联络土匪的密探们深知任务重大,纷纷郑重表态:“副使大人请放心,我们明白此事关系重大,必会全力完成任务。”
“好,兄弟们,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陛下有旨,此事了结后,有功者官升三级,赏银万两。所以你们务必活着回来。”
颜通神色郑重地环视众人,再次说出激励人心的话语,既为让密探们尽心办事,也为提醒他们:一旦出事,当以身报国。
参与此次行动的皆是武德司精锐,自然明白颜通话中深意,因此该表态时绝不犹豫。
“副使大人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好,散!”
颜通满意地点了点头,轻轻一挥手。
霎时间,百名武德司精锐四散开来,各自组队,向宣州境内潜行而去。
至于颜通本人,则带领十二名精挑细选的精锐启程,这位副使显然并未打算坐镇后方,而是亲自领队进入宣州。
黑风寨中盘踞着一群凶名在外的土匪,他们惯常劫掠过往商队与镖局,手段狠辣,少有生还者。若遇规模较大、实力不俗的商队或镖局,土匪往往收取过路费便放行,不愿多生事端。
然而,眼下的黑风寨气氛低沉。
“大当家,何必惧怕?大不了与下面那群人拼了!不过是谁的走狗罢了,朝廷都拿我们没办法,一个阉人能成什么事?”名叫黑子的土匪高声嚷道。西厂逼近的消息,已令寨中人心惶惶。
有人叫嚣死战,也有人提议撤退。毕竟,谁也不愿轻易拼命。更何况寨外有三千兵马,而黑风寨上下仅百余人,真正能作战的不过三四十人,余者皆是充数之辈,难堪大用。
“二弟,你意下如何?”大当家黑山鹰沉思半晌,终于开口询问。
二当家黑山豹一向是寨中最有主意的。他轻叹一声,答道:“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如暂避锋芒,来日再图归来。”
黑山鹰面色一沉:“你认为此局已无胜算?”
黑山豹低声应道:“敌我悬殊,三千对一百,实在难守。”
但黑子仍不服气,嚷道:“二当家此话怎讲?我就不信那群走狗能胜过我们!”
“对,黑子说得对,怕什么!”旁人附和道。
很快,有人开始附合黑子的话,而且人数不少,大约有十多个。
这些人都是一向无法无天的,觉得这次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不就是和朝廷派兵围剿差不多吗?朝廷至少还派正规军来,虽然人不多,但好歹是军队;外面那些人算什么?衣服穿得倒是华丽,可花里胡哨的,能有什么用?
“大当家,不如拼一回吧,总不能连打都不打就逃啊?”黑子见支持的人多,底气也足了。
“黑子,你以为你说话算数了?”黑山豹看向黑子,皮笑肉不笑地问。
“二当家,您这话是……我这是为山寨着想……”黑子话还没说完,胸口突然一阵剧痛,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他低头一看,还没看清是谁下的手,人已经倒下。
临死前,他只看见二当家黑山豹那张阴冷的脸,显然是他指使的。
“二哥,这种反骨仔,早点除掉才干净。”三当家黑山狼从黑子胸口拔出长刀,面无表情地说。
山寨其他人见到这场景,谁也不敢再多说半句。
说了就是死,谁还敢开口?
就在大厅一片死寂时,负责放哨的土匪慌慌张张冲了进来。
“大当家,不好了!下面的人攻上来了,我们怎么办?”
黑山豹看着仍在犹豫的黑山鹰,连忙上前劝道:“大哥,不能再拖了,撤吧!”
“撤!全都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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