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的门在身后重重关上,隔绝了楚天佑最后那不似人声的诅咒和狂笑。
那笑声里,没有了之前的癫狂,只剩下一种玉石俱焚的恶毒快意。
贾诩跟在杨烈身后,亦步亦趋,他那双深邃的古井里第一次透出了些许困惑。
他想问,但没开口。
大王的背影依旧挺拔,步伐沉稳,没有因为楚天佑最后的诅咒而产生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刚才听到的,不过是条野狗的临终哀嚎。
“贾诩。”
走在前面的杨烈突然开口,脚步不停。
“臣在。”贾诩躬身应道。
“去王宫宝库,把柳如烟之前提过的那块红色珊瑚化石找出来。”
“另外,派人去全城最好的药铺,把这几样东西给本王弄来:九叶龙芝、冰心雪莲、三百年份的何首乌……”
杨烈一口气报出了十几种珍稀药材的名字,全都是系统丹方里的辅药。
贾诩一边听,一边将这些拗口的名字牢牢记在心里,脸上的困惑更重了。
这些东西,每一样都价值千金,有些甚至有价无市。大王这是要做什么?炼丹?
“最后,”杨烈停下脚步,转过半个身子,天牢外透进来的月光在他半边脸上投下深刻的阴影,“把前楚国那个首席炼丹师,从水牢里提出来。”
“告诉他,本王要他用这些东西炼一炉丹。天亮之前,丹药不成,他全家老小,都去给楚天佑陪葬。”
命令清晰、简洁、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贾诩心头一凛,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不再有任何疑问,只是深深一揖。
“臣,遵命。”
看着贾诩匆匆离去的背影,杨烈抬头看了看天色。
月已中天。
时间不多了。
救那个女人,不是因为什么怜香惜玉。
而是因为,她是一件罕见的紫色藏品,是他杨烈看上的东西。
一件即将损坏的藏品,价值再高,也是废物。
他要的,是一个完好无损,并且能为他所用的,最顶级的杀人工具。
……
寝宫内。
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似乎又浓重了几分。
床上的夜琉璃,呼吸已经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那张苍白的脸蛋上,浮现出一种死灰之色。
她的生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杨烈推门而入时,贾诩正捧着一个温热的玉盒,恭敬地等在门口。
“大王,幸不辱命。”
杨烈接过玉盒,打开。
一枚龙眼大小,通体赤红,散发着奇异生命气息的丹药,正静静地躺在其中。
这就是净体神丹。
“辛苦了,下去吧。”杨烈挥了挥手。
“诺。”
贾诩退下,顺手关上了殿门。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杨烈和那个濒死的女人。
杨烈走到床边,俯身看着她。
此刻的她,就像一朵即将彻底凋零的黑色玫瑰,美则美矣,却已经没有了生机。
他没有丝毫犹豫,伸手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
她的皮肤冰凉,触感僵硬。
杨烈强行掰开她的嘴,将那枚净体神丹弹了进去。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道滚烫的洪流,顺着她的喉咙直冲而下。
下一秒,异变陡生!
原本已经进气多出气的夜琉璃,身体猛地绷直,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
一层层漆黑如墨,腥臭无比的粘稠液体,从她全身的毛孔中被强行逼了出来!
那味道,像是混合了腐肉和剧毒,熏得人几欲作呕。
原本洁白的丝绸睡裙,瞬间被染得污秽不堪。
整张华美的卧榻,变成了一个散发着恶臭的泥潭。
杨烈退后两步,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他的注意力全在夜琉璃的身体变化上。
他看到,那些黑血流出之后,她原本死灰的皮肤下,开始透出一种莹润如玉的光泽。
她的身体不再是那种僵硬的冰冷,而是渐渐恢复了活人该有的柔软与温度。
这种剧烈的反应持续了足足一刻钟。
当最后一滴黑血被排出体外,房间里的恶臭也诡异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淡淡体香。
床上的女人,仿佛经历了一场彻底的蜕变。
她那身雪白的肌肤,在烛火下泛着象牙般的光泽,乌黑的长发散在枕上,衬得那张绝色的脸蛋愈发惊心动魄。
如果说之前的她是一件精美却内里腐朽的木雕,那现在的她,就是一块被洗去所有杂质的无瑕美玉。
她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不再是之前的空洞死寂。
此刻,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充满了茫然、震撼,以及一种初生婴儿看待世界般的纯粹与不解。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然后,她感受着自己的身体。
没有了!
那种从小到大,无时无刻不伴随着她的,深入骨髓的痛苦,消失了。
那种让她脑子昏沉,让她无法清晰思考的药物枷锁,也消失了。
她的身体,她的精神,从未有过的轻盈与纯粹。
这种感觉,陌生,却又让她无比的贪恋。
她抬起头,看向了房间里唯一的那个男人。
“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的嗓音不再是之前那种金属摩擦般的干涩,而是带着一丝初醒的沙哑,清脆悦耳。
“没什么。”
杨烈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口吻,平静地说道:“我只是把你从一个废品,重新变成了一个人。”
夜琉璃的瞳孔缩了一下。
“你不是楚天佑从人贩子手里救下的孤儿。”
“你是清河郡夜家的后人。三十年前,夜家满门,被当时的楚国国君,也就是楚天佑的父亲,以谋逆罪屠戮殆尽。你是唯一的幸存者。”
“你也不是什么天赋异禀的武道奇才。”
“你是一个‘药人’。一个从婴儿时期,就被浸泡在百毒药液里,被当成兵器培养出来的怪物。”
杨烈说的每一个字,都平淡无比,却又重若千钧,一下下砸在夜琉璃的心头。
“楚天佑给你的,不是什么激发潜力的神药,那是‘勾魂香’,一种燃烧你生命本源的剧毒。他不是你的恩人,他是你最大的仇人,他延续了他父亲的‘杰作’,把你当成一件完美的工具来欣赏和使用。”
“没有那东西,你活不过三天。没有我给你的解药,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杨烈说完,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的世界观,在自己的一字一句中,轰然崩塌。
夜琉璃的脸上,血色尽褪。
茫然、不信、痛苦、怨毒……种种情绪在她脸上交织闪过,最后,只剩下彻底的崩溃。
原来,她所坚信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的身份是假的,她的仇恨是假的,她那被扭曲的“忠诚”,更是这世上最可笑的谎言。
她只是一个被仇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可悲的工具。
杨烈看着她崩溃的样子,继续用他那不带情绪的语调,抛出了最后的问题。
“现在,你的仇人已经死了。你体内的毒也解了。你自由了。”
“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拿着钱,离开这里,去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第二,奉我为主,从今往后,你的命,是我的。”
自由?
当“自由”这两个字从杨烈嘴里说出来时,夜琉璃那根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彻底断了。
她从未体会过自由,这个词对她来说,空洞而又恐怖。
没有了命令,没有了主人,她该去哪里?她能做什么?她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她的一切,都被那个男人彻底摧毁。
而眼前这个男人,又给了她新生。
“噗通!”
夜琉璃猛地从床上翻滚下来,重重地跪伏在杨烈的脚下,额头死死地贴着冰冷的地砖。
她哭了。
无声地流着泪。
那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为了自己而哭。
“我……没有地方可去。”
她抬起头,那张梨花带雨的绝美脸庞上,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卑微与狂热。
“求大王收留!琉璃……不,奴婢的这条命,是您给的!从今往后,奴婢愿为您做任何事!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她献上了自己的一切。
最卑微的姿态,和最狂热的忠诚。
杨烈看着她,心里平静无波。
这才对。
这才是一件完美的藏品,该有的样子。
【叮!恭喜宿主,紫色气运人物【夜琉璃】征服度达到100%!忠诚度永久锁定为‘死忠’!】
【她已经被你彻底拿捏了!从身到心,完完全全属于你了!】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正在发放专属奖励……】
【恭喜宿主获得特殊建筑【影杀殿】!一座用于培养、指挥顶级刺客与情报人员的黑暗圣堂!】
【初始奖励:四品‘影’级刺客一百名!他们无名无姓,无父无母,只为杀戮而生!已投放至燕王宫地下预留空间,等待殿主检阅!】
影杀殿?
一百名四品刺客?
杨烈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奖励,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争霸天下,明的靠军队,暗的,就需要这样一把看不见的刀!
他低下头,看着跪在地上,浑身轻颤的夜琉璃。
他伸出手,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
“起来。”
他的命令不容置喙。
“记住,奴才才需要下跪。我的人,站着就够了。”
夜琉”璃“愣住了,身体却本能地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
杨烈转身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个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张全新的面具。
通体由最纯粹的黑曜石打磨而成,表面光滑如镜,只留下了两个幽深的孔洞,比她之前那张银色面具,更添了几分神秘与威严。
他亲手,为她戴上了这张新的面具。
温热的指尖触碰到她的脸颊,让她身体一僵。
“你的过去,已经死了。”
杨烈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低沉而富有磁性。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夜琉璃。”
“你是【影杀殿】的主人。”
“是本王的……暗影女王。”
当晚,寝宫的烛火,一夜未熄。
第二天。
燕王宫早朝。
杨烈端坐于王座之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下达了一道让所有人都心惊肉跳的命令。
“传令,即日起,成立【影杀殿】。”
“该殿独立于所有官署之外,不受任何节制,直接对本王负责。职权为:监察内外,刺探情报,肃清叛逆。”
“凡本王之敌,皆在影杀殿清洗之列。”
话音落下,大殿内一片死寂。
所有官员都低着头,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们都感觉到,一头比并州狼骑更可怕的猛兽,已经被他们的王,从黑暗中释放了出来。
而这头猛兽的獠牙,正对准了在场的所有人。
接着,他们看见,一道身穿黑色劲装,戴着黑曜石面具的窈窕身影,从王座的阴影后走了出来,静静地立于杨烈的身侧。
她就像一道真正的影子,无声无息,却散发着让三品高手都感到心悸的恐怖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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