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12月24日,冬日的清晨带着刺骨的寒意,透过窗户缝隙钻进屋里,让人下意识地裹紧了衣物。距离张兴之前约定的日子只剩最后一天,可他再三叮嘱要准备的那两万块钱,我翻来覆去许久,始终没有着落,就像被浓雾裹住的前路,看不到半分光亮。
其实说起来,也不是完全凑不出这笔钱,只是打从心底里就抗拒给这笔钱。这份抗拒像藤蔓一样在心里疯长,细细想来,或许是上次被骗的阴影还没散去。还记得之前刘姨那边,我们满心信任,最后却落得个血本无归的下场;而江瑶,作为苏岚好闺蜜,按理说该是最靠谱的人,可她照样把我们坑得不轻。
原来人心这东西,终究是隔着一层看不透的薄纱,靠谱二字从来都难得。经历过这么多事,我对任何人都多了几分戒备,哪怕是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张兴,心里也难免存着几分疑虑。
这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手机就震动起来,是张兴发来的消息,说约我喝酒。看到消息的时候,我愣了一下,随即涌上满心的不情愿。谁家大早上就开喝啊?这实在不合常理。更何况这几天他天天在我家喝酒,顿顿好酒好菜招待着,屋里屋外堆得全是酒瓶和外卖盒子,垃圾都快堆成小山了。我和苏岚这几天被折腾得身心俱疲,连收拾的力气都没有,家里乱得像遭了贼一样。
一想到他要是再来家里,又得忙前忙后招待,还得收拾满地狼藉,我心里就一百个不乐意。于是我跟张兴商量,把见面的地点改在了外面,好歹能少些收拾的麻烦。
可转念一想,如今走投无路的境地,身边能称得上“信任”二字的,似乎也就只有张兴了。之前的困境全靠他的出现,才有了一丝转机,就算心里有再多不情愿,也只能压下去,硬着头皮答应了他的邀请。
挂了电话,我正准备换衣服出门赴约,卧室里突然传来苏岚虚弱的呻吟声。我心里一紧,赶紧冲了进去,只见苏岚蜷缩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双手紧紧捂着肚子,整个人看起来虚弱得随时会倒下。
我连忙上前扶住她,声音都带着颤音:“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她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难受……浑身没劲儿……胃里也疼……”
我这才想起,苏岚这几天几乎没怎么吃饭,偶尔也只是喝几口饮料垫一垫。后来我才知道,正是因为长时间禁食导致体内酮体升高,再加上频繁喝甜饮料让血糖急剧飙升,才引发了这场急症,可当时的我们对此一无所知,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别慌,我带你去医院!”我当下就做了决定,比起去跟张兴喝酒,苏岚的命才是最重要的。我一边扶着苏岚慢慢起身,一边慌忙掏出手机给我妈打了电话,语速飞快地说明情况,让她赶紧往医院赶。
挂了电话,我小心翼翼地扶着苏岚下了楼,并跟张兴发了消息,我这边发生了突发情况,我对象不舒服,我得先去医院。
开上车就往我们当地的中医院赶。冬日的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苏岚靠在我怀里,身体时不时地发抖,我心里又急又疼,只盼着车子能开得再快一点。
赶到医院的时候,我妈也已经在门诊楼门口等着了,想必是挂了电话就急匆匆赶了过来,鬓角还沾着些许风尘。看到我们过来,她立刻迎上来,伸手摸了摸苏岚的额头,满眼心疼:“孩子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先别说了,赶紧找医生!”我扶着苏岚,和我妈一起快步走进了诊室。
医生详细询问了症状,又做了简单的检查,建议先验血看看情况。可偏偏苏岚早上喝了大半瓶甜饮料,验血需要空腹,这下根本没法做检查。医生也没辙,只能把验血安排在第二天,眼下只能凭着经验先做初步判断。
就在我们围着苏岚焦虑不安的时候,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张兴发来的消息:“我刚算了一卦,你对象这情况是胃出了问题,我还特意跟其他几个道士合了卦,错不了,就是胃的事儿,其他没什么大问题,放心吧。”
我拿着手机,心里五味杂陈。一边是对张兴的本能怀疑,一边又抱着一丝希望,毕竟苏岚现在的样子实在让人揪心,我也希望她没事,可说到底,谁敢把一个人的生命寄托在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事情上,还有一个,大多数人相信玄学也都是最后的无奈之举,死马当活马医。
没过多久,医生拿着初步诊断结果走了出来,说根据症状判断,大概率是胃部不适引发的一系列反应,让先注意休息,清淡饮食,等第二天验血结果出来再做进一步治疗。
听到医生的话,我愣住了,这诊断结果竟然和张兴算卦说的一模一样!我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诧异,之前因为被骗的经历,我一直对张兴存着几分提防,总觉得他有些话不太靠谱,可这次他却说得分毫不差。这让我开始深深怀疑自己曾经的判断,难道是我太多心了?那这么说,之前觉得张兴不靠谱,都是我的刻板印象?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张兴的消息又发了过来:“医生诊断结果出来了吗?出来结果跟我说。我说的应该没错。如果你媳妇没什么大事,那咱之前约好的,还是原计划进行呗?”
我看着手机屏幕,沉默了片刻,回复了一个“好”字。医生给苏岚输了一瓶消炎药,还有一瓶葡萄糖。苏岚的情况才暂时稳定了,张兴那边,也因为他算准了,也勾起了我内心寻找真相的想法,还是得去。我和我妈一起,小心翼翼地扶着苏岚离开了医院。考虑到我中午要去赴张兴的约,没法照顾苏岚,而她现在这状态,一个人在家我实在不放心,于是便决定把她安顿在我妈家,有我妈照看着,我也能安心一些。
到了我妈家,看着我妈帮苏岚铺好床,又看着她躺下休息,又反复叮嘱我妈如果苏岚要是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立刻给我打电话。我妈一边应着,一边给苏岚盖好被子,语气温柔地说:“你放心去吧,这里有我呢,我会好好看着孩子的。”
看着苏岚渐渐闭上眼,呼吸也平稳了些,我心里的石头稍稍落了地。我又嘱咐了几句,才转身拿起外套出门。冬日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却没多少暖意,我走在赴约的路上,心里依旧五味杂陈:一边惦记着苏岚的身体,一边对张兴的态度变得复杂起来,更让人焦虑的是,如果张兴确实是个神人,查的又那么准。那么,那两万块钱依旧没有着落,明天就是约定的日子,到底该怎么办?
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有一双无情的大手狠狠地玩弄着我们。我内心的无奈与折磨,被放的无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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